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熟人?”王文涛面露讶异,显然对这个猜测抱有希冀不是熟人,不然这商场说难听点就是古代的战场,一到战场,可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父子兄弟之分。
“认识而已,不怎么熟。”沈诺雅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浅笑着将话题带过,“那就是这茶庄除了他是最大对手以外,其他都不算什么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不能保证没有像恩典公司一样,突然被并购的情况。”王文涛想了下回答。
“那就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什么时候竞标说了没有?”吃掉最后一小块荷包蛋,沈诺雅拿餐巾纸擦擦嘴,随意问道。
“日子还没定,原本打听到的消息是一个月以后。但因为后来奥斯先生恩典的参与,所以,可能要推迟一些日子。”王文涛说着站起身。
沈诺雅下意识看过去,高大的身躯挺拔在眼前。仰着头有些累,沈诺雅下一刻就收回目光,但似乎那合身的白衬衫还在眼前晃悠,眨眨眼,留连了一会儿,影像散去。
“怎么了?”将文件夹拿起,沈诺雅索性站起身,“你来书房一下。”
她放心不下的还是汉阳那件事情。虽然欧阳铭律说了,她信了也答应保密,以后一旦出了事情她也得担个知情不报甚至是同流合污知法犯法的罪名。可既然是同一条绳上的蚱蜢,那肯定不能就这么简单地被糊弄过去。
她需要了解一个欧阳氏背后黑暗事业经手的范围和来往的,嗯,可以说是来往合作伙伴的资料。以后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事,她也好拿那些条条律律来应对一下,至少能减轻一下罪行。虽然一入狱她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告人……
“还有什么事吗?”跟随她上楼,王文涛不解。直到走进书房,看到她抽出那份文件,然后摊开,硕大的铅字映入眼帘,他才了然。
可是,欧阳铭律竟然把这事告诉了她?
王文涛心里有些诧异,没想到铭律对这女人这么信任。他以前就知道铭律喜欢的是那个陈丝诗,而且五年来都是一副痴心绝对的模样。所以,他也一直都知道好友突然多出来的的未婚妻是拿来干嘛的。
原以为那个陈丝诗一回国,这欧阳夫人她是当不久了,欧阳总裁夫人这个位子也坐不久了……可谁知道他竟然把这事让她知道了。
那么她这欧阳氏总裁夫人的身份,他是打算给她戴一辈子,然后甘愿委屈自己心爱的女人?王文涛暗自撇嘴,叹爱情这玩意儿真不是聪明人玩得起的,一不小心算计的就是自己一辈子。
既然有些事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那么,在他的认知以外,肯定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已经或者正在发生。
“这份资料,想必作为铭律的好朋友好帮手加好员工,你一定眼熟。”沈诺雅双手环胸眼眸里带着习惯性使然的浅笑,“那么,介意仔仔细细地给我讲一遍吗?”说完,直接坐在了欧阳铭律的位置上。对他朝着对面的沙发努努嘴,“坐。”
“这是……以总裁夫人的身份命令我吗?”王文涛从善如流,走到她对面的三人沙发坐下。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以朋友的身份,无法让文涛你说服自己告诉我事情经过和缘由的话。那么,用总裁夫人这个身份来请王总监告知原委也未尝不可。”这话说得沈诺雅十分言不由衷,王文涛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而且还是难能可贵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型。要弄得这么僵,她不乐意,但假设只有这个方法的话,那么她也只能这么做。因为欧阳铭律那里她估计套不出什么话了,再加上现在陈丝诗那个女人缠他缠的紧,更不可能有什么私下的时间可以旁敲侧击。当然,她也从来没想过从口风行为都严谨得不能抓一丝漏洞的欧阳铭律哪里套出话。除非……
除非他再飞美国再赶回国,时差没倒却等她到凌晨,然后再处理这么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她还有可能灌他点酒,迷迷糊糊地骗出一两句话。可想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概率绝对是微乎其微,还加上不一定能成功。所以,不如直接问王文涛来的实在。
王文涛抿抿嘴,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着她桌上被打开的文件夹。边看着边沉声开口,“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情让你心里念着,我仔细想想铭律有没有提跟我起过。”
听他又这样说,沈诺雅又一时摸不准他这是打算说了还是打算隐瞒。看了一眼关得严严实实的门,故作无意地看了一眼全神贯注地看着桌上文件的他,淡淡开口:“你没看到吗?这么大的字……”
“当然,我当然看到了,只不过这几个字我都认识,但突然生硬地凑在一起,一时没看懂而已。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我可不可以大致看一下,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王文涛眼神忽然闪了下,朗声开口。
沈诺雅一顿,“算了,没什么事。如果忙,你就先回公司吧,茶庄竞标书出来了可以给我看看。”说着,将翻开了两页的文件夹一把合好,笑容得体地站起身朝他点点头。
王文涛讶异,“哦?又不问了?说不定我还真听到铭律说过你想知道的事情。”
“没什么事,一个女人家家的就爱乱想。”现在对他不知道这事的确定又深了一层,沈诺雅心里暗松口气。要是王文涛不知道这件事,那么他应该不知道欧阳铭律和黑.道有接触,他和欧阳铭律的交情也不会深。那她这么无头无脑的问话应该也不会让他起疑。
幸好她没有冲动地将这件事说出去,看来,日后还得说会无论如何都守口如瓶,如果有事只往肚子里吞。
“希望是那样,我公司里也没什么事情。‘美代’拍摄广告的第一季已经好了,那个大牌明星又娇贵的很,我当然是要求不得委屈不得。就差没捧手里含嘴里了,当然,就算我想,恐怕也有人不乐意。”王文涛讲笑话般地说着他自己的事,看向沈诺雅的目光却突然柔和了些。他想,他可能知道为什么那家伙会冒险让这个女人知道他的事了。至少,这个女人不算鲁莽。
“有人?你说的是铭律吧。”站起转身将文件夹插回原来的位置,沈诺雅微笑地转回身,用眼神示意他一起出去。
王文涛了然地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转过身又看了一眼那个文件夹放着的位置。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再回头时,他的嘴角已经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