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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家

于是,当天庄母又要留下秦晴过夜的时候,秦晴是非常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庄汉也不好勉强,心里盘算着只有以后再想办法多和她单独相处了。

庄汉将秦晴送回宿舍的时候,也遇见了等待秦晴回去的王蒙,这个和他打过一次篮球的憨厚的大男生,身上透着一股子倔强。王蒙并不把庄汉放在眼里,反而更关心亲情的安危。他径直将秦晴拉到身边,询问她这几天的去向,言语里竟是关切。庄汉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也不去挑明,毕竟在他眼里,自始至终,秦晴都是他一个人的。也许这就是他和其他爱秦晴的人的不同,这也注定了以后他爱的艰辛。秦晴并没打算留下庄汉吃饭,于是说了了几句客套话,就送他离开了。王蒙还一直跟在她身后,像是有话要说又不知如何开口,秦晴也不放在心上,只当他又在好奇庄汉的身份吧。

到晚饭时,秦晴在餐厅遇见了大汗淋漓的张凯。张凯是王蒙的朋友,为人很热情。秦晴还没吃完饭,就被张凯拉到了外面。原来在操场的观众席上,坐着喝醉的王蒙。秦晴满是担忧的想把王蒙扶好,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这才恍然发现,领她过来的的张凯早已不知去向。她在心里暗骂这家伙的不厚道,王蒙这样的体重,她哪能把他扶回宿舍啊。“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有什么事跟我说呀!”秦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从没看见王蒙在她面前这么不稳重。向来都是他数落她,他帮助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反常呢?王蒙抬起迷茫的眼睛望向她,脸颊憋得通红,嘴里呼出厚重的酒气。“我,我还不是因为你!!”。像是赌气,又有点不忍发火。秦晴奇怪的看着他,她自己好端端的又怎么得罪他了?王蒙借着酒劲,一把揽过秦晴的肩膀,将秦晴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秦晴被他的举动惊呆了,想挣脱,却又没力气。心想,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有男生喜欢抱着她?她想起身,但王蒙的手劲很大,她气愤的看着他,王蒙被她一怒,酒醒了一半,但还是不愿放手,生怕她离开了自己。“我对你的心,你不明白吗?我对你…………”王蒙近乎痴迷的看着秦晴近在咫尺的脸,眼睛里有说不尽的急切。秦晴被他的话弄得更加不明白了,什么叫对我的心,难道他?秦晴并不愿往下想,她一直把他当朋友,有卓青峰那厮烦她就够了,这小子怎么也?王蒙终于说出了那句秦晴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牵动她全部思维的话,“我,我,我喜欢你!!”王蒙说完这句话,脸整个的像个熟透的苹果。秦晴半躺在他怀里,有些接受不了,她何德何能,怎么会被这么多人爱着啊。“我看你是喝多了,我先回去了,帮你把张凯叫过来。不管你怎么想,我都真心把你当做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秦晴猛地起身,留下这句话,转身想离开。却被王蒙把手给攥住了。王蒙摇晃着脑袋,“为什么只能是朋友,我为什么只能做你的朋友,我不甘心,我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除非你给我个不得不放弃的理由!”秦晴无奈的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作大哥哥的人,如此萎靡的坐在那里,像个受伤的孩子。她终有些不忍,“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不值得你喜欢,你懂吗?”秦晴疏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见过的,而且他很有钱,你没法和他比的。还有我只把你当朋友,当哥哥,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明白吗?!”

其实,秦晴并不想伤害这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想用自己的手造成不能磨灭的伤疤。但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就怕以后会伤他更深。那时,就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了。而在王蒙看来,秦晴却是看不起他,嫌他没钱。王蒙起身跑离了秦晴身边,独自留下秦晴一个人。秦晴知道,她有伤害了一个人的心,她的心又何尝不难受呢?

