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后的凤仪宫,看到不少人已经聚在那里,付宝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来拜见皇后,而是家宴就设在了凤仪宫。虽说是家宴,不少女子穿得也甚是讲究的,想来也是些个平时不受宠的想借机会出风头吧。
皇后今晚穿得很简单,看起来像个农家女子,可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和气度却怎么也盖不住,举手投足间优雅大方,如此简单的打扮却更是显出她的绝代风华。
“儿臣参见母后。”几位皇子弯身行礼,付宝儿也跟着轻福身。
“免了吧,今晚可不讲究这些。”皇后笑着说。
“谢母后。”该有的礼节还是得要有的。
“这个就是华儿的宝贝儿?快过来给母后看看。”皇后笑看着付宝儿。宣恒华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对付宝儿难免会亲切些。
付宝儿小步走了过去,小声地叫了声:“母后。”
皇后拉过付宝儿的手,细细地看了下付宝儿,含笑说道:“瞧这模样,真是个可人儿,可把这些个公主都比下去了。难怪华儿那么急求皇上赐婚了。”
皇后这一句话引来不少目光。能得皇后这样子称赞的人不多,更何况是贬低了她们这些尊贵的公主来抬高的人,怎么也要好好看看。
付宝儿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整个人被皇后的一番话震撼到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件婚事是四皇子促成的,没想到是二皇子向皇上求得婚。哪怕圣旨上说她深得二皇子的喜爱,她也是以为是皇上图个好听或者吉利才那样讲的。如果真的如皇后所说的那样,那二皇子对自己......?付宝儿的心一阵慌乱。
“宝儿,怎么低着头不出声?害羞了。”皇后柔声的问着。
“母后......”付宝儿娇声地叫了一声。既然她说自己害羞,自己就装装样子吧。
“这娇滴滴的模样,把母后也迷住了。”皇后宠溺地说着
“母后就会笑话宝儿。”付宝儿说了一句。
“宝儿快点给母后生个孙子,母后就没空笑你了。”皇后温婉的说道。
“母后!”付宝儿低着头一副含羞的样子。
“好了,母后不逗你了,到华儿那儿去吧,皇上也快来了,”皇后慈爱地笑着,“记得多点进宫陪陪母后。”
“是,母后。”付宝儿福了身,往宣恒华坐的地方走去。这个家宴似乎没有特定的座位,除了皇后,其他人几乎都是随意的几个人坐一起。四皇子和六皇子坐在宣恒华左边的一桌,十二皇子坐在宣恒华右边的一桌,周围围着几个皇子和公主,十二皇子在中间卖力的讲着。
付宝儿走了过来,坐在宣恒华旁边。
“和母后聊了什么?”宣恒华问道。
“没什么,随便聊了几句。”付宝儿回了句。她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一想到宣恒华可能喜欢自己,心就不可抑制的跳快了一拍。付宝儿深吸了口气,抬头刚好看见七皇子来到。他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可是付宝儿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温暖。
七皇子看向付宝儿,笑着点点头走了过来。付宝儿也笑看着他。
“二哥,二嫂。”七皇子叫了句。
宣恒华点点头。付宝儿也奇怪地点点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七皇子以前都是叫自己宝儿的,难怪听着那么不习惯。
“你坐十二这?”付宝儿随口问了句。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客套话,纯粹是朋友间的交流。
“嗯,”七皇子转头对着十二问道,“十二弟不介意吧?”
十二卖弄着他自己遇到的那些趣事正起劲,见七皇子问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事,就回了句“不介意,不介意。”然后继续侃大山。
七皇子坐下和付宝儿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
宣恒华在一边喝着酒,不知道想着什么,眼睛越来越深邃。
不多久,皇上就和梅贵妃一起出现了。果然是母凭子贵,若是平时,估计皇上也不会这样跟她一起出现吧。毕竟皇上的一举一动都能使**掀起轩然大波,继而影响朝堂。一旦有了龙种,就算那些时刻想着揪别人小辫子的人,也不得不三思而行了。
皇上到了,家宴也就开始了。皇上和皇后象征性的说了些话。然后吃喝的东西陆续的上了。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天,就像民间的老百姓一样,没有君臣之礼,一片其乐融融,在皇家这样的气氛是难得的。
梅贵妃让人把付宝儿唤了过去与她同一桌。姐妹两人随便聊着。
“今年的诗文比赛也该开始了。”皇上突然出声说了句。
“好啊,父皇,今年我可要一雪前耻。”十二笑嘻嘻的说道。
“哦?十二,今年找到帮手了?”皇上看着十二笑说道。
“父皇,你放心,开始吧。”十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转头却偷偷地对着坐的比较远的付宝儿说:“二嫂,我忘了问,你会作诗吧?”
