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可爱的莎宝说上一章没有看懂,不知我的开篇有没有让你混沌打开呢?
真是好谋略,我秋木槿既然能隐约猜到你所想,自然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头娃娃。我不愿做围栏中的花草,我不愿被巍峨的屋宇庇护,一时的遮掩庇护只会让温室里的花朵开的艳,死的更快,所以我要长在屋檐上接受风吹洗礼。那天盐亭全盘拖出后,我便让他给三公子带去了我的口信,我的想法很简单,但也很大胆,我希望作为临淄郡王的食客参加三公子的政治中心。
已经七天了,除了刚醒的时候三公子来过一次,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出现过,只是交代了下人凡是我喜爱吃的,都要满足我。身子坐不起来,每次我只能在丫鬟的服侍下吃饭如厕,令我觉得舒服的是,房内伺候我的丫鬟是初到长安见到的黄衣少女,呵!我还记得那个她说自己很喜欢下雪的天气。
“今儿又下雨了,姑娘还是多盖几层毯子吧,不然又该疼了。”见我又靠在窗户边,青岚小丫鬟忍不住上前关了窗户,将红木柜子里拿出的厚毯盖到了我的腿上。
“不碍事,我并不觉得有多痛。”接骨的地方虽说在阴雨天会让人受不了,但比起肺叶切除这点小疼实在不算什么。最近我时常觉得右胸疼痛,连弯腰这样小幅度的动作都能让我瞬间疼的白脸。凡是药都有三分毒性,自从喝了两天后我就不再靠着止疼药汤,自己强忍着那股疼痛。下人们自然不知,以为我恢复能力优于一般人,他们不会想到我夜夜忍受着尖锐的痛苦。
“姐姐午睡了吗?”有人自院外喊了一声,不等青岚回答,那个有着欢快声音的小小少年蹦跳着进了屋,青色布衣外罩狼皮马甲,头上还绑了黑人头似的小辫子。可爱的少年俨然蛮夷之地人家,这种打扮还要归功于他的师傅孙思逸,坊间传闻此老头乃药王孙思邈亲传弟子,在如此尊师重道的朝代此人敢亵渎师傅的名讳,就可见他着实不将世间规矩放在眼里,有一些特殊癖好也不为奇。
我问少年:“例检的时辰到了吗?”
少年挠了挠头可爱一笑:“这倒不是,师傅说姑娘要想忍着就不用看了,只需每日晚将痛感的部位说一下就可。”
“忍痛!”盐亭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不赞同:“你说胸口不疼了,原来是一直在忍着的吗?”
“啊!青岚恍然道:“我说姑娘每日晚上总是翻来覆去的,原来、”
“先不说这些。”我摆手打断他们的疑问惊讶,问门口的小少年:“蓝雨,你说不是检查,难道是公子遣你来的。”
“居然让姐姐猜到了,郡王跟我师傅在兰竹苑博弈,我呆着没事就代替了侍卫哥哥过来了,嘻嘻!等会王总管就会送来轮倚,全是按照姐姐说的做的,这样的轮椅经过木匠改装,姐姐自己就能走动,想停就停,别提多方便了。雨儿听师傅说姐姐乃是大才,虽年幼但意志高于常人,虽幼时颠沛流离却未悲恨世俗,真是个本性善良的孩子,居然还懂得木屑机理,真是大善!”
