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心受伤了!严不严重?”小野从床上跳下来,刚才寻死觅活的样子转眼不见了。看见顾里严肃的表情,她有点害怕。顾里以往对这个灵魂没有什么感情,现在因它几番救过小野才改观不少。“它、它伤得很严重是吧?”
顾里握住她的双手,“没有什么大碍,灵体受损,师傅正在帮它恢复能力。小野,你别急!”
“顾里告诉我,它是如何受伤的?被我炸伤的?”小野冷静下来,双目无力地注视顾里。对悟心她内心无比自责,这个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胆小鬼,没上战场先提前和小野打招呼,说什么苗头不对就会见机撤跑,叫她勿怪勿嗔。可是事实上,每次它都跟随自己深入虎穴。
“佛珠爆炸之前它挣脱出来,第一时间将部分灵力传入手链中强加结界的力量保护你。见你分迷不醒,它又注入一部分灵力到你的体内,不然你不会恢复得这么快。悟心,是一个好伙伴。”
“顾里,我要去探望它。”
“我要去看它。”
小野重复道,她非去不可。
“好!你洗梳一下,我把药加热后再给你拿过来。”
“谢谢你,顾里。”
顾里笑,端着药走出门去。
小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除了面目有点可怕其余的无大碍,这不能阻碍她去看悟心。她带上帽子,把围巾绕上,这样就没人能看到她的脸了。
真可怕,如果一辈子像这样恐怕性格会大变。
顾里回来,看到她神采奕奕的样子心情大好,帮她吹吹汤药才递给她。两人的样子倒真像一对情侣。
外面雪很深,白炫炫地刺人眼睛,小野自然地眯起眼睛。
“小野,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北京寻那位得道高僧?”
顾里知道这些事情,她一点儿也不意外。脚板踩在雪上咯吱作响,怪有意思。“等我和悟心康复之后我们就下山。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会去北京。”
“顾里,你是否和我一起去。”
“小野,北京有古禅和夏语,他们会帮助你的。如果你有什么急事就通知我,我会立马出现在你面前。”
小野有点失望,可是能怎么办。听到顾里这样说,已经心满意足。
顾里沉默没有说话,那段时间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路上遇到几个年轻的崇拜者,都想一睹勇士的芳容,小野骇得与顾里紧紧相依,后者抓起她的手做起护花使者。
赵小灵和向初从小院里走出来,正好撞上十指相扣的亲密两人。顾里这么高调行事显然是破天荒的一次,两人都惊讶地合不拢嘴。
小野急着从他的掌心抽出手,但被顾里重新抓牢。他好像怕她会逃走似的。
“师兄、师妹!”
“向大哥,小灵。”
向初一笑,走过来低头问小野:“你的伤势如何?”他倒是不是故意与小野亲近,只是怕她抬头让人看见,说完说去只是顾及她的情绪。
小野面目虽毁,且有两只会说话的眼睛。
“一切安好,谢谢关心。”
他摸摸小野的头,像个老大哥,又意味深长地看顾里一眼。顾里毫不避讳地笑笑。他大抵是想说:好你个田小野,竟然将我们风灵派第一帅哥抢了去!他没有说,只是她耳畔轻道一句:
“小丫头,下次不要莽撞,师弟这十天来未曾合过眼。他虽是铁人,可是铁人也有柔软的时候,你可懂?”
小野泪盈于睫,点点头。
赵小灵一直站在向初的身后,似乎还在害怕小野会像野蛮一样扑上来。小野愧疚,下次再找个机会向她致歉。
“悟心那只精怪的恢复能力真是快!”向初又说。
“师兄,它是山精,风灵云的地理条件对它来说是块宝地。”顾里回道。
向初哦了一声,和赵小灵离去。
听他那么说,小野安心不少。
两人走到大厅门口才分开双手,顾里推门和小野进去。枫奶奶诵完早经正坐在沙发在品茶,见两人进来,便招手让他们过去。
她的态度不像第一次那样生涩,反而对小野抱有几分好感。果然,人的自尊就要靠自己争取。小野走在顾里的身边,有点小女人姿色。
这样勇猛的女人也有这个时候,真是难得。枫奶奶嘘唏,女人就是女人。
“你们一大早来这里,有什么事?”
