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游泳池,森管家手中拿着一块浴巾站在泳池边,水中男子强健的体魄若隐若现,突然猛地蹿起,他上了岸。森管家将浴巾递给男子,男子粗鲁地随便擦擦,躺入太阳躺椅中。
“你爱过吗?”年轻男子问。
“……”森管家不知如何回答。
“你送过礼物给女孩子吗?”他看着森管家,又问。
“董事长,您要送礼物给女孩子吗?现在的女孩子都比较势力,只需要买一些名贵的珠宝首饰即可,但如果是心爱的女孩,则应该精心准备。”森管家回答。
轲辙没有回应,只是转移了话题,“荣嫂离开阳家都快一年了,有时间的话你代表SUN集团去看看她。
“是。”森管家知道荣嫂在董事长心里的位置,她和他的母亲一样陪伴着董事长的成长,事实上已成了董事长没有血缘的母亲,只是一直主仆相称而已。她离开久了,董事长就会像一个被遗弃了的孩子般思念她。
雨夜,窗外电闪雷鸣,气温随着春季的深入越来越高。书桌前穿着睡衣的轲辙运用特制工具全神贯注地雕琢着一块水晶,偶尔他会抬头查看电脑中的资料,时而他会埋入手边的工具书中。
森管家敲过门后,端着温热的牛奶静悄悄地走到轲辙身后。
“董事长,夜深了,您需要喝杯牛奶吗?”
“嗯,放一边吧。”轲辙翻阅着厚厚的资料。
森管家把牛奶放到董事长触手可及的地方,他默默地注视着专心雕琢水晶的轲辙,森管家的面孔舒展开来,他的董事长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比一般人用心,他那种摄人心魄的人格魅力让森管家甘愿誓死为他服务。良久,森管家从上衣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喜帖,看了一样后轻轻放到轲辙注视着的书上。
轲辙皱了一下眉,森管家从来没有在他专研于某件事时打扰过他。不过他还是翻开了喜帖。喜帖内的名字不惊让他目瞪口呆,他扭头看向森管家,这个中年男子的面颊褪去了平时的威严,染上了一抹不适合他的年纪更不适合他的潮红。
“你!跟荣嫂?”轲辙讶异地问。
“是。”森管家的眼睛飘忽不定,不知道要看向何方,最终还是落在轲辙身上,难得的不平静,让这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像个羞涩的年轻男子。
“怎么那么突然?”森管家和荣嫂都是在他幼年时就来阳家工作的,轲辙认为只是同事关系,充其量也只是普通朋友,在他接手集团后森管家也就跟随在他前后,而荣嫂则负责管理阳宅的事物,他们相处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根本没有时间联络感情,现在他们却要结婚,这简直匪夷所思。
“我跟荣嫂都年过半百了,人老了就会经常莫明地感到一阵空虚,我们不像你们年轻人一样需要爱情,对于我们来说,能够在晚年时有个可以互相倾诉和倾听的人,有个可以嘘寒问暖的人,然后可以陪你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途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爱情了吧!”森管家动情地说着,与平时判若两人。
轲辙认真的听着,就像一个儿子听着慈父的谆谆教诲,他看着森管家两鬓斑白的头发,记忆中荣嫂眼角的细纹,胸口突然像被锤子猛击了一下,他们在他的生命中扮演者父母亲的角色,一切以他为中心。而他呢,却认为一切的爱都是理所应当。
“你们的婚礼我一定会准时参加。”心中的亏欠和内疚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用这句话来肯定他们的婚姻,并且祝福他们。不想被森管家看到自己内疚的神情,他挥挥手示意森管家出去。
正当森管家准备拉门出去时,门却自动打开了,森管家被眼前的人惊呆了,她的头发湿透透的,衣服也有些湿,而令他更疑惑的是,她为什么会在半夜三更来这里,“雅苑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哦,是我让她来的。”房间内传来轲辙的声音。
“雅苑小姐,请进!”说完,森管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轲辙盯了雅苑半晌,她湿嗒嗒的发丝粘在脸颊,看她如此狼狈却不失美丽的样子他不禁想笑,她应该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吧?