他自己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居然一本正经的学着孙神医摇头晃脑,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在自己圆圆的下巴上下摸着,他本意装腔作势抚摸胡须,随知道说到最后,恍然想到自己并没有师傅长长的美须,只能小脸纠结的拧着自己肉肉的下巴。
大家看着他好玩的神情都不由失笑,想起孙神医平时的做派,他模仿的还真的是惟妙惟肖,把孙神医爱装深沉的模样学了个透。
说笑中,门口一声闷雷声音打断了一室和乐融融。“来姑娘,你要的轮椅就在门外,请不要让公子久等。”
有种东北猛汉的粗矿张力,王毛仲说完这句别扭的话就上前抱起我,根本就不管我本人的意愿,也不看盐亭瞬间难看的脸色。
院外停放了一只崭新的轮椅,红木的材料,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鸟兽罗纹,轮椅的后靠设计成镂空的窜竹云兰,像是幼时玩的万花筒成不规则散开,轮椅手把都裹着绣工精美的填棉锦缎,王毛仲将我放到铺着白猫毛皮的座位上,跟着出来的青岚忙将手中厚厚的毛毯盖到我的腿上。
做完这一些王毛仲就将我推出了院外,走了两步他语气不善的回头,对跟出来的盐亭等人说道:“17号速去兰竹苑广场,蓝雨你回去告知公子我等稍后便去。”
没两句话,盐亭、蓝雨均被他打发了。
已经开春了,路两旁一草一木清晰可见,多种不畏寒春的花草姹紫嫣红纷纷冒出尖头,连风中都带着新一年的朝气,我没想到自己昏迷了几日,这个年就这样过去了。居然四年了!
你想说什么呢?我被他推着走在寂静的小道,微风拂过,王毛仲先开了口,语气中有我熟悉的嘲讽:“姑娘本事真大。”
三公子为我付出的代价很多,这个人自然是觉得我不值还有不配吧!“我没有做什么,况且我也没有碍到你。”我扭头回他狡黠一笑:“王总管,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不过我要说的是,我从来的就没有刻意的去干什么,或者阻碍什么。对于你认为不好的事我很遗憾。”
“只是遗憾。”他明显有些愤怒,眼神如刀分布在我周身上下。
丝毫不惧他散发出的煞气我道:“但、我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捏圆搓扁的人,如果你想要说什么离开三公子的话、还是省住吧!”
我不会离开,因为我需要强大,让所有打我注意的人在动手之前都要考虑三分,以前我只想混沌过日从没想过去争取什么。现在、我不会了。
霎那间,一双冷冽的眼神投在我的身上,王毛仲眼中有着藏不住的肃杀,尽管他平日里刻意掩藏,可在这一刻却收敛不住的散发出来。
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总管,我的历史知识匮乏,除了几个历史上重要的人物,其他的除了名气最大的狄公,其他的人算是知之甚少,所以我并了解此人在历史上是个什么地位,但、能在三公子少年时就跟随的想来不会是一般人等。
空气中有着窒息般的僵直,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停了很长时间,男人收敛了满身的煞气冷肃道:“一旦你有异心,我就会替公子杀了你。”
“谢谢!”对他冷酷的杀气,我面色不变暗中却舒了一口气,放在袖口内的手也垂了下来,如果他再不开口,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到最后,毕竟我的手还一直软弱无力。
穿过一片布着软阵的林中,眼前一片阔然开朗,上百个少年光着上身毫不畏惧的站在寒风中,他们身上有着纵横交错的淡淡伤痕,但不可否认这些少年都长了一张看的过去的脸。
广场上的少年均眉眼含煞,眼神中闪着咄咄精光,最令人吃惊的是这些人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脸,一张精致的半张面具遮住了他们一半的面容。这和上一次来到这里看的完全不一样,不但人数减少了就连少年身上散发的杀气也淡淡的,如果神经不是特别敏锐,这些杀手就算站到你的面前,你也会认为他只是个柔弱清秀的少年。
原来这里叫做兰竹苑,一个男性充刺的广场居然起了这么一个清雅的名字,也许这才是迷惑人心的地方。盐亭刚才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这里,可隔着面具还有人群我分辨不出。
王毛仲推着轮椅径直穿过了广场,从我们出现到这里,到自少年之间穿过,这些人均目不斜视,居然没有一个人好奇看上一眼,可见他们的队伍已经严密到了精细的地方,不该知道的不能知道,不该看的也绝对不会扫上一眼。
木屋前台阶两侧有一个斜坡,我被身后的男人推了上去。这里应该是一个特殊所在,我异于常人的听觉已经听到木屋四周不下30人的绵长呼吸,还都是高手。
扣扣扣!扣扣!三长两短王毛仲有规律的扣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