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离的存在开始变得很尴尬,一边是失散四年的哥哥,一边是有着救命之恩的张玉。她夹在中间,得不到任何一方的信任,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翰墨早已在几日前就已没有在监视她,凌霄已经回了军营。只留下几个武功稍好些的士兵乔装打扮的保护她。住进岳瑶客栈已有半个多月,城里所有的城民差不多都逃难去了。客栈里也显得很是冷清。除了花弄离和几个商人居住,便再也没有人。
楼城的局势也是变得越来越动荡不安,好在并没有波及到岳瑶客栈。这里平静的让人绝对想不到外面的水生火热。
“夫人,怎有好几日不见你家相公?”店小二为花弄离上着菜,忙里偷闲的问一句。
花弄离闻言轻笑,似乎已经习惯别人这样认同她与凌霄的关系。多了个挡箭牌也未尝不可。“我家相公最近忙着打仗,连我都有几日未见着他了。”
“夫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相公?”她一派轻松的模样,看得店小二有些疑惑。自己的丈夫在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为何在她的脸上都不见一丝担忧。
“我相公很厉害,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花弄离抿了一口茶润润吼,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信任。
“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又换上一副讨喜的笑,道:“那夫人好好用膳,小的就不打扰了。”
“嗯!”花弄离点点头,看着他退下,再看看窗外已高升的太阳,神情中带着一丝焦躁。桌子上摆了丰盛的早膳,但现在她没有胃口咽下。
叹息着摇摇头,她端了几样较为清淡的食物去喂那日里救的男子,他在几日前就已经醒来,只是由于失血过多导致他的体力过于虚弱,所以每天都在昏睡。
“吱呀!”房门刺耳的开门声打断了男子的清梦,他有些虚弱的睁开眼,从外照进来的阳光晃的他睁不开眼,只感觉有人走进来,踩着轻盈的碎步,像是平日里照顾他的那个女子。
她走进来,然后又把门关上。光线总算是不那么刺眼了。他睁开眼睛。带着几分未醒来的睡意有些朦胧的视线看着她,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在自己面前移动着。
“你醒了。”看着男子睁开了眼睛,花弄离脸上的愁闷散了一些,肚子有没有饿?”她走近,用拧干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脸。
“你···”男子看着她,想要说话干涩的喉咙里又发不出声音。“水··”他费力的吐出这个字,喉咙了的干涩让他觉得很难受。
“你等等。”花弄离转身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然后走近他扶着他喝下。今天他开口说话还是第一次,平时她来时,他虽然也是清醒的。但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吐露。今天他这样,是不是他又好了一些?花弄离想着,起身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端着碗清粥坐在他面前。一勺勺耐心的喂他。
男子习惯性的张开嘴,微甜爽口的粥勾起了他的食欲,他吃得比平时都要多一些。
看着手上的空碗,花弄离微蹙着的眉头欣慰的平了一些。她心里松了口气。男子身上的伤已经结痂。虽然脸庞有些消瘦,但是起色还不错。看来是不用再担心了。
她将碗筷收拾好,正要转身出去,切听到男子说话:“姑娘,请留步。”声音依旧是有些沙哑,不过较于刚才好了很多。
花弄离停下脚步,转身开着床上的男子。看他那样子似有话要说。便把碗筷放在桌子上,走近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不知在下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
“已有半月有余了。”看他那有些急切的眼神,好像有什么急切的事。
“半月了,”男子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见他的反映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公子有什么事很重要吗?”为何他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男子回过神来,第一次看清了花弄离,好美的女子,他眼里闪着微微的惊艳。“没什么事,请问姑娘芳名?”
