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板,你怎么还表演上了,究竟还做不做买卖了啊。”一声清润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慵懒,几分笑意。
金老板朝台下看去。
“是哪位要买?”寻了一圈,金老板开口问道。
“是我!”清润的嗓音再度响起,众人只觉得这声音好听的很,有点儿像凉凉的风,又有点儿像泉水。不由得左右看看,找那个说话的人,想看看有如此声音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就连红发少年的眼睛里都带了点儿希望。
金老板见生意来了,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本来就一缝的眼更找不着了,仔细在人群中找找,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向男装的小红。
“是我要买,”尹君伊开口道,又对挡在前面的人蹙眉道,“你让让。”
那人回头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衣衫华美,气势不凡,于是赶忙让开。
尹君伊走的离台上更近些,凑脸仔细打量着红发少年,见对方愣愣的看着她,皱皱鼻子,“怎么这么呆?买回去让我看他发呆吗?”
金老板擦擦汗,“啊,这个啊,大概是,嗯···没吃饭,饿的,对,饿的,”随即反应过来尹君伊说了什么,两眼冒光,“您,您要买吗?”
“不是,我是想问问那个三胞胎。”尹君伊伸手一指台上的三个瘦弱女子。
红发少年眼里的希冀一点点消失,又归于绝望。
“哦,这三个嘛,一口价,五十两银子!”金老板一伸手,五个又肥又短的手指差点戳到尹君伊脸上。
小红一把隔开他的手,“你的手拿的远些!”
金老板讪讪的笑了。
尹君伊从旁边上了台,打量着那三个女子,本来脸色木然的几个女子在尹君伊打量下竟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小红带着尹君双也跟着上台,紧张的跟在尹君伊身旁,皱眉看看那个坐在地上的女子,小声问,“小···公子,真要买吗?”
尹君伊没答话,而是转头向金老板摆出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这个,金老板,五十两银子恐怕不行啊。”
金老板心想,这是谁家的小公子,长得这般水灵,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不过他还没傻到想法儿把这个小公子捉了去,毕竟这是兰都,皇亲国戚,大臣权贵,富贾商人,可都聚集在这兰都里,能养出这般灵秀之人的必不是小户人家。
“哎呦,我的小少爷诶,这五十两已经是底线了哟,您看我这走南闯北的,挣不了几个钱,您还这般讲价···”金老板嘴里哀呼着,心里却道,瞧人家,讲价的模样也惹人怜爱的紧。
尹君伊牵起旁边女子的手,“金老板,你自己看看,她们瘦的风一吹就飘走了,我买回去得先好吃好喝的把她们养胖了才能使唤她们,还有这个,”尹君伊又伸手指指坐在地上的女子,“她腿脚有疾,买回去了我还得花银子治,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太贵不是?”
金老板哑口无言,心道,长得不错,就这嘴巴利了点儿。
“这样吧,”尹君伊摆摆手,“金老板你也不容易,二十两好了。”
“二十两?!”金老板都要哭了,“小少爷诶!这二十两都不够我白给她们的饭钱啊!不行四···四十两!”
“二十五两。”
“二十五两太少,三十五两吧!不能再降了!”
“行啊,三十五两,把那个少年送给我才行!”
红发少年回头震惊的看着她,眼里聚集了一点点泪水。
本来七十两卖这四个人就不挣什么钱,若三十五两卖连本钱都捞不回来,金老板自是不干的。
“那···四十两!少一两不卖!”
“我说,金老板,瞧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走了不少城镇了吧!这天朝最繁华的兰都您都不能把他们卖出去,还指望上哪去卖?别说你明天再来摆台子!你付得起饭钱,还要负担上租台子的费用吗?金老板,该出手时就出手!要不是我胆子大,我敢买这妖异的红发少年吗?要不是我家境好,我养得起三个黄豆芽吗?不是我说你,男子汉大丈夫,还犹豫什么啊···”
一番砍价,尹君伊气定神闲,金老板满脸汗水,众人看得津津有味。最终这笔交易以三十六两成交。这多出来的一两还是金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缠来的。
尹君伊拂拂被金老板抓皱的衣衫,心里不悦,于是临走时加上一句,“金老板真大方,一口价三十六两,其实我打算三十八两买下来的···”
金老板气的两眼一翻,台下众人也笑嘻嘻的。
“走吧,”尹君伊对自己新买来的所有物说道,“你能站起来吗?”
红发少年受宠若惊道,“能!”
另外的两姐妹扶着腿有残疾的女子快步跟上。
经此一次,小红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个小姐了。
“少爷,回府吧,”小红见尹君伊又往摊子上拐,一把捞住尹君伊的手臂,“奴婢刚才瞧见有几个人跟过来了。”
尹君伊似笑非笑的望了小红一眼,“你的力气倒不小。”
小红低头,“奴婢以前在厨房做事,很多粗活都做过。”
尹君伊撇撇嘴,只得打道回府。所幸这里到将军府并不远,而且路上人还不少,倒没什么事发生。
几人进了府,那姐妹三人和红发少年见这里的房屋气势恢宏,知是大户人家,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唯恐走路走错了。
回了清风阁,尹君伊的举止就随性了很多,坐在石凳上,见几人都跪着,就开口说,“站起来回话吧,你腿不方便坐凳子上好了。”几人惊慌的看着尹君伊,磨磨蹭蹭的照尹君伊的话做,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尤其是残疾的女子,不敢坐实了,只是在凳子上挨了一点儿。
趁着小红沏茶的功夫,尹君伊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说着,摸摸在身边蹭来蹭去的尹君双。
几人低声道,“回少爷的话,奴婢没有名字。”
尹君伊扑哧一乐,“那你父母怎么唤你们的?”
一个女子回道,“奴婢姐妹三人没名字,父母叫奴婢大丫,叫她二丫”指指身边腿有残疾的女孩子,“她叫三丫。”
尹君伊点点头,又问红发少年,“你的名字呢?”
少年低着头,久久才道,“唤我···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