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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多克特医生Ⅱ

“多克特医生该不会碰巧不在吧?”,穿过马路时,比利沃不禁有些担心。

“很有可能,”,他告诉自己,“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

经过落地窗的时候,他有意地向里面看了一眼,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医生正坐在里面。

比利沃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还不错。”,他心想。

接着,就在他伸出手准备推开诊所门的一刻,他突然犹豫了,“这样做有用吗?”

整个早上,比利沃都在为找到多克特医生而忙碌。但是,在这期间,他的思维一直处在混乱状态,根本没时间停下来想一想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内心的担忧和不安让他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沉着,甚至失去了科学的逻辑思维能力。现在,多克特医生,这个被他认为可以给予自己帮助的老人就坐在诊所里面,但他却犹豫了。

“我真的要进去吗?”,比利沃愣在那里,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整个早上都在凭直觉做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诊所里,年近五十,头上已经有些许白发的多克特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后整理最近几天接待过的病人的资料——他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这种鬼天气下应该没有人会来的。”,多克特医生打算利用上午的空闲把过去几天的工作成果整理一下,“不过,今天的天气真是糟透了,但总算要下一场暴雨了。”

一阵狂风吹过,呼呼的风声引起了多克特医生的注意,他把目光从资料上移开,投向了窗外。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有个人正站在诊所门外。那个人似乎想进来,但不知为何却停步不前。多克特医生心下疑惑,将目光落在了那个人身上。

比利沃显然也注意到多克特医生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他对这种眼神非常反感。

“既然来了,就进去试一试吧,”,匆忙之中,他做出了决定。接着,推开门走了进去。与此同时,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刚刚还是在凭直觉做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出于习惯,比利沃先是观察了一下这间诊所。房间很小,大约只有20平米。房门位于临近大街的拐角处,左右两边是装有落地格子窗的墙壁。在门的对面,靠墙摆放着两个棕色木柜,里面放了一些书籍,几个小型的医学模型,还有一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仪器。挨过来的墙上贴了一张人体模型图,还有一张大脑特写图。再往里,也就是诊所最里面的角落那,摆着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放着一个带笔筒的立式文件夹。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老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带微笑地盯着自己。

“还不错,挺像一个正规诊所。”,这是比利沃的第一感觉。

整齐的摆设让他对多克特医生有了点信心,“这个医生应该也不错。”,他一边想,一边向前走去。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在办公桌的旁边,还放了一张高级治疗床——比利沃不由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观察房间的同时,多克特医生也不禁打量了这个中年人一番。他行医二十多年,见过的病人无数,其中不乏达官贵人,也不乏贫民百姓。但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中年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一种感觉。这个中年人的神情举止间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质,这种气质是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的。总的来说,这个中年人跟别人很不一样,甚至可以说非常奇怪。

正因为如此特别的第一印象,使得多克特医生不由地对这个病人重视起来。同时,他也有些怀疑这个中年人是否是来看病的。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说道,“您好,我是多克特医生。”

比利沃将注意力转到多克特医生身上,大致打量了一番,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他的微笑让比利沃感到非常舒适。

“这个医生给人的感觉还不错。”,比利沃心想。

“您好,医生。”,他走到办公桌前,友好地伸出了手。同时,他也尽量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比利沃虽然经常和法医打交道,但作为病人和医生打交道的经验并不多。此刻,他总感觉有些束手束脚。

“我到底该不该来?如果要离开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他心想。

“您好。”,多克特医生同样伸出手。此刻,他更加强烈的感到眼前这个中年人的与众不同。

多克特医生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在和一个病人说话,而是在接受联邦调查局探员的审问。

“难道他真的不是来看病的?”,多克特医生心下疑惑。

”的确,这个男人看起来很正常,根本没有生病的迹象。难道真的是联邦调查局派来的?我犯了什么事情吗?”,多克特医生一边胡乱猜想,一边保持微笑。

“请坐。”,他示意中年男人坐下,同时自己也坐了下来。

椅子并不是十分舒服,比利沃不由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请问您怎么称呼?”,多克特医生率先问道,同时熟练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病人资料表,接着从笔筒里取过一只圆珠笔。

“比利沃·派厄斯。”,比利沃答道。

平日里,他总是习惯向别人提问题,现在正好反过来了,“这种感觉太别扭了。”

“哦。”,多克特医生点点头,“您可以叫我多克特医生。”

“好的。”,比利沃忍不住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椅子真不舒服。”,他不由地在心里抱怨道。

其实,真正让他不舒服的是和医生打交道的感觉。

“派厄斯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多克特医生问道。

“我——”,比利沃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要说什么?我究竟要说什么?”,他一下子变得迷茫了。

整个早上,他都在为找到多克特医生而忙碌。但现在,当这个老医生就坐在自己面前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这样做的真正目的!

