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我感冒了,好消息是小Z的手机丢了。
好吧,我承认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有点不地道,可六年来铁一般的事实周期性的证明着一个真理,那就是我的幸灾乐祸别提多能帮助小Z成长了。
我用了三天的时间逛遍了所有我知道的超市,服装店,小饰品店,书店,小吃店,所以第四天爸妈双双报名户外登山离开家后,我再度陷入了百无聊赖。但闷在家里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还是套上外套出门了。
周末的缘故,公交车负担沉重的缓慢行驶着。没有位子,摇摇晃晃,不一会儿,我的思绪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突然一个急刹车,来不及收回游离的思绪,头“咯噔”一声就撞在了前面一伙计身上。我吃痛地摸着头还没来得及道歉,前面那伙计已经忽闪着他的大眼睛转过了身。伙计叫道:“colour,是你呀!”
我眼冒金星,头脑也不太清醒:“啊,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伙计:“colour,你说什么呢,你不是撞坏脑袋了吧?”
我:“我不玩CF很久了。”
伙计:“你跟以前一点也没变,说话还是颠三倒四的。”
我心里打着小算盘,本姑娘才不是说话颠三倒四,本姑娘压根不想跟你说话。
当然,这一切伙计并不知道,所以下一站停车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公交车扬长而去时,伙计只能很无奈地挤到窗边探出头大喊我的名字。
因为公交车上的偶遇,之后的三天我开始频繁接到伙计的电话。我们话并不多,无非是有空聚聚,一起吃个饭这类我从一开便认为是客套话的客套话。可伙计似乎并不觉得是这样,所以我还算经常接到这种客套话的电话。
伙计的名字叫做小Q,是个典型的帅哥,棱角分明的脸,大大的眼睛,很招女孩子喜欢,以致于一群朋友常常开玩笑说他收到的情书可以堆一张床出来。曾经我很喜欢开小Q玩笑,而且觉得他好欺负,在我对比他和一只猫的眼睛哪个大时,他无辜的样子看得我几乎吐血。其实他不算木讷,甚至还挺幽默,就是自恋起来简直令人发指。可他拿我没办法,我只夸他长得可爱,而照他的说法自己至少也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到了我这儿却只是可爱,这让他极不受用。
好吧,小Q是我高中时的男朋友。如果不算公交车上那次偶遇,我们已经4年多未见。
第三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我走在一片血红的海岸上,血红的沙滩,血红的海水,血红的天空。第四天一早醒来,眼皮跳得厉害,而且是右眼,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难道我有血光之灾?
忐忑了整个上午,午饭时我接到了一个不算小Q电话的小Q电话,这话听起来有点绕,但这是真的。这么说吧,电话是小Q的,号码是小Q的,打电话的也是小Q,可电话那头说话的人却不是小Q,我琢磨着难道小Q被绑票了,那打给我算怎么回事,我不是他爸不是他妈,不是他四姑奶奶八姨婆,我们没指腹为婚也没私定终身,除了高中谈了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我们比最普通的朋友还普通,简而言之,我们不熟啊。
电话那头的兄台口齿不清,似乎是喝醉了:“你是那谁吗?”
我:“啊?”
兄台:“我是那谁!”
我:“啊啊?”
兄台急了:“你能别‘啊’,说句话吗?”
我:“……”
兄台更急:“说话!”
我心里那个郁闷呀:“大哥,你喝多了吧?”
兄台:“没有,我没喝多,小Q喝多了,你来接他回去吧!”
鉴于这是个肯定句,我思考了3秒钟,毫无道理可言,挂断!
很快电话又打了过来,我更加郁闷了:“大哥,小Q喝醉了关我什么事呀,他和小学班主任都比我亲近。”
电话那头传来哄笑声,听起来人还不少,应该是开了免提。
丫的,本姑娘没空陪你们耍酒疯,挂断!
可对方简直锲而不舍,电话第三次响起时,我只觉头皮发麻,血压噌噌的往上窜:“大哥,你饶了我吧。你喝醉了该回家回家,该睡觉睡觉,但打我电话撒酒疯真不是回事。小Q是他爸亲生的,是他妈亲生的,他有拜把子兄弟也有女朋友,他不缺我这个接他的。”
这次说话的竟然是小Q,他的声音很大,口气很坏:“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该死,耍酒疯还有理了,这叫什么事!我吼:“帮我问候你妈。”
挂断,关机,狂灌了两大杯水,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我心想,遇到神经病比血光之灾还可怕。
晚上睡前开机,很快我收到了小Z的信息,小Z让我看到速回。
我窝在被窝里和小Z得瑟:“你是不是想我了?”
小Z回得很快:“周末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我:“有事,不去。”
小Z:“你丫能有什么事,除了会周公逛街看电影看小说玩电脑吃喝拉撒你还干什么人事。”
我本能地想反驳,可他这话说得太正确了,一时间我没想出来该怎么反驳。
我:“没事也不去,不想去不行啊。”
小Z:“别呀,你该不是为情所困怕遇见小H吧?”
我:“你有见过学艺术的为情所困吗?”
小Z笑得阴恻恻的:“那就更没理由不去了,去吧,好久没见你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小H交了新的女朋友,据说很漂亮。”
其实吧,我对小H的新女朋友还是挺好奇的,因为女生总有种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前男友的现女友一定不如自己漂亮。嗯,深深地,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见面肯定尴尬,我不喜欢尴尬,于是我说:“他交了女朋友关我什么事啊,不去。”
小Z:“直面你的情敌好不好,和我死掐的劲头哪儿去了?”
我:“和你死掐是因为你该死,而且我没情敌,说不去就不去!”
小Z又阴恻恻地笑了两声:“你要不去我就诅咒你ATM机取钱插一次卡吞一次卡。”
这个诅咒实在是太毒了,为了这个诅咒不应验在我身上,我不得不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