马车一路狂奔,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靖王府门外。两个守值的侍卫走上前来,刚要询问,一见赶车的人
是南宫皎月,连忙帮她把马车拴好。
南宫皎月跳下车,撩起車帘,冲着里面的笑语说:“到了,还不快点扶轩辕哥哥下来,耽搁了伤势你负
责?”语气颇不友善。她又指着其中一个侍卫吩咐到:“你,快去把府里的大夫带到松涛园,耽搁了你
家王爷饶不了你!”见笑语扶着轩辕刈出了车辕,她接过了轩辕刈的手,多少为他承受些气力。免得他
再牵扯到伤口。
轩辕刈何时弄得这么狼狈过,大手搭在南宫皎月的肩膀上,神情有些尴尬,自我嘲讽着:“呵呵,皎月
,还真被你说中了呢,轩辕哥哥还真是会后悔失去你这个妹妹呢。这不,今夜就幸好有你呢。”南宫皎
月一用巧劲,接了他下来。悻悻的说:“哼,你是想说幸好我救了你的准王妃吧!”轩辕刈知道这会小
丫头还是在气头上,尴尬的笑了两声,“好了,这点路还是走的了的。”说着就收回了搭在南宫皎月肩
膀上的大手。南宫皎月没再说什么,但是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表达了她的心思。
笑语跳下马车,刚好看到了她的神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爱情是不能分享的,所以她只能装作什么
都没看到。
“南宫姑娘,咱们快点吧!”笑语扶着轩辕刈走了两步,见南宫皎月还在那杵着,催出到。
南宫皎月一跺脚,跟了上来,走到轩辕刈身边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颇为恼怒的说:“不是能走么?这
会怎么又让人扶了!我只怪自己没出息,还担心你的伤。哼!”说完不知道是气她自己还是气轩辕刈,
竟是使着轻功自己先到了松涛园。
笑语和轩辕刈对望了一眼,轻笑,“看样子你以后还是千万别受伤的好!”说完不管轩辕刈脸上的尴尬
嗤嗤笑了。
他们二人回到松涛园的时候,大夫已经等候在那了。南宫皎月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见他们进来也不理睬
,低头闷闷的喝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酒。
只见那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大夫颤颤巍巍的刚要行礼,“免了。”就被轩辕刈打断了。
笑语扶着轩辕刈进了寝室,老大夫捋了捋衣袖紧跟了进来。
老大夫上前看了看轩辕刈的伤口,回头对笑语说:“王爷这伤口虽是窄小,但是伤口很深,而且位置极
为危险。所以劳烦姑娘先离开,老夫要为王爷缝合伤口。另外劳烦姑娘准备些热水,呆会帮王爷擦拭身
子用。”老大夫吩咐完从他的箱子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剪刀,准备剪开伤口附近的衣物。却没想到看到
轩辕刈阴沉着脸看着自己。“你胆敢对本王的王妃如此不敬!真是好大的胆子!”声音极是阴沉冰冷。
吓得老大夫一身冷汗直往外冒,似是进了寒九天里,直直冷到心底。
笑语着急轩辕刈的伤口,但听的他这般的护着自己心里也是很感动的。她走到床边,老大夫忙是恭敬的
退了一步,执起轩辕刈的手,轻柔的说:“何必这般责怪老大夫,我先出去吩咐春儿准备点热水,这就
回来。”说完抬起头看着仍因为轩辕刈的语气微微颤抖的老大夫,说到:“劳烦大夫还是先收收心神,
这伤口还要仰仗您呢。”言下之意很明显,这老大夫再这么抖下去保不准等会缝合伤口会不会出什么差
错。说完就走出了寝室。
到书房换来了春儿,吩咐她准备好热水,又让她为边上的南宫皎月准备点清粥,就匆匆折身进了寝室。
见那老大夫已经将轩辕刈左胸位置的衣物一件件剪开,露出骇人的伤口。笑语走到床尾的位置,“嘶”
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直直的看着那伤口。伤口因为层层血渍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面貌,但那略微外
翻的肉皮还是刺痛了笑语的心。她原本就白皙的小脸此时已经完全褪去了血色,一片惨白。平日里神采
飞扬的眸子里只剩下戚然之色,和满满的心痛,担忧。她紧咬着下唇,努力抑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要坚强,因为刈还等着她来照顾。
老大夫拿了块布料,对着轩辕刈说:“王爷,这个给您,疼的话您就咬着。”轩辕刈撇撇嘴,“不用!