“凭直觉做事肯定不是好现象,”,比利沃心想,“我需要冷静一下,我需要用科学的逻辑思维来思考这件事,我需要冷静……”

坐在对面的多克特医生还在耐心地等待,但他突然发现,对面这个中年人似乎愣住了。

“派厄斯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吗?”,他忍不住问道。

比利沃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将目光移开了,“我现在需要的是冷静,是思考!”

多克特医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中年人此刻的神情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已经可以让多克特医生肯定一点,“他是来看病的,没错。”

这时,多年的行医经验起了作用。很多来这里的病人刚开始都是这样,有点迷茫,有点不知所措。他们当中有的人是不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的问题,有的人是羞于开口,还有的人是因为紧张而不知道该怎么说。显然,眼前这个中年人就是第三种。不过,肯定的是,他们最终都会开口的,否则也不会来这里了。关键的是,作为一个医生,要怎么让他们开口。

“派厄斯先生,我们先谈谈别的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在政府部门工作?”,多克特医生开口道。他这样说完全是为了打破眼前的沉默,对于容易紧张的病人,最好先和他们谈一谈生活工作,等他们心态平稳之后,再进入主题。

这是他多年工作的经验总结。

“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比利沃看了一眼多克特医生,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多克特医生显然也有些意外,这种状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什么话都没说就要离开?

“我是说我该离开了,”,比利沃面带苦笑,“我想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不好意思。”,说着,他站了起来。

就在刚才短短的几秒钟内,比利沃冷静地用科学的逻辑思维思考了自己的问题。他认为,自己之所以会感到不安和担心,其实主要原因并非是上周的失误,而是因为珍妮的那个故事——梦是预示?不,当然不是。虽然这两个怪梦和那次失误在某种程度上有一点关联,但这仅仅巧合而已。梦就是梦,没有任何意义。况且,从昨天案子的顺利结束就可以看出,它并没有抛弃我,它还是佑助我的。因此,即便今晚真的会发生什么,只要我能够虔诚以对,它肯定会原谅我的。

相反,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却是在背叛它。

比利沃心想,今早的一切之所以那么不顺利,原因就在于自己做的都是多余的事情。它并没有抛弃我,反而是我在背叛它。

“凭直觉做事肯定不是好现象!”,他又一次在心里感叹道。

而且,他实在受不了和医生打交道的这种尴尬了。

“派厄斯先生,您真的要离开吗?”,多克特医生问道。他行医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人。

这个中年人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

“怎么?”,比利沃低头看了多克特医生一眼,问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您不着急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多谈谈。您放心,我是一个专业的精神科医生,虽然您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作为一个专业医生,我想我还是可以给予您一些专业知识方面的帮助。”,出于一个医生的好心和职业道德,多克特医生好意挽留这个奇怪的中年人。同时,他承认自己也有点好奇这个中年人究竟遇到了什么问题。

“您想帮助我?”,比利沃有点怀疑地看了多克特医生一眼。

“是的,我想我可以给予您一些专业帮助,况且——”,多克特医生停顿了一下,“这会儿的天气并不好。”

比利沃向外面瞟了一眼,的确,相比刚才,现在的天气更加阴沉了,而且狂风肆虐,乌云翻滚,一场暴雨随时都有可能来临。

“怎么样?”,多克特医生又一次问道。

比利沃将目光收回来,看了那个老医生一眼。相比起外面的鬼天气,这间诊所的确让人感到更舒服,再加上这个医生的友好热情,让他刚才的尴尬也减弱了不少,“好的,不错的主意。”,比利沃坐回到椅子上。

“你们或许可以换个椅子。”,他不由地在心里建议道,并没有说出来。

“好了。”,多克特医生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开始吧,派厄斯先生,你——”

“叫我比利沃就可以。”,他打断了多克特医生,同时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好的。”,多克特医生笑了笑,“比利沃,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好了。请问,究竟是什么问题困扰了您?”

