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说到这顿了顿,看看安若素似乎在听,继续道:“要知道,虽然现在太子对你一心一意,只是,皇上百年之后,太子便成了皇上。皇上哪能对一个女人永远衷心?即便愿意,为了安邦定国有时也不得再娶,所以,素儿,你一定要赶快为太子诞下孩子!”
安若素前半生都专心于工作,连想男朋友的机会都不多,忽然听到生孩子这事,一时愣住,没能反应过来。
安太傅忽道:“素儿,你娘说的对。你和太子成亲也有两年了,也该为太子生一个孩子,这是为你自己的地位。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有了孩子,皇上也会更加重视太子。”
安若素勉强点头。
安太傅再道:“至于茹儿进宫一事,为父要你尽快去做。”
安若素还未说话,安母到先道:“老爷,这,这……太难为素儿!”
安太傅道:“好了,这事已经定下。素儿,尽快让太子收了你妹妹。”
安若素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好像既不为父亲逼自己感到难过,也不为即将将自己的丈夫分享而难受,仿佛这件事和她毫无关系。
安太傅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低喝道:“素儿!”
“爹,我明白您的意思,但这件事需要一点时间。”安若素飞快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淡然的令在场人都看不懂。
安太傅不懂她在想什么,但既然已经应下,也不再多说,“好。你难得出宫,就在家里走走吧。很久没回来了,别把家里的模样忘记了。”
安若素欣然应了,和蝶翠退出沁馨阁,到处去逛逛。
安母从窗口看到两人离开沁馨阁,立刻问道:“老爷,你怎么这么狠心?素儿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感情的事,足够叫她弃了性命!”
安太傅叹气说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就是因为知道素儿的个性,对****太执着。太子将来当了皇上,哪容得皇后对自己任性?可素儿那性子,回顾及这些吗?要是将来两人有所争执,再有旁人挑拨几句,岂不危险至极?我一定要让茹儿伺候太子,就是想,万一有什么事情,她也好帮忙讲句和事话。”
安母知道这话说得在理,只是难免为女儿有所不值。
安太傅再道:“何况,我这安排,也是为了茹儿。你想想,她从十岁就开始准备进宫,到如今,多长时间了?七年啊!她还是一个孩子,如果真不让她进宫了,叫她如何做想?”
安母一听此话,心中不乐意之感消去,只是蓦地生了些许惆怅。
既然是走走,安若素的步子自然不快,顺道慢慢欣赏沿途的风景。太傅府院子之间小路,以鹅卵石铺成,呈一人半的宽度,两边又不对等的放置了不同的石头或者花草,石头千型百状,大小不一,鲜花品种繁多,颜色各有不同,一路走着,当真是一步一景,令人心旷神怡。
安若素说道:“这太傅府,真是个灵秀的地方,能住在这里,安素从前的生活一定很美好。”
蝶翠一笑,并不答话,太傅府的环境她住了十多年,早已习以为常,自不会有安若素的感慨。
安若素道:“你说,爹非要我带安茹进宫,是为了什么?”
蝶翠一愣,“小姐是在问奴婢?”
“恩。”
“奴婢不知。”蝶翠急忙摇头,这种事,猜得到也还不如不猜的好。
安若素笑道:“我也就是猜猜。你说过,安茹因未能入宫之事,对安素心有芥蒂,爹多半是想借这个举措缓和姐妹的情意。而且,在宫中多一个能只说好听话的人,也不是件坏事。”
这番猜测,和安太傅的目的所去是不远了,不过,安若素也没机会去印证什么,当真只是猜猜而已。
两人沿着小路慢慢向前,安若素倒没再开口说什么,蝶翠也不敢多言,直到绕过一座假山,忽然看到前面的小木桥上,有两个女子正在其上观赏池中的游鱼,笑语之间,两人推推弄弄,掩口转首,让安若素有机会看清了两人的模样。
离安若素近些的那个身穿玫红色的裙赏,裙摆上绣着许多粉色的樱花花瓣,看过去,像是一袭红毯上洒落了一地的樱花。一直以为玫红色总会令人缺了气质,但这一身玫红色却将这女子衬得更是娇艳无双,华贵逼人,好似怒放的牡丹花,见者为之动容。
另一个是一袭蓝裙,那种天气晴朗时,天边衬着白云朵朵的清澈蓝色。那女子的容颜、气质和第一个截然不同,虽同样是巴掌大的小脸,但这个却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清新雅致,看到她,会让人不禁想起湖水中清新秀丽、半开半闭的睡莲。
这么漂亮又漂亮的如此不相同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共赏池鱼,真是人间至美景色。安若素忙低声问道:“蝶翠,那边的两个人是谁?”
蝶翠道:“穿蓝色衣服的,便是三小姐,另外一个,是史尚书的独女,史红铃。从小和三小姐一起长大的。咦,两位小姐都穿着便装,是要出门吗?”
安若素仔细看了一下这两人的裙赏,都是长及脚踝已下的裙子啊,便装,便装就是如此的不便,真不知正式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反正将来要穿的时候,再不乐意还是得穿,现在问或不问都没关系。
一番话正在心中叙叙念念,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走近,下意识转头,一个黑衣男子刚好绕过假山出现在面前。
伟岸的身材,方长脸,剑眉压目,额角上那道手掌长的细伤痕在他黝黑的皮肤上,到不显得很触目,不需说话便有一种威严之气从周身散发开来。
蝶翠忙叫道:“大少爷。”
安若素心中一懔,知她是在提醒自己,此人是安远。只是,既然是兄长,为何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冷漠生疏,难道这人在自己身上看出什么漏洞不成?
“大哥。”安若素心里不安,但脸上永远都是十分正常。
安远冷冷的应了声,“恩。”连一句多的寒暄都没有,直接越过她,向在桥上的二人过去。
这人真是安素的亲哥哥吗?安若素已经不是怀疑人家是在自己头上看出了破绽,而是怀疑这两人是有血缘关系还是有仇!低头问蝶翠,“他怎么了?在生我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