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都是一脸惊奇，“这个牵首藤有剧毒，只有炼金师和魔法师才有用，你要干什么？”
“我……最近对奇异的植物比较感兴趣。”凯罕支吾道。
他付过钱，刚要把那根茎杆灰白的牵首藤收起来，旁边的翼虎卫慌忙把他挡住。“这个东西危险，我来。”布鲁克手上戴了副皮手套后，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副，才小心翼翼地把藤茎收到包里。
和蕾娜塔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后，凯罕继续浏览其它摊位。这里出售的物品虽然多数不是很珍贵，但稀奇古怪的东西倒是不少。
正闲逛着，凯罕的眼睛被前方一个东西吸引，前面摊位上有个小指般粗细的白色根茎，通体覆盖着胡须般的根须，被单独放在一张旧羊皮纸上。
“这是什么？”凯罕走到面前，手指着道。
“髅须草，十年生的髅须草，”摊主见凯罕的手指要碰上去，赶紧挡住，表情夸张地道，“小心，药性超强。用它泡过的诱饵，老鼠只要沾上一点就绝对活不成。”
耗子药啊。凯罕明白了，原来这东西就相当前一世的耗子药。
不过他又奇怪了，自己怎么突然对这些稀奇古怪的植物感兴趣，而且都是带毒的。他可不想买耗子药，摇摇头转身走开。
又逛到一个专卖药草的摊位，地上和木架上都堆着各种各样的植物，但凯罕一眼就看见放在角落里的一丛青色灌木，又是那种似曾见过的熟悉感觉。
不会这个也有毒吧？
凯罕有些心虚地走过去，他也不敢再随便碰了，问道：“这个植物有毒吗？”
摊主是夫妻两个，男摊主正在招呼一个法师模样的顾客，女摊主听了凯罕的话，暴跳起来，肥胖的手插在腰上，大着嗓门嚷道：“我这儿都是上好的乌头木，不可能有毒，我从来没有买过腐烂变质的乌头木，你这个少年不要说瞎话。”
男摊主也怒目瞪过来。
凯罕没想到只是随便问一句话就引起摊主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他也知道怎样能尽快平息对方的愤怒，随手扔了几个银第纳尔过去。
“我买几根。”
女摊主立即笑开了花，脸上的肥肉都挤成一圈圈浪花。“您真识货，呵呵，我这儿的乌头木在整个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殿下，您要乌头木干什么？”布鲁克在旁边小声问道，“这乌头木是治疗刀剑伤用的。”
乌头木是一种麻醉兼疗伤的植物，伤口覆上捣烂的乌头木有麻醉和防止皮肉坏死的功效。在动刀的手术中，伤员咬一截乌头木在口中，也能麻痹神经减缓痛感。
布鲁克他们几个翼虎卫没有少受过伤，自然认识这种东西。而凯罕所在的黎塔尔学院即使有人在练武中受伤，所用的也是经过提纯的药水。所以他从来没有见过。
“这根小小木头竟然有这样的功效。”听了布鲁克介绍，凯罕倒是更感兴趣，手指触摸木头，感受着纹理和木质，油然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很久前就见过这种木头，不仅见过，而且对这种木头的特性、功效、生长环境都很了解。但当他认真思考的时候，记忆里对这种木头的认识却是一片空白。凯罕不由得生出一丝困惑。
他不知道，当他的手碰触乌头木时，腹中哪个圆球的运转速度悄然加快了少许。
黎塔尔学院的校园深处，凯罕曾经走过的那个园林，魔法学院的费塞特院长站在那棵黑色矮树面前，脸色比身前的树还黑，眼中都是怒意。旁边是几个神色不安的学院老师。
那棵被凯罕砍去一根树枝的黑树现在枝叶半枯，树身也不再是通体黑色，而是有些发黄。
“竟然有人敢偷到我的头上，可惜了我这棵千辛万苦移植来的血勿树。”费塞特院长愤怒地道。他不但生气有人偷了血勿树的树汁，更是因为这种粗暴的偷盗方法使得这棵珍贵的树奄奄一息。
“院长，这里面一定有古怪。”一边的诺斯老师道，“如果是懂行的人，只要在树干上开一个小口就能得到树汁，根本不需要砍去一根树枝。”
“你说盗贼不是冲着血勿树的树汁来的，”费塞特院长断然摇头，“要想闯进我这座园林，最少要是高级炼金师，不要说园里生长的各种剧毒植物，就是我特意在外围种植的覆肠草也能断绝一般人的进入，常人还没有走近就会被覆肠草散发的气味迷昏。”
每年园林边都会捡到十几个昏迷的人，都是误闯到这边的学生。不过覆肠草的气味并不致命，昏睡三天就会醒来。
诺斯老师思索着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就是我们从覆肠草中间走过也要先在嘴里含一片乌笼花的叶片，但乌笼花就种植在园子里面，除了我们老师手里留着几片，就是整个大陆上也只有少数的地方生长，至于黎塔尔城其它的地方根本就没有。”
“首先乌笼花获取不易，其次懂得乌笼花用处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血勿树汁液的取得方法……”诺斯老师说到这里有些迟疑。
“你是说有人硬闯进来的？”费塞特院长一惊。虽然这座园子里有很多剧毒植物，不知道解毒方法的人很难靠近，但极少数实力强大的武者，完全可以凭自身强大的力量把毒素排斥在体外。
国都里就有好几个人能做到，而黎塔尔学院里恰好有一位，就是他的那位死对头。
“法洛尤那老头倒是能办到……但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他沉吟道。
诺斯老师心想我可没说法洛尤是有意的，谁都知道那老头好喝酒，也许他喝醉了误闯进来。借着酒劲就把血勿树的树枝砍断。不然谁会傻到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费力闯进这座园子，却没有偷走一株珍贵的药草，反而只是砍断了一根树枝。
当然如果是其他人更好，血勿树的汁液化血腐骨，沾上就尸骨无存，也许偷盗者早就化为地下的泥土了。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能说出口。反正明天上学时就能看出来，就算是法洛尤院长，硬闯这座园子也不会毫发无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