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暗,但路上的行人却不见减少,每月一次的步月行乐会将拉开序幕。不管是久居此地的番商夫人,还是新来的年轻番妇们,都期待着每月这一夜的来临。
还有不少像苏童他们这样的外乡人也来凑热闹,当告别热闹繁华的商业街,走进古朴的民居小街,街道两边的门口都挂着红红的灯笼,格外喜气,门首间还立着些许孩童,嬉笑玩耍。
悠长的曲调从远处飘来,颤巍巍的飘进众人的心里,苏童精神大振,仰着脖子翘首远方,瞪大眼睛期待着。突然头顶微痛,拍!被人拍了一掌,苏童嘟囔着回头准备抱怨,就被人抢了先。“听声音还远着呢,瞧你这猴急的样子,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吴梦平一心想把苏彤彤培养成能入的了母亲眼的女子,所以在细节上对她多了些规矩。苏童不爽,我本来就不是大家闺秀嘛,干嘛拿这些条条框框来约束我,再说那些规规矩矩的大小姐你还不是看不上眼,哼。不过这话苏童可不敢说,在外人面前,多少还是要给少爷留一点面子的。
有人却为苏童打抱不平,“吴大哥,表姐这才是真性情呢,小事情上何必这样较真。”其实是宋天不满吴梦平对苏童的态度亲昵,忍不住开口发泄。
李易天提了个鸟笼也走上前来帮腔,“是呀是呀,苏姐姐才十六,不要弄的那么老气横秋,再说我们也不是什么外人,大家这么熟了,放松点,要都一板一眼的,多拘谨乏味啊。”
这话说的吴梦平脸色发青,不过天色已暗看不出来。只狠狠瞪了李易天一眼,没说话。这小子分明就是在说我老啊,我还不到二十啊,算了,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但这一记瞪眼显然缺乏威慑力,李易天丝毫没感觉出吴梦平的敌意,嘻嘻哈哈拉着苏童朝歌声的方向走。
随着歌声越来越清晰,苏童他们已经走过两条街了,声音的方向灯火隐约可见。这下,大家都来了精神,叫嚷着来了来了,朝前拥去。待走近细看,着实吓了苏童一跳。
为首的番妇比较年长,脸上画着几道彩绘,其实放在现代也没什么稀奇,看比赛的时候有些人不是喜欢在脸上画个国旗么。可坏就坏在这环境不对,你想啊,在夜里,脸上画着彩条,手里拿着灯笼,嘴里高声唱着听不懂的歌谣,还一行二三十人个个这样,你说诡异不诡异。
只听那领头的番妇一声高歌,吼出一句呜哩嘛哩番语曲调,惊得苏童一个哆嗦,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灵儿也有些害怕,挽着苏童的胳膊,紧靠自己小声说道:“怎画得像鬼一样。”“嘘。。。”苏童敢忙制止,“离的近,别被听见了。”
只见那些番妇们徐徐而行,走的缓慢却很有节奏,脚步随着歌声起伏,她们衣着整齐但不并不华丽,配饰也极其简洁,不同于在白日里见到的那些珠光宝气的番妇们。她们每路过一户人家,就会敲开人家房门,赠送一串事先准备好的铜钱,并说些感谢的话。接过铜钱的多是一些孩子,他们收起玩耍的姿态,恭敬而有礼的收下赠与的铜钱。场面温馨感人。
这令苏童十分震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慈善活动?没想到在古代的番邦,也有怎样真挚的慈善之举,不同于中国古代有钱人的小规模施舍,这里是将慈善变成了一种文化。
由于新村便捷的交通,使其成为外来贸易的重要中转站,各国的商人聚集此地,他们中得许多人并没有赚了大把的银子后就急于离开,而是暂住此地,并用最简单的方式来报答当地的居民,感谢他们提供了这么好得贸易环境,虽然每户得到的钱不多,但每月一次郑重的施赠仪式却如此真诚。
苏童被打动了,为这样和谐的社会所感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富庶而又安康,能源源不断吸引各地的商人前来,完美的良性循环就是秘诀。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若有所思,苏童看看他们心里笑道,虽不至于让你们这些古人被感动,但多少也会触及到你们的心灵。嘿嘿,要是沈清扬也在场就好了。不过灵儿的一句话却让苏童想哭。“每个月都能拿一串铜钱,不是都不用干活了。这里真好啊!”
是啊,新村真好!爪哇的新村真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