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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放心不下

黄昏时分,赵云又出现在沁兰院。

“你,你为什么又来了?你不是答应过,不再入城么?”貂蝉站在回廊里,看赵云走近,难言此时的心情,是欢喜有之,生气亦有之。

赵云快步奔到貂蝉跟前,竟不顾身旁有黄嬷嬷、小玉,庭院里有其他丫环在忙活,扶住貂蝉肩膀目不转睛地看,急不可耐地问:“蝉儿,他们可强迫你一同出行?”这句话,憋在他心中一整天了,不问个明白,他惶恐不安。

黄嬷嬷与小玉知道来人是易容的赵云,对眼前的情景没有多大反应,在庭院里搬运花盆的丫环不明情,好奇地窥视。

貂蝉气恼,打落赵云的手,转身进入客厅。

“他们到底有没有强迫你跟随出行?蝉儿,快告诉我。要不是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我今天就跑来看究竟了。”赵云盯住貂蝉,将她浑身看过几遍,要寻找蛛丝马迹,大有准备找吕布、王丽琼算账的冲动。

“明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我仍旧跟随他们去西山寺,你当我是傻子?!”貂蝉嗔怪地看赵云,为他的关切之情感动,将今天的事详细告诉了赵云。

清早,貂蝉按例去给义父和母亲请安,在上房遇到了王丽琼。

貂蝉看到义父跟母亲商量中秋佳节的事宜,走近陪笑问陈夫人:“母亲,今年咱家过中秋佳节,不知道大约要多少柚子?今天我与大姐去西山寺附近摘柚子,那果园新摘取的柚子,要比市面买的新鲜,我们多摘采回来,留待中秋节赏月食用。”其实,今天才是八月初九,从果园摘回来的柚子再新鲜,放到中秋节时,恐怕要变味了,到时不论到哪个小摊去买,都比今天摘回的要新鲜。

陈夫人一时没有想到这个,她听到貂蝉的话,就合计王府中秋节使用柚子的数量。王丽琼站在王允与陈夫人身后,冲貂蝉使眼色,看貂蝉不理会,又悄悄指父亲,连连摆手:去西山寺摘柚子这事,是背着父亲进行的。

貂蝉故作没有看到王丽琼的手势,她望见王允慢悠悠地喝早茶,对自己说的话是没有放在心上,于是走到王允跟前,乖巧地问:“父亲,你不是最爱吃红心柚子的吗?我今天到李公子家的果园,挑个特大的红心柚回来,留中秋节赏月时吃。听大姐说,李公子家果园里柚子特别多,特别好吃。大姐,对不对?”

王丽琼在父亲、母亲身后,急得冲貂蝉又是瞪眼,又是摆手,貂蝉突然问自己,引得父亲转头看来,急忙堆出个笑脸。

王允问清楚两个女儿计划跟随李子杰、吕布到西山寺附近摘柚子,顿时露出怒色,喝令貂蝉与王丽琼跪下,将两个人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并吩咐陈夫人看管两个女儿,不准她们出门。

就这样,貂蝉不必再担心王丽琼强迫自己去摘柚子,王丽琼自己也去不成了。李子杰与吕布兴冲冲地来王府接人去摘柚子,貂蝉躲起来不见客,王丽琼称病躲在房间里,他们只有扫兴离去。

貂蝉在沁兰院等王丽琼上门算账,等了一整天,都不见王丽琼登门。

“你呀,要王大人出面劝阻,又要避开告状的嫌疑,就故意让王大人知道你要跟吕布等人出门。大小姐吃亏了,都没有理由埋怨你。早知道你有这种好主意,我就不白白操心一整天了。”赵云宠爱地望貂蝉,轻轻刮她的鼻尖。

貂蝉抿嘴笑:“我都说了,要不是来了大群官兵,不分青红皂白地搜捕,我是不会吃亏的。”经历了前世和今生的磨砺,要是狠下心,这种宅院内的争斗难不倒貂蝉的。

黄嬷嬷去厨房取回酒菜,不放心地告诉说:“小姐,刚才我在厨房里,遇到了大小姐身边的秋月姑娘,刚刚炒出的菜没来得及收入篮子,叫她瞧见了。”

貂蝉没在意,身为王府的二小姐,晚上到厨房要夜宵是常有的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貂蝉淡淡地说:“秋月那丫头到厨房去,是为大姐要夜宵的吧,她的主子可以做宵夜,我凭什么不能叫人做夜宵?”

