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月菀纱还在五庄观给黑风普及人参果树的知识,镇元子已经瞬间赶到了前往南海的路上截住了李靖家的三个儿子。
“师傅……”木吒看见镇元子赶来,惊喜之余又有些委屈的苦楚。
“木吒,为师来救你!”镇元子巍巍然站在云头,自有一股不可冒犯的威严。
“你是谁?”哪吒也是跟红孩儿那样一个傲气的小孩儿,可别看人家是小孩儿,本事可不一般呢!
他是托塔李天王的第三个儿子,也是如来佛祖的弟子之一,在天宫任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出生时,左手掌有个“哪”字,右手掌有个“吒”字,所以起名哪吒。他三岁就下海,闯下大祸,踏倒水晶宫,捉住蛟龙抽筋刮鳞。托塔天王怕他长大再惹大祸,想杀哪吒以绝后患,谁知哪吒愤怒,拿刀在手,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一缕灵魂到西天告佛,如来取荷藕做他的骨骼,荷叶做他的肌肉,使哪吒起死回生。后来哪吒要杀天王,报那剔骨之仇,多亏如来从中说和,赐给天王宝塔一座,让哪吒以佛为父,才消释了父子冤仇。哪吒年少但法力广大,可以变化为三头六臂,足蹬风火轮,手使一柄金枪,项戴乾坤圈,又有斩妖剑、砍妖刀、缚妖索、降妖杵、绣球儿等六件法宝,变化多端。每逢托塔天王挂帅出征,哪吒必然前往,有时当先锋,有时为大将,威风得很。
不过,他也是个眼高于顶的小孩儿,根本没将眼前这个三绺美髯,貌似童颜的老头子放在眼里。
他大哥金吒却比较谦逊,或许也是因为在如来跟前侍奉做他前部护法的缘故,一听见镇元子跟木吒的相互称呼便知道他是谁了。但见他客气地抱拳行礼道:“晚辈参见镇元大仙前辈。舍弟寡闻不识得前辈音容,还望前辈海涵。”
镇元子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金吒了,他不像他的三弟哪吒那么威风八面,也不似他的二弟那般纯善软弱,却是三兄弟中最为圆滑世故的。他心里冷哼道,果然是佛祖手底下调教出来的小子,这么会说话。他倒是情愿他跟哪吒一样藏不住心事,还好对付一些。
可他不得不也跟着客套下去,总不能让人说他跟一个小辈斤斤计较吧?遂道:“既然你已知道我是谁跟我前来此地的目的,那么就索性成人之美吧!”
“笑话!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要我们成人之美?!那你何不成我们之美呢!”哪吒冷冷得儿嘲讽道,兴许是他早年的遭遇,让他对天下的一切情感都产生了质疑,在他的认知里,连父子都能反目,还有什么情感值得托付,所倚赖的便只有义务与职责。
“三弟!他是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前辈!你说话客气点!”金吒有些不悦地轻斥着哪吒。
金吒原本就有些看不惯他这个本事比自己大脾气也比自己大的弟弟,常常觉得凭什么他成就打算弑父还能在天宫任三坛海会大神,自己却只能在佛祖跟前鞍前马后地侍奉。不论是父亲还是佛祖甚至玉帝都要偏爱他多一些呢?虽然他也不是说特别尊敬镇元子,他只是见不惯哪吒那轻狂样儿。这趟差事一听说是跟哪吒一起,要不是父命师命难为,他才不愿意跟他一起做事呢!
“两位不必客气!我前来这里只为了带我的徒弟木吒,还请两位放行!”镇元子也不废话,一直耐着性子跟这两个半大孩子实话实说,想当初对狂妄不羁的孙悟空他都能不计前嫌结为兄弟,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大度容纳的呢?
“大哥!三弟!你们放了我吧!观音跟佛祖都不是好相与的……如果你们能够弃暗投明那就更好了!”木吒颤颤地开口劝道,虽然明知他们未必听得进去,却也打算搏一搏。他要被抓回南海去,绝对是死路一条,或者生不如死……
要说木吒是三兄弟中最与世无争的一个,凡事也肯忍让,所以与其他两个的关系并不坏,尤其是跟金吒,哪吒没出世的时候,他们两兄弟可是形影不离整天玩在一块儿的,虽然后来各自跟了佛祖跟观音修行,到底金吒字佛祖座下要比木吒在观音身边好一些,所以金吒对他并没有什么不满的。
可说到放了他却是死活不肯的:“二弟,你别废话了!不如赶紧回到你师傅身边请个罪,兴许她就原谅你了。别不识好歹,还在这里造什么谣!我就只当没听见你说什么了。咱们走!”
哪吒没有说话,他虽然感念如来当初的救命之恩,却也一直觉得他是别有一番用心,他本就不喜来做押解自己二哥木吒的差事,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心想大不了跟他那长胡子大仙师傅打一场,这个他还是蛮期待的。狭路相逢勇者胜,谁赢谁带木吒走人就是!
镇元子也意识到跟两个后辈闲聊天似的根本没效果,可这两个又偏偏是自己徒弟的兄弟,轻易也不好伤害的,他只盼着他们先动手,他也免得日后说起来理亏。
眼见着金吒要继续越过自己带着木吒离开,后者顾不得了,大喊道:“师傅!救我!”
言下之意大有如果动用武力能救下他,那就赶快动手吧!不是他不念兄弟情义,实在是形势比人强,他若是被送到观音手里,那就别想活着小月了!说到底,他做这么多,牺牲这么大,最主要还是为了小月。
镇元子也不多话,只拦住他们三兄弟,冷然道:“如果你们执意要带走木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他总是长辈,自然不便先动手,如果他能够奸狡一些的话,那木吒早就得救了。木吒虽然平素里很敬重自己这位师傅的为人,可现在却不免觉得他有些绵柔。
哪吒是个好斗的,一听这略带点挑衅的话语便按捺不住身体里战斗的因子,足蹬风火轮,项戴乾坤圈,手里提着一柄金枪便冲上去,腰间还别着斩妖剑、砍妖刀、缚妖索、降妖杵、绣球儿等六件法宝,难怪如此有恃无恐,一面打向镇元子一面美其名曰道:“要想带我二哥走,先打败我再说!”
镇元子的双袖像风一样飞舞起来,也没将哪吒卷进去,就是像拨弄一个小球一样将他左右来回颠簸着,纵使哪吒有千百般变化跟数十种强韧的兵器,也毫无用武之地。
原本打算作壁上观的金吒眼看着连哪吒这个小霸王都不是镇元子的对手,甚至还没交上手就让人家当小丑一样戏耍来戏耍去,他只好趁机带着木吒离开这里。
镇元子当然不能让他带走木吒,一直挂在腰间的玉尘麈立即飞出去,自动在他们的上空中立定,旋即扬起一大片灰蒙蒙的尘埃,霎时遮天蔽日,那金吒哪里还看得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