回到宿舍后,郭美芯又是那番摸样,一直故意奚落秦晴,那仿佛成了她的家常便饭。秦晴也懒得理她,倒是忙坏了夹在中间的刘洋。矮矮胖胖的刘洋,总是挡在她前面反驳郭美芯。秦晴见她这么卖力,就轻声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改天得好好请你吃顿饭啊!”刘洋被她这么一鼓励,就更加尽心了,让秦晴更加感动地不得了。

第二天收到父亲打来的电话大约是傍晚了。他在那头说话说得很急,就只是说是家里有急事,让她马上回家一趟。秦晴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回家了,她一直不愿面对自己的父母,或者说自己的木青,所以宁愿选择呆在学校里。这次秦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和庄汉打了声招呼就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庄汉因为在外面约见客户,没能抽出时间送她,就让李栋帮忙。其实K市距J市很近,李栋开车送她也就两个小时的功夫。

秦晴的家住在J市离市区较远的一个县区里。秦晴回到家时,家里很乱,她也就没顾得上招呼李栋。李栋倒是很随便,跟在她身后就进了门。秦晴家是一个简单的三室一厅,房间有点拥挤,比起他们这些住惯了别墅的人,房间实在不入眼。但屋里收拾的很整齐。秦晴简单的把李栋介绍给自己的父母后,就询问出了什么事,父亲吞吞吐吐的,母亲却只是哭哭啼啼。秦晴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母亲这么脆弱,曾经在秦晴眼中永远不会认输的母亲,如今斑白的鬓角显得更加沧桑了。“你外公前两天刚去了。”说话的是秦晴的父亲,这个为家庭一直默默奉献的男人,如今也衰老了许多。秦晴她呆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外公李守军,已经90的高龄了,住在离她家不远的小乡村里。外婆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后来外公因为不习惯一个人生活,也一直过的不甚好。秦晴小时候很多时间都是在外婆家度过,所以对他们的感情最深厚。现在两个老人都没了,秦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了,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但在客人面前和两个老人面前,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毕竟现在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收拾好心情,秦晴安排了李栋在余下的一间房里休息,自己陪父母赶往了外公家。

外公家的房子已经很旧了,早些年要帮他修,他不愿意,说是活不了那么久。现在房子在老人离去之后,显得陈旧的只剩下砖墙和有些漏风的屋子了。在那,秦晴见到了守候在那的舅舅一家人,和许久未见的表妹李雪和表弟李达。还有一些远方的亲戚,秦晴都认不上来。李雪长高了许多,现在应该20岁了,听说她也考上了J市的某所专科院校,还有同来的李达,已经1米8的个子了。小时候,那个整天跟在秦晴身后要糖吃的小家伙,转眼间就长大了。李达很腼腆,不再向以前一样粘着秦晴了。看着他们,秦晴心里想到自己的外公,想他能在有生之年,看见自己的子孙过长大成人,他心里也应该感到圆满了。

葬礼要忙活3天,秦晴一直都抽不开身。等到殡仪馆的人要将外公的尸体运往殡仪火化的时候,秦晴才突然真切的感到自己真的要失去自己从小依赖的亲人了。她趴在外公的身体上不愿离开。她一直在心里埋怨自己没有多抽出点时间来陪着这个老人,没有能在他身边听他的唠叨,挺他的嘱咐,没有能在他的烟斗熄灭的时候,为他点上烟。在李雪的搀扶下,秦晴才勉强止住了哭声。秦晴心里明白,自己毕竟算是个长姐,她必须顾大局。她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多帮长辈处理些琐事。她的舅舅李明义对她一直赞扬有加,一个劲的夸她长大了,懂事了,能挑担子了。嘱咐李雪和李达好好学着她点。秦晴也只是笑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成长中的辛酸有多苦。忙活了3天才终于把事情都办妥。因为母亲身体不好,秦晴只好先陪着母亲回家了,剩下的留给她父亲和舅舅还有其他亲戚忙活了。

回到家她才想起跟着她一起回来的李栋,竟然已经忘了他在这里。房间里还是原样,像是没人动过,秦晴便以为李栋已经先一步回J市了。所以,安稳好母亲,她便独自回房休息了。刚刚躺到床上,她才发现自己床上已经躺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栋。原来李栋在她离开家的这几天里,竟然一直没离开。今天,他进入了秦晴房间本来只是看看,没想到在房间里睡着了。其实李栋因为担心秦晴,一直没睡好觉。今天听说她要回来,才放松下心情睡着了。他知道,这个女孩父母面前故意表现出坚强的一面,但也因为这,他担心这个女孩太过委屈了自己。回想起那天,她隐忍着的泪水,他的心就没来由的跟着心痛,也许他的妹妹早就发现他对秦晴的不一般,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罢了。人总是这样,只有当自己在意的人,离自己远了,才会觉得心痛,才会想着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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