黄嬷嬷摇头,指桌子上摆出的酒菜:“小姐,如果是专门为你做的夜宵,会是这样?”

貂蝉细看摆出的菜肴,有一盘炒牛肉,一盘猪瘦肉炒青瓜,一盘是炸鲤鱼绊西红柿,一碟子鸭信,一盅骨头汤,那秋月要是有心,就看出问题来——这大鱼大肉的,不是一个深闺小姐的夜宵。

“你家小姐的夜宵,会是怎样的?”赵云望桌子上酒菜,不明白。

黄嬷嬷告诉说:“小姐过去叫夜宵,都是些清淡的食物,比如说莲子羹,银耳粥、燕窝粥等,每次都只是一小盅子。”

赵云望这几盘鱼肉,猜测那秋月可能会起疑心。貂蝉看赵云不安,劝慰赵云说,一个小丫头,不会有这样心机的,她就是怀疑沁兰院中有其他人,也掀不起风浪。赵云想了想,将此事丢开,吃喝起来。

貂蝉慢慢地喝一小杯的糯米酒,望赵云大口大口地扒饭,思索着:“得劝阻赵云,不要再来看望我了。他私自跑来看我,一来冒风险太大,图一时欢愉,一不小心出纰漏,就后悔莫及了;二是他虽说是我未来的夫婿,只是大家心照不宣,并没有下定礼,名分未确定,是不宜太过亲昵的。今天义父责怪王丽琼,就是因为两人没有定亲,就频频交往,有违家规。”

王丽琼的房间里,秋月正服侍王丽琼喝莲藕汤。秋月告诉王丽琼,在厨房里看到黄嬷嬷给貂蝉准夜宵,要了满满一篮子的酒菜,不是鱼就是肉的。

“貂蝉向来爱吃素菜,今天一反常态吃荤的,分量特别多。是她胃口改变了,还是有其他原因?”王丽琼琢磨开了,回想昨天夜晚到沁兰院看到的情景,她想:“貂蝉没有理由天天与奴婢用夜宵。”

沁兰院里,貂蝉陪同赵云用餐过,两人闲谈一会儿,貂蝉就劝赵云离开。赵云不舍,找借口赖住不走。

貂蝉握住赵云的手,凝望他明亮的大眼,柔声说:“你的心,我知晓。在大哥回来之前,你一定不能再来了,我虽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大事,可我明白你入城是件危险的事。你不是说在中秋之前陪我回百里村吗?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不急在这几天的。”

“可是,我送你回到百里村,第二天就要赶回来的。不知道何时再相见。”赵云双手拢住貂蝉一双纤纤玉手,灯光下眷恋地望貂蝉。这清亮的明眸,洁白无暇的脸颊,娇艳的红唇,甚至于那黑亮的长发,都让赵云百看不厌,立誓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他,注定不能与心上人朝夕相处,因此在彼此靠近的时候,赵云争取与心上人多呆在一起。

貂蝉惆怅,前世貂蝉与爱无缘,这辈子与赵云两情相悦,好渴望时时看到赵云,从他温存的凝望中,展望未来的日子。不过,距貂蝉跟赵云订亲的日子已不远,两人永远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很久了。想到这些,貂蝉释然了,分别只是短暂的,这辈子长着呢。貂蝉劝说道:“云,你如果仍要冒险来看我,我真的恼了。我不争这短短几天,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你要是不听劝,频频入城来,万一......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一生一世?”赵云喃喃,激动地亲吻貂蝉前额,沙哑地说:“蝉儿,这次我一定听你的,不再冒险,为了我们一生一世的幸福,我不能出意外的。”

“这就对了。”终于说服赵云,貂蝉放心了,倚靠在赵云胸前,感受那来自异性的温馨。

貂蝉与赵云又说一会贴心话,貂蝉送赵云到庭院外,望黄嬷嬷送赵云离开沁兰院,去客房休息。沁兰院外的某个黑暗角落里,有双诡秘的眼睛密切注视沁兰院的动静,看到有人出来,悄悄地尾随而去。

第二天黎明,黄嬷嬷听从貂蝉吩咐,早早送赵云出王府大门。

这天黄昏,赵云没在沁兰院出现。二更天了,赵云仍没有在沁兰院露面。

貂蝉坐在房间里,望窗外明亮的月光,想念在长安城外的赵云:“要是此时此刻,云突然出现在跟前,那是件多么令人惊喜的事。不来也好,云在城外,比入城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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