莫非早上没事不能来这里?难道说这里是掌门人的起居室。小野意外。
“师傅,小野想看看悟心。”
“哦。”枫奶奶的目光回到小野的身上。问:“你为什么不抬起头?”
语气有戏谑的成分。
“我…”她缓缓抬起来,枫奶奶只见到一张红唇。
“倘若今后就这样,你岂不是活不下去了!”她的话极有份量,把小野吓了一跳,连忙看顾里,后者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安慰:“小野,师傅只是在逗你。”
目光看向那个老女人,果然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先前没有发现她是这一类人。小野的面颊有点发烫,为刚才的窘样。
“嘿嘿,我们家的顾里原来也是温情的男人。好了,你们不用躲着我。顾里,我不仅仅是你的师傅,也是你的外婆。”她呷了一口茶,若无其事的说。
“不过顾里你若是和田小野生活在一起,以后操心的日子可多着去了。别怪外婆没有提醒你。”她有一双猫般的眼睛。
不可狡辨,她说的没错。想起子夜小野就焦头烂额,如今又横空出世了一个花不梦。她受到小野的怨念,现在心灵多少有些阴暗,是一个不得不防的危险份子。
“师傅,你吓到小野了!”顾里严肃地说,不太喜欢外婆的玩笑话。
“不,枫奶奶说的没错。顾里,我只会给你添麻烦。”她有点颓废地说,顾里想说话时,她又无比真诚地说:“可是,我这个麻烦偏偏又是多难多福型,死不了。所以顾里,你以后不要为我操心,反正我是死不了的。”
“哈哈,好个死不了!”枫奶奶笑得被茶水呛到,顾里忙帮她抚背。“田小野,你的牛脾气像足了你的前辈。顾里,我的乖孙儿,天下哪个姑娘不好惹,你偏偏要招惹这田家的小姑娘。”
小野只觉得好笑,望向顾里,后者眼中尽是笑意。
看来这些天顾里的表现全部落在他们眼中,所以人人都以为他爱田小野爱到深不可拔的地步,小野盎然。
“枫奶奶,我可否见悟心?”
枫奶奶严肃起来,口吻羡慕道:“你这个丫头真是好命,竟然有千年精怪相助。好吧,跟我来。”
三人来到一间小房子,完完全全由石头砌成的房子。悟心坐在一张八卦阵内,身体若有若无,那憔悴的娃娃脸像死灰一般,没有半点光彩。它双目醒闭,一时半会没有醒来的意象。周身一道结界,小野都靠近不了。
想起它第一次现身,打破她的守护玉。俏皮的样子,和小米打闹的样子,往事历历在目。小野泪如水流,冲出门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师傅,我去安慰她!”
枫奶奶点头,拂手让他跟去。“这个丫头倒是重情重义。”
小野站在风中,一只白色的东西攀上她的腿,着实把她吓一跳。见到是小米,她高兴地把它一把搂在怀中,拼命亲吻。小米也乱舔她的面颊。
顾里看着那一人一狗,很是欣慰。
“女人,我都担心死你了!”
“我很好!只是悟心受了重伤,都怪我不好。”
“那个傻大冒啊,你别担心,前天我去见过它,它还向我吐舌头呢!”
“是么?”
“绝对是,我打赌不出一个星期它就像人一样坐在桌边吃饭了。”
呵呵,小野由衷地感到快乐。
顾里走过来,把她被风吹开的围巾重新系实。“小野,你别担心。雪对悟心也是有帮助的,我们耐心等待悟心的康复好吗?”
“好!”小野点头,把头靠在顾里的肩膀上。
“女人,你觉不觉得我们很有一家人的feel?”
小野爱怜地抚摸它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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