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雅胸口有点点疼,刚才往下跳压住那个守窗的男人时,不小心咯着了胸口。所以她现在如果想要有点什么表情,恐怕除了呲牙咧嘴就是火冒三丈了。不过,火冒三丈貌似是心情不是表情……
那好,那就心情吧,她决定火冒三丈了!这男人竟然把她关起来!!她跳下来竟然还不立马走人!难道她还想再挨一顿打是不是!!
欧阳铭律淡淡看了门口一眼,嘴中没有忘记应话,“那好,我们今晚蓝颜见。”
说完挂掉电话。坐在他身边的阿力面色不善,愤愤道:“真******狡猾!这痛电话他到底连了多少处国外的虚拟网!!”
“这正说明他来头不小。”这话也算是欧阳铭律在安慰他了,边说着边站起身,踱步到不安分的女人面前,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晚上,跟我去蓝颜酒吧一趟。”
“嗯。”应完后,沈诺雅心里立即悔了。她怎么总觉得,一到欧阳铭律面前她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奴性……?就算是骂,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就算原本还生着滔天怒气,结果他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她就忘一干二净了。
欧阳铭律看她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弯着唇,竟然伸手摸了摸她竖起高高卷发的发顶,“怎么下来的?”说着,主动牵过她的手往二楼走去。
沈诺雅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对欧阳铭律的怒气,她从来都只有原谅然后生自己闷气的份。就像这一回,她如果没有跳下窗,他就有可能关她很多天,可明知道这样,她还是乖乖地原谅了。就算是火冒三丈,他一句冰凉凉地话就能将她从头浇到尾,于是心甘情愿地偃旗息鼓。温顺地由他牵着,又想到他的问话,她下意识回答:“哦,跳窗。”
欧阳铭律心里一怔,忽而展眉轻笑。
“她……有下落了?”沈诺雅没有完全忘记事情根源,见他现在心情不错,就小心地开口问了问。她知道这样很没出息,现在脸上还痛着,却这么怯生生地问他。
“嗯。”原本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刚刚竟然似乎听到他的应声,沈诺雅受宠若惊,知道归根结底一定是陈丝诗那个女人已经安全了,所以他就不那么烦躁和担心。可到时候他又怀疑这背后是她搞的鬼怎么办?
迷迷糊糊地走到卧室前,察觉到他松手,这才看到凝眸一眼,门外的拴上竟然折锁上了一个手铐……原来,除了警察会随身带着手铐以外,这些混黑的也会带啊。
错愕地看他解下手表,对着手铐倒腾了两下,就开了。沈诺雅又一番目瞪口呆,这要是他被抓牢里了,不也就这么“咔嚓”一小声就出来了吗?呸呸呸,说什么抓进牢啊。
“你先坐着。”欧阳铭律若无其事地将手表戴好,然后将沈诺雅整个人牵到沙发前坐下。转身离开。
沈诺雅现在脑袋烧烧的,这个……男人变脸也女人变脸还要快。等到再次看到他,就看到了他手里的急救箱,还有一条湿毛巾。
沈诺雅僵硬着身子由他擦拭自己的脸,好一会发现他眉头越来越皱时,才惊觉什么似的急忙开口:“我、我用卸妆油。”然后急急起身去洗手间,怕一个来不及他就转身跑了。
欧阳铭律手里拿着湿毛巾挑眉,不复之前的半蹲。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着带着几分仓皇而逃意味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有点释然,又有点担忧。绑架诗的幕后主使肯定不会是这个毫无心计的女人,那么……到底是谁知道他和诗的关系,背后势力又如此不容小觑?
沈诺雅卸完妆,瞥见镜子里自己肿地光看着就疼的右脸,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欧阳铭律那个男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虽然只挨打了这么一回,可一想到那个表情现在脚都有些软。小心地用手戳戳脸,冰凉和火辣双重刺激终于让她混沌的思想清醒了一些。
欧阳铭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因为陈丝诗安全了,就对她好?他不是还放话出来,过不久两人就会离婚?那么,叫她一起去蓝颜酒吧……
越想越不对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诺雅皱起眉喃喃道,“欧阳铭律,你在搞什么鬼……”
“陈丝诗,你,真的是被绑架的?”
走出洗手间时,她还魂不守舍的。直到一股不寻常的湿滑感触上烈烈的脸,沈诺雅才猛抬头,发现此时自己已经再次坐在他前面,脸上有些窘迫,这也多少让她有些沮丧。看到这个温柔的欧阳铭律,她又想起了法国那趟短暂的蜜月旅行。如果,她只是说如果,如果欧阳铭律不再喜欢陈丝诗,也不喜欢她。那么,到时候他没弱点,她是不是可以陪着他一直到老?
所有的爱情到最后都会变为亲情,是不是说,友谊,也是可以渐渐变为亲情的?
见她心思一直不在状态,欧阳铭律也没有多说什么,擦完药,又站起身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自顾自地开口:“不热吗,穿这么严实。”
这话沈诺雅第一遍没有听到,却在他重复第二遍的时候听了个清清楚楚,这才发现因为怕走光和受伤,她跳窗前特意多穿了她身衣服。现在穿在里面的衬衣已经汗津津地贴着后背,有些不舒服,这样感觉着,目光里带点感激看向欧阳铭律。
欧阳铭律勾唇,大步走过来,坐到她身边。
柔软舒适的沙发凹陷下去一大块。欧阳铭律眼神幽深带着几丝疲乏的血丝,看着眼前一脸素白的女人轻轻开口:“还疼吗?”喃呢着,还伸手去抚摸她红肿的脸。
沈诺雅闻言有些恍惚,这,她这会儿不会是因为一时被关,所以情绪一激动又睡着了吧?要不然,动完怒的欧阳铭律,为什么会是这么温和的。
“对不起。”欧阳铭律也不顾她的反应,将她小心拥入怀,不停地重复这三个字。
沈诺雅心酸,脸上也不觉得火辣了,闷闷地将头顶顶他的胸膛,“不疼了。”
“也不嫌热。”看着像只小猫一样使劲往自己怀里钻的沈诺雅,欧阳铭律一时哭笑不得。忽然眸中暗光一闪而过,“听说,你跆拳道学了四年?”
“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闷闷的声音此时竟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