比利沃没有立即回答,沉默几秒钟后,他突然笑了出来。现在,他也意识到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问题竟是如此可笑,“多克特医生,其实也没什么太严重的问题,主要是我自己没有想清楚。最近工作比较忙,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事。您知道的,人的思想有时候就是这么固执,不过现在没事了。”

“那样就好。”,多克特医生继续问道,“那么,究竟是什么问题?”

“梦。”,比利沃回答道。

“梦?”,多克特医生问道,“是梦的内容让您感到不安?还是您对自己最近经常做梦的这种生理状况感到担心?或者是因为做梦影响了您的睡眠质量而让您感到反感?”,短短的一句话,就显示了多克特医生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的学识和经验。

“我就喜欢和专业人士打交道。”,比利沃心想。

“三者都有。”,他回答道。

多克特医生点了点头,随即在资料表上记录了什么。在沉思片刻之后,他继续说道,“派厄斯先生,您的问题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其实,很多来这里的病人都和您一样。梦,是我们精神科医生经常要面对的一个问题,为了尊重您的个人隐私,我不会要求您告诉我梦到的具体内容,但作为一个专业医生,我想我可以给您一点专业知识方面的帮助。”

多克特医生停顿了一下,他低下头,从桌子的抽屉里取了一个药罐,从里面倒出了5个粉红色的小药片,放在一张白纸上,然后将药罐放了回去,用小塑料兜连同白纸将药片包好,递到了比利沃的面前,“这种药是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的,主要针对我刚才说的后两个问题。其实,正常来讲,做梦是人的各种生理反应中非常正常的一种,是人的大脑在进入睡眠状态后,自发的一种潜意识的思想活动。有的人天天做梦,有的人很少做梦,这都是非常正常的,包括做一些可怕的噩梦,也是很正常的。”

多克特医生停顿了一下——这是他的习惯,在讲解的间隙给病人一点理解和接受的时间。几秒钟后,他继续说道,“但是,不可否认,虽然做梦是极其正常的生理反应,但对于一些平时很少做梦的人来说,如果有一段时间他们做梦的次数突然增加了,自然会引起他们的不安。而且,我想您就是这样的人。”

比利沃点了点头。

的确,平常如果工作不是很忙的话,他是很少做梦的,通常一觉睡到天亮。而一旦工作繁忙起来,他做梦的次数就会突然增加。刚开始,他还用过一些安眠药之类的东西来改善一下,不过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再没有当回事。

多克特医生从比利沃的表情便可以得知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他继续说道,“对这种人来说,频繁的做梦自然会影响睡眠质量。不过,这种问题是非常简单而且容易解决的,使用纯药物治疗就可以。当然,如果您能请两天假,远离一下繁忙的工作的话,这种症状其实是会自然消失的。”

“哦。”,比利沃点了点头,伸手将那个装药片的塑料小兜取了过来,“安眠药?”

“当然不,”,多克特医生笑了笑,“专业医生通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给病人开安眠药的。这是一种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的药片,对人体没有任何副作用,我给您开了五片,每天晚上睡觉前30分钟服下。当然,最好能用热牛奶而不是开水。”,多克特医生说道。

“哦,好的。”,比利沃多看了那些药片几眼,接着放到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

“好了,后两个问题解决了,那么让我们来回到第一个问题——梦的内容。”,多克特医生在资料表上写了几下,然后继续道,“首先我想问您个问题,您信仰宗教吗?”

比利沃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医生会提出这样的怪问题——这跟我的病情没什么关系吧?

“不是,我并非宗教徒。”,比利沃摇了摇头。

“哦。”,多克特医生又问道,“那么,您是科学工作者吗?”

“也不是。”,比利沃回答道。

这两个问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多克特医生自然看出了比利沃心里的疑惑,急忙解释道,“您别误会,我只想避免待会出现一些不愉快场面,因为我们即将讨论的话题中的一些观点对于宗教教徒或者科学学者来说,是很容易产生冒犯的。既然您两者都不是,那么我就可以说的随便一点了。”

“哦,当然。”,比利沃点了点头。

“派厄斯先生,”,多克特医生开口道,“虽然并我不知道让您困扰的梦的具体内容,但是,总的来讲,我想它们之所以困扰您,是因为梦的内容在一定程度上和现实生活中已经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有一定的联系,这样的梦让您不由地对现实中的一些事情产生了好的或者不好的预感,对吗?”

