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仪早被打得俺俺一息,此时又听刚进来的人说她不但该打,还打得轻了,心里不由生恨,再忍耐不下去,却也无力反驳,只咬牙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好记住他的模样,若是有他日一定要报一报这仇。
唐沛只笑着讨好老夫人“可是不知这位不懂事儿的新嫂嫂犯了什么事儿?”
一旁的向妈妈忙把事情经过详说了一遍,唐沛听罢只笑起来“祖母您为这事儿打人,可真是错怪这位女子了。今儿我要回来,早早的就让小子回来通知珣儿,让他来城南的四里亭接我,我在四里亭里等了半日也不见珣儿来,便先回来了,方才歇醒了,就听说这边闹真起来了,我仍在想这新嫂子还真不让人省心,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替我背了黑锅,珣儿,你今儿是去那里等我的?”
唐珣心里本就懂,这回子见沛叔这般说,忙直答应说“珣儿去的是东面的四里亭,害我等了这般久,我以为沛叔叔在十里湖处被水怪吃了去呢。”唐珣一席话十分的童真逗趣,不禁逗得大家均是一笑。唐沛却仍不依,直嚷“祖母你快快罚我罢,否则我心里过不去。”那模样十足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在向长辈撒娇。
四人都知唐沛这话不过是帮着这女人,但他话里说得天依无缝,且这唐珣又十分配合的应了,他们若是再纠缠,只显得自个儿小肚鸡长,无事生非。
老夫人笑骂了唐沛几句,尽是些显亲热的话,也不发落陶仪,只道“哎,折腾了一晚上,我也累了。区妈妈,老给我端碗银耳羹来,我吃了垫垫肚子,好歇觉。”区妈妈见这事儿就这么了了,虽未给陶仪平反,但能有这样的结局已是最好的了,只暗松了一口气,去了。
众人均告辞出来,维清忙扶了陶仪出来,陶仪腰也打不直,要伸手去扶又下下触到痛处,只疼得喊天喊地。唐沛走在前头,十分的听不怪,黑着脸吼她“才挨了几板子就叫得这样厉害?给我闭呢,跟杀猪似的。”
陶仪疼得发慌,又不肯输他一句,咬牙恨道“明明是替猪挨了一顿板子,倒成我的不是了。”说罢气呼呼的只管迈步。扶她的维清忍不住卟叱一声笑了。
倒是唐珣十分不甘“沛叔帮了你,你到在这里暗骂他,真是不知好歹。”
臭小子……“不知好歹的不是我吧,不过你倒聪明,能听得出我话里的意思来,看来你倒不像是猪,看来先前是我错怪你了。”
这回维清是想笑又不敢笑了。只强忍着笑意叉开话题“夫人,留着些精神,回去我还得给您上药呢。”
一个个都不帮她“上什么药啊,反正这里没人疼没人爱,死了倒好,干净。省得受你们的气,被你们欺负。”说罢也不要维清扶了,甩开她要自己走。谁想腰疼得根本立不住身子,顿时就歪下去了。
维清忙持人,唐沛拦住“这种人不必扶,好既要自己去,随他去吧,我与带了些东西回来,维清你先去替你院时的丫鬟挑一挑,珣儿,你也去挑些你喜欢的。”维清豪不犹豫地就跟着唐沛去了。
这回她想让人扶自个儿都不得成了。
黑啾啾的夜里,只剩下陶仪一个人在挣扎。
“嫂嫂。”一个声音在陶仪身后怯怯的想起。陶仪微愣,扭头一看正是唐正业,他一身整洁,青眉俊目,风流倜傥,十分好看。再想想此时自己的处境,身上身上的衣服,以及此时趴在地上的姿势,陶仪尴尬地点点头“你……让你见笑了。”
唐正业忙甩头中如疯了一样“那里……”即使是摔倒也比另人美上三分。这样的话,冲口欲出,却狠狠忍住,现在不是时候,说出去只会惊飞美人儿。“的话,嫂嫂受了伤,这些奴才都死那里去了?怎么也没个人照顾你呢?”
陶仪置一笑,不知该说什么,不如不说。唐正业忙扶她起来,又顺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指尖在指灰尘的瞬间,触碰到她身上的布拙时,指尖顿时一麻,微愣了神,陶仪尴尬“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唐正业方缓过神来,笑得人蓄无害“没什么,没什么。”忙又拍了两回,搀着她“我送你回去吧。”
陶仪本是不愿,这个唐正业每回看她的眼神都让她神情紧张,别说是让他扶着回去,就是跟他多站一刻,她都会受不了,不过……
“那就多谢了。”此时她根本走不稳,若是拒绝,怕是在地上爬一晚上也爬不回东院。
反正天黑,权当是被鬼扶了,也没什么。
唐正业一听陶仪应了,顿时心花怒放,服侍她时更加温柔了些“可当心脚下,小心绊着。”那一声小心,如丝毛一般渗入她鼻孔里,让她从头麻到脚。
陶仪只觉得自个儿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忙嘿嘿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都说时间如梭,如剪,如电的,就是米有人说时光如毛毛虫的。为何她被这个男人扶着走了这么久,还未到东院?
一路上这个男人恬燥得跟只母麻雀一般,你说便说,为何还要时不时的拉上她做垫背的?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此时才发现让一个自己厌恶的人扶着不如自个儿爬回来。好在前路漫漫终要到头,陶仪停下“快到了,这夜深人静,我自自己回去吧,就劳烦你了。”
“既只乘这几步路了,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了,这个时候,你与我二人,男女始终有别,别人看到只会闲言碎语,莫不要让我坏了正业兄弟的名声。”
“我与正珞是兄弟,正珞是我的哥哥,你便是我的亲姐姐,那里来的闲言碎语?”姐姐……大叔,我比你小好不好,不管是这个身体还是灵魂,那里配得上当人姐姐了?少装嫩了!
陶仪心有戚戚,但这话又实说不出口,只嘿嘿傻笑,只能想着“反正已经不远了,再坚持一会儿吧。”全权再陪毛毛虫爬一回子。
陶仪努力地坚持,咬牙到最后一刻,终于到了院门口。陶仪也不进去,只在院门口站着,脸上笑咪咪的,心想:大爷,这回您该回去了吧!看你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喂!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赶紧走啊!
你走不走?不走是什么意思?当心我放小白进来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