花弄离一愣,也没有想到他会转了话题。想了想有些尴尬的道:“盛初云,我叫盛初云。”淡淡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羞涩。
盛初云是她母亲的名字,她想反正今后也不会再见面,又何必留给他真实的姓名。
“在下姓慕,慕承胤。”他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切让整个房间暖如阳。“多谢盛姑娘的救命之恩和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区区小事公子就不用挂在心上了,若是换了其他人也会这么做。”花弄离看着他那如沐春风的笑脸,他原本长得很俊,笑起来眼里的笑意为他少了一份冷漠多了一丝柔和。
慕承胤不语,对她的谦虚有了分好感。“姑娘如若不嫌弃就叫在下的名字如何?”慕承胤心里不由的,有想要了解她的的冲动。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突如其来的冲动,可是不受控制的话他还是说出了口。
“好。”花弄离点点头,头一次孤男寡女的处在一室,有些无措。
“那在下也可否冒昧的叫姑娘的名字。”慕承胤睨着她,语气里满是轻松。初云这个名字很好听。
“好。”花弄离还是有些呐呐的答道。后来当她终于冷静下来回想时才知道他为什么叫她初云。
“公子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了。”她这才想起今日和红月的约定。“公子你好好休息。”说完也不待慕承胤回答,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桌子上那还未端走的碗筷,想着她刚才那恍然大悟然后着急着跑出去的样子,一丝灿烂的笑在他脸上荡漾开来。还有,下次记得叫我的名字,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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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花弄离按照约定来到和红月约定的茶楼时,已经迟到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今日有什么事耽误了吗?怎么会这么晚才来。”红月为花弄离倒了一杯茶,眼里含笑的问道。
“我照顾那个人所以来晚了些。”花弄离端起茶喝了一口,借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你前些日子救的那个人?”红月抬头,看着花弄离因急促跑来而有些微红的俏脸。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快得叫人看不清。那男子她也听花弄离提及过,特别是自从她没有被软禁以后,为了怕请徐大夫在惹麻烦。那男子的病也就由她来医。“他现在情况如何?”这会儿想起来,她也有好几日没有去为他诊断了。
“伤势都恢复的很好,前几日已经醒来了。”
“这自然是很好。”红月笑着,带着一份属于医者的成就感,笑得有些骄傲。
花弄离看着她,有些无奈的也跟着笑笑。自她没有被萧翰墨软禁以后,她便常常与红月在这家茶楼里约定见面。而红月似乎也没有再照顾张玉,关于张玉所有的一切都交由绿意亲自打理。府上的事也不让她帮忙,如此一来,她就成了闲人。
“夫人现在身体怎么样?”她习惯性的问着,虽然知道张玉的身体并不是真的虚弱,但是她还是决定展示不告诉红月。一直到现在吗,连她自己都么有消化那天即墨泽洋说的话。
“还是老样子。”红月脸上的笑意褪去了一些,还是说着和以往一样的答案。张玉最近对她的态度她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想到今日出门时发生的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夫人早上叫我谈了一会儿话,说是想见你。”
花弄离正要拿被子的手顿了顿,垂下眼帘。笑道:“我正愁找不到什么理由去看望夫人,今日夫人的想念可是很赶巧啊!”她抬起头,清亮的眼眸里找不到任何异样。
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端倪,红月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花弄离会不答应,毕竟自她走了以后,伍府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暗地里切是改变了很多。花弄离这样回去,也不能保证是安全的。
看来张玉已经是发现她和即墨泽洋见面了,她不知道即墨泽洋为何帮助张玉做这些事,也没有时间去想。她心里隐隐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该面对的终究死要面对,更何况是她报恩了四年切把她当棋子耍得团团转的张玉。花弄离心里冷笑。真不知道她面对着张玉是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何时去?”
“夫人说,越快越好。”红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管是张玉还是花弄离。可是她们表面上有发现不了什么端倪,也许是她的错觉。她咬牙,甩掉心里面不好的想法。
“那就现在去。”张玉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她在怕什么,是怕她威胁她,还是怕伍德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甚至是不惜杀死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她的感到心寒。
“也太快了。”红月听闻有些吃惊。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快,恰巧几****也有空闲。”她知道红月在担心些什么,不过既然她和张玉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将事情拖下去,况且她可是很好奇的想知道张玉这么大费周章的原因呢?
“走吧!”她见红月迟迟不肯答话,便自作主张的下了觉得。
“好。”红月的声音里带着妥协,她知道花弄离一旦下定了决心便很难再改变。而且现在的局势花弄离也了解得清楚。就算是她再怎么不放心,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
她上前紧紧的拉着花弄离的手,微凉的感觉,有些微微的汗。她心里还有些紧张吧!她更加握紧她的手,像是再给她支持。花弄离也回握着她的手,心里带着一份感激。
一红一紫的身影消失在街头,茫然中带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