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色凉如水,是这秋天的夜特别凉,还是这皇宫的夜分外冷?
丫头静静地走在花园的小石路,怀里的小黑乖巧地蜷缩着。虽然披着毛皮披风,可这深秋的夜风还是把她吹的脸越发苍白。
身后的白兰打着灯笼,犹豫了好几回才出了声“郡主,该进屋去了。”
“再走会吧,回屋去待久了也闷得慌”
白兰叹了口气,也知自己拗不过郡主,只能在身后跟着。皇上这些天都没来,也不知道他跟郡主闹了什么矛盾。
丫头抬头看天,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月光,隐隐透出灰暗灰暗的亮光,却显得越发的朦胧。
丫头低声轻吟“照他几许断人肠,玉兔银蟾远不知。”
“奴婢听不懂这话,不过郡主是在想念公子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丫头走进了凉亭,坐在了石凳上。
白兰着急地伸手要扶起丫头“哎,郡主,这么冷怎么能就这么坐在石凳上呢?”
“没事,坐会就暖和了。白兰,你去取些酒来吧”
“郡主要喝酒?”白兰跟丫头这么久,还真没见过丫头喝酒。
“嗯,去吧,喝些暖暖身子”
“可是……”
白兰本想说喝酒伤身,却被丫头挥手打断了。
“那奴婢把炉子也取来,热着喝吧”
“好”
白兰得了吩咐,赶紧去拿东西。
白兰还没回来,杏姑倒是拿了块垫子来。
“郡主,白兰怕这石凳凉,就让奴婢把垫子送来了。”
丫头起身,让杏姑把垫子给垫上。
“就在这候着吧”
“是,郡主”
没一会,白兰就拿来了一小壶酒,一个小酒杯和一个小炉。
“杏姑,去取坛好些的酒来,再拿三个碗。这么点酒,还不够看呢。还有,让人弄些吃的吧,光喝也没意思”
“郡主,你不能喝那么多。”白兰着急了。
丫头撇撇嘴“我不能喝,不是还有你们?”
“这……郡主……”白兰有些反应不过来,感情自己也要喝的呀。
杏姑赶紧福身去取就来。
凉亭撑起了几个灯笼,小火炉煮着的酒散发的浓浓酒香,还带了淡淡的梅花香。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了风雨雪,能饮一杯无?也就如此吧”丫头果真是拉着白兰和杏姑喝了起来。
“喝,你们两都得喝。来”。
“郡主,喝一点就好了。”
“对呀郡主,酒喝多了伤身”
白兰和杏姑极力劝说着。
丫头才不管她们说什么,把碗满上酒。本来还扭捏着不情愿的两人,硬是在丫头的淫威下喝了两碗梅花酒。两碗酒下肚,两人胆子都被撑大了,虽然还带了些小心翼翼,倒真是跟丫头吃喝了起来。
这种梅花酒,香气纯,却是烈酒。杏姑不懂酒,这么随便一拿,就把凤来宫库存里最烈的酒给拿了来。三人的酒量都不大,丫头本身体就不好,更是不胜酒力,这么猛大口大口地灌了几口热酒,酒气直冲脑门。冷风这么一吹过来,身体像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抓了桌上的糕点,吃了几口。
“喝,继续喝。你们吃点东西,别这么拘着。”丫头自己拼命地又灌了几口。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白兰和杏姑这会也酒气上头了。白兰摇摇晃晃地把自己和杏姑的碗都满上了“来,奴婢们敬郡主一杯”
“好,干了!”丫头一仰头,一口气把酒给喝光了。喝吧,喝吧,人生难得几何。
“哈哈,好酒,痛快。君不知黄河之水天上流,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万古愁”丫头说完,人就倒下了。
“宝儿……”宣恒华惊呼了一声,人就冲了过来,把抱了起来。宣恒华看着丫头那张平时苍白无血色的脸,现在异常的红。她眼角还挂在晶莹的泪珠。他在她吟出那首诗之前就来到了,只是没想到她竟能作出这么的一首诗。那样的豪迈,肆意,洒脱。她的心却不是如此吧。宣恒华咬了咬牙。
“把她们扶回去。让厨房煮碗醒酒汤来”宣恒华抱着丫头回屋,吩咐身后的太监。
白兰和杏姑在丫头吟着诗时就已经倒下了。也算是倒得时间刚好了,不然宣恒华怎么可能就这么了事。
宣恒华替丫头盖好了被子,叹了口气。这些天冷落你,你压根就没当回事吧。你这般折腾自己又是为何呢。
“难受……好难受……”丫头喃喃自语。手开始乱抓自己的头发。
宣恒华生怕她抓伤了自己,急忙抓住她的手“宝儿,宝儿,你哪里不舒服?”
“我,想吐……”
“好好,你等等”宣恒华赶紧拿来了痰盂,把丫头扶起来“想吐就吐吧,吐出来就舒服了”
丫头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眼泪倒是出来了。
宣恒华让丫头靠着自己,一只手拿着痰盂,一只手给丫头抚着背。
这么折腾了一会,醒酒汤也来了。宣恒华端着汤,才刚凑近丫头的嘴,丫头突然抓住痰盂,翻江倒海地吐,似是恨不得把肚子里的都吐个一干二净。
宣恒华一着急,连碗也给打翻了,汤撒到了丫头身上。
“宝儿,有没有烫到?”宣恒华紧张地问。
这汤,那些奴才肯定是刚好适合喝,他们才敢端上来,自然不会太热。
丫头也顾不上回答,这么吐了出来,头感觉舒服了些,胃跟食管却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太监给丫头端了杯水。
丫头漱了口,又和了点水,这才感觉好了些。
“好些了?”宣恒华问道。目光中全是担心和关切。一个帝王能做得如此亦是难得了。
“嗯”丫头点头。
“你们退出去。准备些粥和清淡小菜来”
屋里的太监迅速退了出去。
“刚才有没有烫到?”
丫头摇头。
“先把衣服给换了吧?”宣恒华起身去拿衣服。
丫头挡住宣恒华伸过来的手“我自己就可以了。”
宣恒华却是不依她,手下的动作不停“你我还讲究这些?”
丫头也没力气跟他争,头也还在隐隐作痛呢。眼睛一闭,让他折腾吧。
丫头身上一凉,被宣恒华压在了身下。她惊呼一声,还没睁开眼睛,温热的双唇就封住了她的嘴。
“给朕生个孩子吧。”
丫头瞪大眼睛看着宣恒华。
“不出声当你答应了。”宣恒华笑着说。还没等丫头做声,他再次吻住了她。
一番折腾,丫头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宣恒华摸了摸她的脸。还想让她吃些东西再睡,算了,这样也不忍心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