轲辙从夜柜中拿出自己的睡衣,“哝,拿去换吧。”他递给她。
明亮的台灯照着他手中的水晶,水晶如镜子般反射着光芒,他凝神研究着手中的尤物,时间一点点过去,温热的牛奶早已凉透,而他仍不知疲倦地专研着,连头也不抬一下,或许他早已忘了房间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吧。
雅苑搬了一把椅子做到轲辙身边,她慢慢从轲辙手中拿下水晶,这块水晶让她吃惊,她不知道这块上等水晶又是他从哪里弄来的。
“早就听说你在大学时代就对水晶颇有研究。说说看,你将怎样把这块水晶变成一条漂亮的项链?”轲辙问。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急切地要求她立刻到达他的身边。他习惯性的命令的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而她接到电话后直接马不停蹄地赶到他身边,虽然他的语气表现的不友好;虽然早已下了班;虽然已是深夜;虽然下着瓢泼的大雨;可她依然愿意陪他玩这出游戏,并且尽心尽力,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乐此不疲?
“谢谢您的肯定。”她对轲辙微微一笑。
他们坐的那么近,他们的身体几乎靠在一起,她清丽的眸子像清澈的泉水,在夜色中明亮,清晰。她的脸颊清秀,肤质优秀,让他不免想起那天她为他奋不顾身挡下那一拳,他不由自主地想看得更仔细些,她光洁的脸上却再也找不出受伤的痕迹。
“传说您一直珍藏着几百年前随着‘泰坦尼克号’一起沉入海底的‘海洋之星’,如果把‘海洋之星’镶嵌入水晶内,不仅可以使水晶不显得单调,更能显得高贵华丽,只是这势必会分割‘海洋之星’,可能会失去它本身的价。”
雅苑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创作灵感,她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至轲辙身上,他听得不太仔细,脑中充斥着那个人的画面,好像在若干年前那个人也曾穿着睡衣与他近距离接触,她总是自然地他身边跑来跑去。
轲辙下意识站起来,“令尊的身体是否好些了?”他命人将牛奶重新温热。
“爸爸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他说不久就可以回去上班。”虽然董事长一向关心下属,但是听到他询问父亲的身体状况,雅苑还是很开心。
“集团前台的工作你可以不用做了,管总监已经辞职了,以后他的职位就由你来接替。”
“可是……”据她所知,管总监的业绩一直还算不错啊,如果说是跳槽就更不可能了,SUN集团给员工的待遇好到不行,从来都是有人从别的公司跳槽到SUN集团,从没见过SUN集团的员工跳槽的。雅苑猜不透董事长在想什么。
“没有可是,这不是你一开始就想要的职务吗?”
“可我没有通过集团的选拔测试啊。”
轲辙曾亲自看过她的试卷,字迹工整秀气,如她的人,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而他却将这份脱颖而出的试卷直接丢入垃圾桶。
“你的能力我已看到,测试的成绩有时也会因为一些客观原因而显得不太公正,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吗?”
“谢谢董事长。”雅苑笑颜如花,这几个月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她终于得到了董事长的肯定。
房间里的气氛令他无法适应,他的眼睛像中了邪般把雅苑看成诗渺,他无法再平静地待在这个荒诞的空间里,她一拉门把手走出房间。
轲辙的双脚就像突然长出了根一样无法移动,他像根石柱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措的眼睛落在站在他对面的女子身上,宽大的棉质睡衣将诗渺小小的身躯裹紧,波浪般的发丝懒懒地垂至肩下,她的手中握着一只冒着热气的杯子。
在深夜,如此唐突的遇见,诗渺用惊讶的目光回看轲辙,她压根就没想到会碰到他,而她竟只穿了一件睡袍。
紧跟着,他的门内走出来一个女生,三人对视而立。雅苑不知所措,她真想变成穿山甲,然后毫不犹豫地挖个地洞将自己躲起来。
诗渺眼底的淡淡忧伤竟然让她顿生怜意。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景,雅苑明白无论是谁都会误会。而董事长却依然直直地站着,一付没有打算做任何解释的样子,只是眼眸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诗渺,看见他幽暗的眸子因为她的悲伤而黯然失色,雅苑就像掉入了一个黑洞,一直一直往下掉,无穷无尽。她清楚,自己和任何一个普通女人一样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她已无法遏制地爱上了他。而她要承受的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用另一种特殊的方式爱着另外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