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的蛊毒很厉害,包围苗人的盗匪绝大部分都很快晕了过去,有一两个大概没有闻到蛊毒没有中毒、逃跑了,其他的在晕了之后都被苗人用苗刀一刀砍掉了头。
苗颖焘杀了三老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底的烦躁才稍稍散开。
“二少爷,还有两个盗匪跑了没追上怎么办?”一个蓝衣苗人附在苗颖焘耳旁报告道。
苗颖焘皱起眉头,想了想。“通知其他人,我们加快行程,争取今晚就到苗寨,到了苗寨他们就没办法了。”他们指的是盗匪。
其实苗颖焘从苗寨出来之前,苗寨的长老们给他说过潜山的盗匪山寨,对路经的商队和普通人无恶不作,不过山寨老大的脑子还不错,至少没有和苗寨直接发生过冲突,而且对路经此地的苗人还算客气,鲜少发生争斗和剥削。
至于这次的事情,苗颖焘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煞气,若是山寨老大讲和也就算了,若是这山寨的老大胆敢胡乱找事,他说什么也要他那苗族族长姐姐发动苗寨的高手彻底铲除这一窝土匪!
也不看看他是谁?在苗疆地盘,连他都敢抢,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病了。
“是!”那苗人点头,随即犹豫了下说道。“二少爷,有个兄弟中了刀……比较深,如果赶路速度太快的话可能……不好。”也就是可能死掉。
因为提前下了毒,盗匪们中武功最高的三老大又第一个中毒、死得很快,其他盗匪的武功也就一般般,中毒之后也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毫无反抗力,所以苗颖焘觉得这次自己人应该大获全胜,又不是和之前一样被突然袭击。
愣了下,苗颖焘看了眼报道信息的苗人。“带我去看看。”
蓝衣苗人虚手抬了下。“这边。”说着率先转身走向被砍伤的苗人。
正有三四个苗人围着那受伤的苗人帮忙包扎、整理东西,见到苗颖焘到来,纷纷咧开了些。
苗颖焘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身,仔细看了眼苗人的伤势,又看了看面色苍白强忍着伤痛的苗人,果断地吩咐道。“奇延,你找两个人抬着他,我们去最近的休息点。”
梁晴陪着苗妍歇了一会,苗妍觉得呼吸顺了些、不那么喘了就提出继续赶路,梁晴自然没意见。
两个人一浅一深地朝着梁晴在山下打听好的所谓的休息的山洞走去。
不过他们到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山洞门口的石头旁坐着个棕衣苗人打扮的年轻人,显然这个山洞已经被人占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确定这是真正的苗人,还是山上的盗匪,梁晴对那人拱拱手。“阁下好,在下梁晴,阁下是?”
那人见到有人来本来已经戒备了起来,见梁晴两人没有攻击,便也没有先起冲突,待听到梁晴的报名不禁愣了好一会,江湖金银榜是江湖常识,一般的苗疆汉子都知道上面的排名,回过神连忙问道。“可是双榜梁少侠越州梁晴?”
“正是在下,阁下可是苗疆英雄?”
那人顿时激动起来,他心目中的偶像啊,忙不迭的答应。“英雄不敢当,在下苗族苗龙寨人,早听说过梁大侠大名,真没想到能见到!”说着苗人走近梁晴,笑得有些傻。“不知道梁大侠来此为何?”
