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唯一骑士

地下城古堡

躺在水晶棺材里已经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Wendy惨白的小脸十分瘆人可怕，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空洞的望着上面，干裂的嘴唇固执地一言不发。

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只是有些虚弱而已，加上未进食物想要站起来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日天站在一旁，没有带遮掩的面具，手上拿着水果刀和苹果，两只脚相互交叉，放荡不羁的模样别具邪魅之色，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道：“说句求饶的软话对于你来说就那么难吗？是尊严重要，还是命重要？！”

他的每一个字Wendy都听见了，只是呆愣的望着上面，一下接一下带着规律眨着眼睛，漠视他的存在。

日天削下一块苹果，用小刀穿过放进嘴里，咀嚼之时不屑地看向水晶棺材，眼神之中透着许多不悦与愤怒：“公爵其实很疼爱你的，若不然他不会大发慈悲让你躺这个棺材，天下万物，除了至晶水棺，没有第二件宝物能够治疗你那么重的伤势。”

或许是沉默了太久，Wendy终于开口讲话，声音轻飘飘的似若无力，需要仔细聆听才能听到：“我的伤都是你造成的。”

日天没有被他的话激怒，反而异常欣喜于她的开口，大步上前趴在棺材上面，仔细地看着这张让人又恨又怜的小脸：“你说的没错，你身体上每一道伤痕都是我亲自造成的，那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很简单，不都是因为你不听话，我才会打你的，如果你乖乖的在我身边，我爱你怜你都来不及。”

Wendy侧过头，不愿去看那张邪魅的脸，听那些令人作呕反胃的话，这一类人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日天将匕首从苹果上面拔出，向后一丢扔掉了剩下的苹果，锋利的匕首银光闪闪从Wendy的眼前闪过。

面对她依旧的蔑视，日天用力地按住她的下巴，清晰地五指印在上面，迫使她不得不与他四面相交：“如果我用刀划破了你这张魅惑众生的小脸，你想你的小狼狗还会不会始终不弃的跟在你尾巴后面呢？”

他无非是想听一句求饶的话，但是Wendy宁死不屈反而怒目大睁，死死地瞪着他，不理会那片冰冷从脸颊上面擦然而过。

心中更甚者有另外一个悲悯的想法，若然她就此死去，或许对于她和傲天，甚至是面前这个恶毒之人，都是一种解脱。

如芒在颈的丝丝冰冷，吹毛求疵的刀尖，从额头到脸颊到下颚，微米的距离之差，Wendy强忍住本能的恐惧，才令目睹着的双眼一眨未眨。

日天停顿下来，似乎意识到有些无趣，打算换个游戏：“无聊，看来你对自己的命已经毫不在乎，那么那条小狼狗的呢？”

“你不许动傲天！”虚弱无力的她不知从何处借来的力气，忽然一声厉吼，差点震穿了日天贴近的耳朵。

左手骚动一下耳朵，右手拿起匕首用力插在Wendy的耳边，逗趣得意地说道：“你也承认傲天不是人，是个畜生，是你的小狼狗了！”

“混蛋！”他竟然如此无耻下流，卑鄙到挖个陷阱让她跳下去，无力反抗的她只能用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他，想着能够这双眼便杀死他。

“怎么，想瞪死我啊？！”取笑的同时，也有一丝无奈伤感，曾几何时他们也曾相守顾盼，承诺一生一世永不抛弃，为何会弄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一切都怪傲龙这个罪魁祸首，无耻的插入一脚成为第三者！

若不是刺杀行动连连失败，面对公爵的施压无计可施，才会利用Wendy威胁傲龙替他办事，否则怎会留他一条小命。

当时：“此生契阔与子同悦，说着他们的誓言，Wendy含着眼角的泪水准备咬舌自尽。

傲龙脱口而出：“不要！”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鲜血从Wendy的嘴角流出，流淌的却并非Wendy的鲜血，而是日天的，日天的手在她咬舌自尽的瞬间及时伸出，任凭破裂疼痛。

傲龙诧异地看向日天，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看着初恋情人在面前决绝自杀，万不能视而不见。

但，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趟鲜血从Wendy的心口源源不断的流淌而出，她竟然趁二人不备，选择了双料自杀，傲龙的随身武器到了她的手中，却成为了结束爱人的死神镰刀。

带着肆虐的笑容随风倒去，日天抱着这个似曾相识却渐行渐远的身体，眼神之中竟然闪烁着难得一见的泪光。

一阵悲鸣破体而出，全然凭着一股子韧劲儿和脑中自然做出的反应，举起手腕，尖锐的牙齿狠狠地咬下去，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之味，一滴接着一滴的鲜红顺着Wendy的唇瓣流进血脉，将心脉团团围住，困住了她最后一口气息。

“她不会死的，对不对？”一连串的打击令傲龙失去了理智，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半分，傻傻地看着他营救的行为。