付宝儿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十二,真是笑料百出。
十二见付宝儿在笑,马上会意,二嫂肯定是胸有成竹的。
“这次不限题目,十二,要不你先来?”皇上一副看他出丑的样子。
“好,我今年的杀手锏就是......二嫂,二嫂必胜。”十二摆了个古怪的姿势,大概是想着给付宝儿助威的,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一只想下蛋的母鸡。
付宝儿差点被他雷倒,这个十二,以前还觉得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现在看他简直就是一个爱闹的顽皮鬼。
“原来十二是请了宝儿来当帮手,难怪那么积极了。”皇后笑说了句。
付宝儿站起来,脑子快速的转动,这没范围的诗不好作啊,而且是第一个,想参考下别人的都不行。算了,好点总比差的好吧。
付宝儿刚准备开口,梅贵妃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大叫了起来:“啊,好痛啊……。”所有人都一副惊诧地看向梅贵妃,付宝儿离她最近,看着她的下体流出血的在雪白的衣服上像极了一朵妖娆夺命的花,吓到呆在了那里,脸色发白,为梅贵妃担心,也为自己担心,自己可是今晚和梅贵妃接触得最多的人。
梅贵妃抱着肚子,悲痛欲绝地叫着:“我的孩子,快我救的孩子……。”
付宝儿才反应过来大叫着:“快叫太医,快点,”边把梅贵妃扶起来,边说着“快帮忙把梅贵妃扶到内间去。”
皇上快步走下来,抱起梅贵妃,快速的走向皇后的寝宫。皇后和几个妃子跟了进去,付宝儿也快速跟着进去。
皇上把梅贵妃放在床上,梅贵妃还不停的叫着“救救我的孩子……”声音里已经透露出绝望。
太医还没到,付宝儿也顾不得什么了,对皇上说道:“皇上,让我看看吧。”
皇上看了付宝儿一眼,点了点头,让开了。付宝儿细细地给她把完脉,梅贵妃就像抓住救命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付宝儿的手:“宝儿,宝儿,孩子没事吧?你快救救他。”
付宝儿为难的看着她,转头看了一眼皇上。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吧,人没事就行了。”皇上吸了口气说道。
“孩子保不住了,是服用了烈性的禁药。”付宝儿用力地把这句话说完。宫里的斗争永远都是最惨烈的,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什么笑里藏刀,锦里藏针远远不够形容这些宫里的女人。
“不,不会的,不会的。”梅贵妃像疯了一样大叫着。
“来人,给我查清楚整件事。”皇上沉声地叫了句,声音里有不可抑制的怒气。他扫了一眼屋里的这些女人,每一个都有嫌疑,包括付宝儿。
“是,皇上。”几个人进来应声便退了出去。
梅贵妃还在疯狂的哭闹着。付宝儿紧紧地抱着她安慰着:“姐姐,冷静点,身体要紧。”却偷偷把头凑到她耳边悄声的说道:“是祸也会是福。”付宝儿知道,她能做到贵妃也不是吃素的,她会明白自己的话的。
梅贵妃渐渐的安静下来,满脸的泪水显得楚楚可怜。在这深宫里,没了个孩子算什么,一眨眼就谁都忘了,深宫的冤魂还少?现在重要的是能把握住皇上。孩子没了,是祸,可是自己在这撒泼只会引起皇上的反感,懂得把握着悲伤的度,做个识进退的女人,反而更让人怜惜,或许能得到更多的宠爱。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老太医匆匆赶到。
“给梅贵妃看看。”皇上淡淡说了句,已经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样子。
付宝儿放开梅贵妃。老太医给梅贵妃把了把脉,紧张的满头是汗,看着皇上,“臣,臣......”
“不用说了,给梅贵妃开些调理身子的药吧。”皇上挥挥手,不想听他说下去。这些老秃驴,总是想着明哲保身。
“臣遵旨。”老太医松了口气,赶紧去开药。
闹了这一出,谁都没了心思。皇上送梅贵妃回寝宫,皇后作为六宫之首,得善后。不久人群都散了。
宣恒华和付宝儿也该出宫了,宣恒华沉默地走在前面,跟付宝儿离了远远的一段距离。直到上了马车,回到皇子府,两人都没再讲话。付宝儿是为这种明争暗斗的生活感到疲惫,而宣恒华却是在想着付宝儿为了帮助四弟,竟然连自己的亲姐姐也下得了手。或许两个人怎么努力,心还是离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