梁晴也笑了起来,苗寨的具体英雄他知道的少,但是苗疆十二寨却也是整个江湖的常识,不过一想到眼前的是正宗的苗族人,梁晴就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有一件事情需要找贵族的族长帮忙,这里面是?”梁晴看了眼山洞。
那人也顺着梁晴的目光回头看了看山洞,本想直接请梁晴进去坐坐,但想到山洞里的苗颖焘,理智霎时间恢复了一些,转过头略有些尴尬地对梁晴说道。“梁大侠您稍等下,我去禀告下我们二少爷。”
“有劳了。”梁晴点点头。
苗妍旁边奇怪地看着梁晴,之前见梁晴对那个找打挨揍的青年、杀人漠然的陈家小姐,还有盗匪二头领都爱理不理的,想着梁晴在江湖上可能就带着那种有些酷的面具,可是见了苗人,梁晴却显得很客气,让苗妍不太明白,不过看到梁晴的表态,苗妍也立刻警醒地决定她对苗人也要客客气气的。
棕衣苗人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了,神情十分高兴。“梁少侠,我们二少爷有请两位进去。”说着虚抬了一下胳膊。
梁晴和苗妍跟着苗人进了山洞,被棕衣苗人引荐给他口中的二少爷、也就是苗颖焘。
苗颖焘听过不少遍梁晴的大名,不过因为他本身是苗疆族位第二、又一直在苗疆待着没有出去闯荡对武林武功的认识并不是顶高,处于并不清楚梁晴的实力情况但尊重梁晴的武林地位,见梁晴走进山洞,立马站起身朝着梁晴拱拳。“梁大侠好,在下苗龙寨苗颖焘,这位是?”着重于梁晴的同时并未漏过苗妍。
梁晴也拱拱手,顺便介绍苗妍。“我朋友,苗妍。”
苗妍没见过江湖女子行礼,也不知道江湖规矩,便依着皇子府的规矩,双手交叠放在腰间、给苗颖焘屈了屈膝。“苗大侠好。”
苗妍的声音太脆、按照江湖规矩也太客气,苗颖焘顿时对苗妍心生好感、又有些不好意思,话说很少有人叫他大侠呢,连忙摆摆手。“大侠不敢当,过来坐这边吧,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们正好做好。”说着指了指他旁边的草垫虎皮和身前炖着东西的吊锅。
梁晴朝其他苗人拱了拱拳,走到苗颖焘身边跟苗颖焘一起坐下,苗妍挨着梁晴坐下。
苗颖焘习惯性地接着火光仔细看了看苗妍,觉得苗妍长得太清秀了,跟他们普遍艳丽的苗人女子真不一样,随后一边招呼梁晴和苗妍野餐,一边和梁晴说着江湖上、苗寨的趣事。
苗妍听着有趣,不过一细想他们所说的故事争斗里的血光,又觉得赤果果的残酷,毕竟她不会武功啊,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波及了进去,那绝对是炮灰的命,而且死后估计连个名字都留不下,便摒弃了思考,只把梁晴和苗颖焘说的事情当做故事来听。
吃过饭后,苗人里有几个人出来迅速、利落地收拾好吊锅以及食物残渣后,便要睡觉了……
苗妍被安排到了山洞最里面,身下铺的、盖的都是虎皮,旁边是梁晴。
想着一个山洞,一大群男子,就她一个女子,苗妍觉得她有必要等事情结束后好好交代梁晴一定要把这件事忘掉。
她不知道江湖上是怎么定位女子的,但是在普通百姓中,或者说她在顾府、在皇子府接触中的,女子的定位和规矩是非常严格的,像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自己不觉得什么,可站在客观的角度,她就没有名节可言了,而现实她还没有反抗的理由和资格,为了名节让她一个人出山洞休息、她得冻死,若让她一个人待在山洞、其他所有人出去……根本不可能。
名节啊,上辈子只存在于小说和个人观念里的东西,如今被强加到她身上,反抗不得、也破坏不得,还必须好好地维护、不能怠慢,名节受损轻则失去工作、重则人生就毁了,而她既没有超绝的智慧、也没有过人的能力,更没有什么经商才华,若是因为名节受损离开了顾雅娴的庇护,她多半只会过得更惨、不会活得更好。
四年的现实教训告诉她,她绝对不会是小说里的主角,穿越更多的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毕竟她没见过比她混的更惨的、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堕了下限四年也没能脱了奴籍,也没见过比她更没有人缘的,也不是没有人缘,是没有一个能够……比较纯粹的、能说说心理话、交付后背的朋友,身边的人,顾雅娴是主子,古清是同事、有竞争可能死斗的同事,手底下是用各种手段收买的下属,敌方就不用说了,经历过许多的生死之险,苗妍清楚地知道,只要她一天没有彻底地、安全地脱离奴籍,对待敌方就绝对不能有丝毫手软。
但愿梁晴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不然这么一个把柄,足以让她对梁晴出手了,咱虽然不是江湖人,但对付人的招数……哼哼。
胡思乱想着,苗妍的精神越来越弱,慢慢地也睡着了。
但这边梁晴却有些睡不着,生平不是第一次跟一个女子同房、或者说在同一个地方休息,但这一次感觉有些不同。
纠结、烦闷,还有些莫名的正面的情绪,梁晴分不清那些正面的情绪代表什么意思,可是想着背后的看似胆小、谨慎的女子,他……其实没想什么,纯粹的睡不着。
以前跑江湖、做任务的时候不是没跟女子在同一个山洞睡过,当然,很纯洁的睡觉,各自一方天地,你休息你的,我睡我的,第二天继续做任务、或者分道扬镳……或许夜晚不会睡得那么沉、但肯定能睡得着……
想着想着,梁晴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丝紧张,很莫名,也很……清晰,他知道这丝紧张来源于身后和他触碰到的苗妍,苗妍翻了身、手碰到了他的背,就这么,让梁晴的身体僵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天知道,他清楚地知道苗妍睡得还算沉,他就算翻过身把苗妍的胳膊提溜过去也不会惊动苗妍,可这一刻,他有那么一点点地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