虽然日天并非纯血种，但他的鲜血仍然高出普通人，具有维系生命死而复生的功效，这是身为血族一员共通的特性。

好在营救及时，Wendy几乎熄灭的气息在他得促使下得到了重生点燃的岂会，即使有些虚弱，但他相信只要暗夜公爵肯出手，Wendy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看到Wendy的眼珠还能够转动，傲龙的心也就放下来，但似乎日天将一切愤恨打算发泄到他的身上，凶恶的目光向他直挺挺的瞪过来。

当Wendy差点死去的那一秒，解决了他心中所有的困惑与疑问，他终于了解到无论她是谁，有着怎样的身份，她既是她，那个让她怦然心动想要保护一生的女人，了解到这一点，他死而无怨。

“杀了我，原谅她！”若二人只能活一个，他希望死的是他！

“我日天是不可能原谅一个背叛我的女人，而你我是一定——”话说到一半，他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奇妙的思维。

顿了几秒钟，将起步的手渐渐收回，眼中凛然的杀气也逐渐收敛，看了看昏迷的Wendy，又看着他说道：“或许我可以原谅你，并且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替我做事，我就暂且饶了你。”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何必惺惺作态！”让他求饶才肯放过他，还是暂且，傲天不会愚蠢的相信他这些鬼话，去背叛对他有恩有意的慕容绍。

日天好笑的看着他，一个自以为忠肝义胆的汉子，他倒要看看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忠心耿耿的人。

右手慢慢地放在匕首之上，在傲龙的注视下，一点一点从Wendy的伤口抽出来：“不要！”他清楚地看到昏迷时额头还渗出的汗珠，一定很痛、很痛！

当最后两个字说出，匕首已经完全在日天的手中，刀的两面沾染着Wendy的鲜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个中滋味美妙异常：“你要不要，也尝尝！”

傲天厌恶的撇过头，不愿去看那个令他压根都痒痒的人，但他的话却使他不得不去面对：“我不会杀了你，我会留着你，让你每天亲眼看着这个女人承受各种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傲龙相信他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变态之人，可恨自己孱弱的能力，在他面前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直是以卵击石。

“我不会大发慈悲，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在地下相会，我会一直折磨着她，直到有一天你答应我的要求，或许——”

话还没有说完，日天便听到了屈服之言，傲天艰难的吐露出三个屈辱的字眼：“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铮铮的梅花傲骨，前提在于，你是否攻其软肋，击其弱点！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酒吧内，傲龙向火龙吐露事情的全部真相，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仍然对于自己的行为愧疚自责、无颜以对。

火龙终于了解到他为何突然大变，一向自负傲气的傲龙岂能经受得起如此的屈辱逼迫，只是似乎这其中有一点他奇妙的忽略掉，而火龙却没有大意的被蒙蔽过去：“日天，到底是谁？！”

傲龙佩服的看着他，他已经绞尽脑汁将这个细节概化，为何他还能绵里藏针眼光独具，不禁又露出为难之色，对于此事他却有着自己的决绝：“我真的是为了你好，这个人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妙。”

“是大少身边的人！”火龙并非疑问，而是坚决的肯定，是谁呢？

冷然？慕容懿？上官昊？诸葛翊然？端木炎？

火龙双眼一眨，心中笃定，蓦然已经断定了一个结果，唯独只有他才有最大的嫌疑！

既然傲龙并不希望他知晓，又对大少说明他毫不知情，这倒是件十分为难的事情，既不能对慕容绍摆明告之，又不能看着毒蛇盘旋其周边，竟不发声警告，这个难以掌握的节奏，需要巧妙地平衡平衡。

“哥，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既然你对Wendy是真心相爱，为什么当初还要答应大少，演这么一场戏呢？”何必顺水推舟，两个人隐居海外，即便清贫也无忧无虑，怎么也不会沦落到今时今日进退两难的地步。

傲龙没有开口，只是漠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露出淡然而苦涩的微笑。

虽然阔别多年，但毕竟是骨肉相连心有灵犀，未曾开口却一切尽了：“为了我？”

傲龙继续默然承认，火龙的解释却全部都是他内心真实所想，分毫不差：“因为我，你违心的答应了大少的要求，配合他上演了这么一场悲剧收场的戏码；为了我，你宁愿背弃自己的信念，欺骗挚爱之人；为了我，你舍弃了最佳的时机，差一点和她阴阳两隔，值吗？”

“兄弟之间，何谈值与否？”他们兄弟二人表面都是铁骨铮铮的血性汉子，实则不过是个擅动感情的高级动物：“正如你为了慕容绍，看着心爱之人在他人的怀中相依相抱却只能默不吭声，坚忍不拔的隐藏埋葬。”

火龙从来没有想过在任何人面前否认他对于端木沁的情感，包括慕容绍！

即使，今日此刻他面对的是慕容绍，他也会坦然自若的承认他的爱慕之意，却从未有过半点非分之想，只要能够守在唯一身边，做他唯一的骑士，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