“是的。”,比利沃急忙点了点头。

“换言之,也就是您在一定程度上相信梦是一种预示,对吗?”

比利沃笑了笑,“不瞒您说,我原先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后来我想通了,梦就是梦,仅此而已。”

多克特医生满意地点点头,“您能自己想通那真是太棒了,由此可见您的思想一点也不极端。其实我刚刚提出的关于宗教和科学的问题就是为了避免这一点。因为目前在宗教界和科学界,有一部分极端的家伙非常坚信‘梦是预示’这一说法。这种思想起源于遥远东方的中华文化,那里的人对‘梦能预示现实’这的种观点坚信不疑。虽然目前为止梦的本质还没有真正被科学家所知,但无论如何,相信‘梦是预示’显然是一种极端的思想,是伪科学的,错误的。”

比利沃点了点头。

的确,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之前的观点真的有些极端。不过,在他眼里那并不能称之为极端,而是叫“凭直觉做事”——道理是一样的。

多克特医生继续道,“既然您已经自己想清楚了这个问题,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去开导您了。但作为一个专业医生,我想我有必要从科学的角度来给您介绍一下究竟什么是梦,梦的本质,以及关于梦的一些知识。我想在听了我的介绍之后,您今后在对待梦这个问题时会更加客观。”

“好的。”,到这一刻,比利沃才突然发现自己这趟没有白来。虽然他刚刚认为自己今早的一系列举动都是多余的,但现在看来,也许是“它”刻意让我来听这个老医生讲一讲关于梦的知识,好更加坚定我的信念——对的,肯定是这样。

“首先我要声明,就目前而言,梦对于科学界还是一个未解开的谜。当前关于梦的一系列判断都只是猜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梦是人体的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是纯科学的。”,多克特医生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当前,科学界对梦的统一的定义是这样的——‘梦是一种人类特有的主体经验,是人在睡眠时产生想象的影像、声音、思考或感觉,而且通常是非自愿的’。”

多克特医生看了比利沃一眼,继续道,“从这个定义上我们不难看出,梦有几个特征或者说特质。首先,它是人类特有的生理反应;其次,它是一种睡眠时产生的主体经验;再次,它包含声音,影像,思考,还有感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还有特殊的性感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它是非自愿的。也就是说,做梦还是不做梦,并非人的主观可以决定。”

比利沃点了点头,心想这位老医生果然非常专业。

“以上说的是科学界关于梦的定义,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其实最需要理解的是和梦的内容有关的一些知识。在遥远的东方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其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如果在白天非常专心地去想什么东西,那么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自然而然会梦到它。首先说,这种观点肯定是正确的,但它不准确。因为我们经常会有这种体会,晚上梦到的内容里面,有的部分是我们熟悉的,也就是日常生活中经历过的,但有的内容则是完全陌生的,是平时根本没有经历或者根本没有见过的。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个终生生活在沙漠中的人,也会时不时地梦到海洋。我相信,其实正是这些非现实场景让您感到困扰,对吧?”

“是的。”,比利沃点了点头。

他不禁回想起在梦里出现过的那些奇怪的场景——仓库里木柜后面的暗道,黑暗的空间,诡异的月亮,神秘的树林,以及一闪而过的白影——当然,还有最让人恐怖的带着诡异面具的脸。

“其实,”,多克特医生继续道,“大部分人在梦到这些非现实场景时,自然而然就会把它们和自己的现实生活联系在一起,因为在梦里它们就是一体的,于是便不由地猜想,也许在现实中它们也会相继发生——这就是人们认为‘梦是预示’的思维基础。”

“可是,人为什么会梦到那些根本没有经历过的场景呢?”,比利沃不禁问道。

“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吗?”,多克特医生笑了笑,“可是,目前而言,谁也没办法解答这个问题,科学家也没有办法。”,多克特医生作了一个无奈地手势。