这点小伤何须本王如此。”说完,他又将头往床边歪了歪,目光停留在笑语身上。他的嗓音略微低沉,
带着蛊惑的味道说:“乖,转过头去。”
一滴泪珠就那样在笑语脸庞滑落,她哽咽着说:“我可是靖王妃,哪会那般娇弱。”带起一抹安抚的笑
意,她竟是走到床头,挨着床边做了下来。抬起头,对老大夫说:“开始吧!”
老大夫心里说着,这个王妃还真是个奇女子,搁着一般女子,见着这情景怕早就哭个没完了。但这话他
可不敢说出来,手上也不敢耽搁,从箱子里取出一根3寸左右的金针,针身成弧形,在烛光下闪闪泛着寒
光。又取出了几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小瓷瓶。打开一个,将一些褐色的粉末倒在了伤口上。看到伤口
吸收了些,拿起那颗已经穿好肠线的金针。
“等等~”笑语喊住了老大夫,接着说:“伤口不清洗干净么?”老大夫心里不悦,但嘴上还是恭敬的回
答到:“回王妃话,这伤口沾了水怕是要感染的。”笑语转念想了想,问道:“刚才那个可是起到麻醉
作用?”老大夫摇了摇头说:“红石粉为预防感染所用。”笑语低头看着轩辕刈,她知道那定然很疼,
可是~她转头对外面喊道:“南宫姑娘,麻烦你把手里的酒送进来,再捎上书房的烛灯。”然后拿起那块
原本为轩辕刈准备的布料,对着轩辕刈柔柔的说:“刈可放心笑语的做法?”
轩辕刈俊眉一挑,竟不忘调侃笑语,说到:“哪有不放心的余地,心都是你的了。”
这时南宫皎月拿着酒和烛台进来了,走近床边才清那个伤口。眼圈顿时就红了,把笑语要的东西放到床
边,往后站了站。也不急着走,她倒是好奇这个女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笑语拿起酒坛,将酒倒在了布上,直到布料全部浸满酒,她不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利落的擦拭着伤口
上的药粉和血渍。她看到轩辕刈的额头一下子冒起的汗珠,看到他紧抿的双唇,看到他苍白的脸色,这
些都让笑语觉得心很痛很痛。但是,笑语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到伤口周围的血渍全部擦拭干净,又
用自己的丝帕浸满酒,在伤口上轻按了一下。
做完这些,她回头对着老大夫说:“将您的金针在烛火上烤一下吧。”然后长长的呼了口气,跌坐在床
头。天知道,她刚刚有多么心痛,天知道她需要多少气力才能勉强清洗好那个伤口。
老大夫依照笑语说的将金针放到烛火上烤了一会,就开始了缝合的工作。
笑语深吸了几口气,待到心情平复些才抬起头,正看到南宫皎月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这时也顾不上解
释什么,见那老大夫就快缝合完了,她赶紧起身,到外面吩咐春儿带人将准备好的热水抬进来。
笑语再次回到床头,那老大夫正将一瓶白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
“启禀王妃,王爷的伤口已经上了药,七日后拆线,再上些红石粉即可。”老大夫低垂着头,恭敬的叙
述着。
“那就将一些伤口所需的药品放下吧,战事在即,怕赶不上七日就要启程了。”
“可是~”笑语站起来,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似乎已经透过墙壁看到了很远很远~她果断的说:“到时
我来就好。”
老大夫不敢多说什么,撂下一些伤口要用到的药粉,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