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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都在打主意

月菀纱听出小白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她没好气地使劲儿敲了敲他的脚底板,这个小白也学会揶揄她了。

孙悟空在跟唐僧讲说雷音寺还有多远的时候,猛然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当即屏息静气,手扶耳廓专注倾听。

唐僧急问:“悟空,难道这样的仙山上住的却是妖怪么?”

说话时,人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一半是他自己吓自己给吓的,一半是因为小白脚底板被月菀纱敲得疼跛了一下。

“师傅,你别担心。这山上没妖怪。”还好月菀纱已经收声,不然准会被孙悟空发现踪迹。小白也不敢再跟月菀纱说悄悄话,他知道她既然来了此处,定然不会很快就走,他便耐心等到与她独处的时候再问好了。

“就是。此处虽不是雷音,但我看这山上一定住着圣僧或者仙人。”沙僧也欣喜地说道。

“没错。尽管放心跟俺老孙前去借宿就是!”孙悟空振臂一挥领着他们直往万寿山上去。

虽然月菀纱上山入观的计划被孙悟空给打破,不过她转念一想,由着这猴头先去帮忙探查清楚了五庄观里的情形也好,免得她孤身犯险总是心有余悸。于是,她便安安静静随着小白的步伐在地底缓缓前行。

他们走了好半天才来到一处殿宇前,月菀纱也稍微上潜一些观看了一下这传说中的五庄观。

只见那那松坡冷淡,竹径清幽。往来白鹤送浮云,上下猿猴时献果。门前池宽树影长,石裂苔花破。宫殿森罗紫极高,楼台缥缈丹霞堕。真个是福地灵区,蓬莱云洞。清虚人事少,寂静道心生。青鸟每传王母信,紫鸾常寄老君经。看不尽那巍巍道德之风,果然漠漠神仙之宅。

她眼尖,一下子看见那山门左边有一通碑,碑上有十个大字,乃是“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一行人进了门,见二门上有一副对联,上写:“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唐僧叹道:“真个是好观宇!”

孙悟空却冷嘲热讽道:“这道人大话唬人,俺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之时,也不曾见太上老君门前贴这种对联。也不嫌害臊!”

月菀纱听得孙悟空的大言不惭实在是想发笑,这个泼猴头,竟敢瞧不起他们的地仙之祖镇元子。她还是前些天刚到万寿山的时候听这里的土地说的。镇元子的道术十分深厚精深,是真正的道家大仙。就是因为忌惮镇元子,她才不敢轻易潜入五庄观。

她见孙悟空心里先就这般轻视了镇元子,心想这猴子此番恐怕有得苦头吃!

月菀纱正兀自想得出神,那二门处已经急匆匆迎出两个童子来,见到唐僧便躬身行礼道:“老师父,失迎,请坐。”

唐僧便领着众徒弟跟着两个道童上了正殿。月菀纱本打算先跟着小白去后院踩踩点的,可又怕自己一人冒冒失失现了行迹,还是老老实实待这里听听那两个道童说什么。

何况她还不知道那人参果灵根长在哪里呢。

那正殿是向南的五间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其中一个仙童推开格子,请唐僧入殿,殿中未供神像,只见那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整香。

唐僧上前,以左手拈香注炉,三匝礼拜,拜毕回头道:“仙童,你们五庄观怎不供三清、四帝,只供‘天地’二字?”

道童笑道:“不瞒师父,这两个字,上头的还当受我们的香火,下头的是家师凑上的。”

唐僧又问:“怎么凑上的?”

道童说:“三清是家师的朋友,四帝是宗师的故人,九曜是家师的晚辈,元辰是家师的下宾。”

孙悟空在一旁听见,早笑得直打跌,嘻嘻哈哈道:“老孙会捣鬼,这道童会扯谎。”

唐僧又问:“令师在家吗?”

童子说:“元始天尊请家师到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去了。”

一听这话,月菀纱欣喜若狂,心道当真是天助我也,大仙人竟然出门了,看来那人参果有望吃得到了。

正在此时,却听孙悟空喝道:“你这臊道童,敢在老孙面前扯花架子,你知道弥罗宫有谁是太乙天仙?请你这牛蹄子讲什么?!”

月菀纱暗地里直摇头,看来孙悟空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殊不知这位地仙之祖镇元子可是与大日如来齐名的得道仙人啊!

这两尊神都是天地间至强的角色,孙悟空斗不过如来,却不知跟这镇元子相较又如何,月菀纱还真的挺期待呢!——可惜,镇元子不在家啊!

唐僧谦逊惯了,便急忙喝住悟空,让他去放马,沙僧看行李,八戒去做饭,自己先歇片刻,饭罢就走。

月菀纱正待孙悟空走后便也去找小白的,却发现那两个道童似乎有话想要私下跟唐僧说,也不急着走,静候在地底下听他二人说什么。

只听其中一个道童问:“老师父可是东土大唐来的唐三藏?”

唐僧说:“贫僧就是。仙童怎知我的贱名?”

道童说:“我叫清风,他叫明月,家师是镇元大仙,与长老是故人。临走前家师吩咐,说是长老要来,命我弟兄好生款待。老师父请坐,我们这就奉茶。”

茶毕,清风道:“兄弟,不可违了师命,我和你去取果子来。”

月菀纱听着那清风明月的话有点奇怪,难道他们要去那人参果给唐僧吃么?!她心里突突地跳动着,旋即便跟着他二人出了正殿。

从他们的对话里,她才知晓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镇元子是得了元始天尊的帖子,邀他到上清天上弥罗宫中听讲混元道果。大仙门下出的散仙,也不计其数,见如今还有四十八个徒弟,都是得道的全真。当日带领四十六个上界去听讲,留下两个绝小的看家:一个唤做清风,一个唤做明月。

便是月菀纱眼前这两个了。

临行前,大仙吩咐:“唐僧前身是如来的二弟子金蝉长老,五百年前曾在佛祖的兰盆会上相识。你们要好好接待他,可将人参果打两个请他吃。”

清风明月谨遵师命,别了三唐僧,同到房中,一个拿了金击子,一个拿了丹盘,又将丝帕垫着盘底,径到人参园内。那清风爬上树去,使金击子敲果;明月在树下,以丹盘等接。

月菀纱在地底下看得直流口水,总算是找到人参园见到传说中的人参果了。可惜她还来不及作何反应,清风明月已经打好人参果拿丹盘托着径直去找唐僧了。

只余下月菀纱在那地底下望着那传奇的灵根——只见那人参园正中间一棵大树,真个是青枝馥郁,绿叶阴森,那叶儿却似芭蕉模样,直上去有千尺余高,根下有七八丈围圆,树上挂着婴儿般的果子。

可她也只敢干看着那可爱喜人的人参果,流下一地的口水,却没敢轻举妄动,心里打鼓一样盘算着,是不是先去清风明月的房里先偷来那金击子跟丹盘再行动?还得防止被抓个正着,那地仙之祖镇元子,她可惹不起!

正在月菀纱踌躇徘徊的时候,忽听得园子入口处传来轻微的声响,她急忙将自己的行迹遮掩起来,在地下探头探脑往那边张望过去——原来是孙悟空!

难道他也想来看看人参树,还是他也来打人参果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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