“哦?您也不知道吗?”,比利沃有点怀疑。

多克特医生点了点头,“我刚才说过,梦对于人类还是一个谜,其实关键就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人类会梦到一些跟他们现实生活一点也不相关的内容,这是最难解释的。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讲的是一个自小生活在非洲的女人有一天晚上居然梦到她站在了中国的万里长城上。她之前根本没有见过万里长城,但是在第二天,她刻意找了本书查阅了一番,你猜如何?出现在她梦里的万里长城和照片上的居然一模一样!不奇怪吗?她之前可从没有见过那个东西。”,多克特医生不禁露出惊讶之情。

的确,这种报道比利沃也见过不少。

“所以说,到现在为止,科学界还没有能力解答这个问题,即便是宗教界也无能为力。当然,除了那些极端思想者,如果你问他们的话,他们会非常乐意给你解答,‘嘿,朋友,那是上帝的警告,是上帝的暗示呀!’”,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克特医生故意用了一种奇怪的语气,“可是,傻子都知道,这样的答案一点意义也没有,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上帝呢!”多克特医生笑了出来,“如果真的存在什么狗屁上帝的话,几年前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那个老东西干什么去了!它就这样忍心看着它的子民互相残杀吗?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上帝,要是有的话,我儿子也不会葬身在该死的太平洋了!”,多克特医生的语气越来越强烈,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说道,“派厄斯先生,实在抱歉,我刚才有点过分了,我——”,多克特医生突然停了下来,他惊讶地看着比利沃。

“你刚才说什么?”,比利沃盯着多克特医生。目光阴冷,他将自己的身体向前探了探,以一种极具威胁的语气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多克特医生看着比利沃,心下奇怪,“这个人是怎么了?”

比利沃的眼神让多克特医生感到一阵寒意,“派厄斯先生,你怎么了?”,他急忙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我要你再说一次!”,比利沃的身体又向前探了些,双眼死死地盯着多克特医生,目光里充满仇恨,就像要杀了他一样。

“我,我没说什么,我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多克特医生顿时有些慌了。

“够了!”,比利沃打断了他,“你这个狂妄的家伙,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多么恶心吗?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多么邪恶吗?你不觉得可耻吗!”,比利沃突然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面红耳赤,眼神冒火,声音如同刺刀一样,“一个连上帝都不尊敬的人,也敢去教导别人!”,他大声喝骂道。

“这,我——”,多克特医生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显然自己刚才的话冒犯了这个中年人,“可是,我刚刚问过你,你不是宗教的——”

“别说了!”,比利沃又一次打断了他,“你这个肮脏的人,你的存在只会玷污这美好的世界!你这个连上帝都不尊敬的畜生!”,比利沃猛地直起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50美元,狠狠地摔在了多克特医生的脸上,接着便向外走去。

“该死,我就不该留在这里,我甚至就不该进来!”,他一边狠狠地摔上门,一边在心里大声吼道,“那个老东西根本不是要帮我,他只是想从我身上得到几张钞票而已!连上帝都不尊敬的人怎么会有帮助别人的好心!肮脏的老东西,带着你的钞票下地狱去吧!”

比利沃走出去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一个小姑娘路过,看到他怒气冲冲的模样,吓得躲到了一边。

“这个地方果然充满了罪恶,住满了肮脏的人类,他们如此不尊敬上帝,如此不虔诚!”,比利沃在心里怒吼道,同时快步向汽车走去,“这个地方我连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将装在上衣口袋里的塑料小兜取出来,狠狠地扔了进去,“该死的,见鬼去吧。”

比利沃忍不住骂了出来,他的声音很大,引来附近几家商店里的老板的注意。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接着,他快速走到了汽车旁,开门上了车,迅速发动,猛地踩下油门,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简直就是地狱小镇!”,透过倒车镜,比利沃向后看了一眼。

天气更加昏暗,所有的一切都阴沉沉的,那个被自己吓到的小姑娘仍旧站在那里,不住地向这边看来——比利沃顿时感到那个姑娘的面孔如同来自邪恶村落的巫婆一样。

他收回了目光,头也不回地驱车向北面飞驰而去。

就在这时,坐在办公桌后的多克特医生依旧惊魂未定。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个中年人会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了——因为他是个疯子!

多克特医生行医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有疯子来自己的诊所捣乱。

“太可怕了!”,他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张50美元,他用颤抖的手将钞票捡了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看来,我是应该请个保安或者接待员了。”,他心想,“下回要是再碰到什么疯子,我可不会这么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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