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一个月的待嫁时间里,她不仅收拾了东西,还亲自到厨房去学做菜。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还居然学会了打算盘,看帐本。因为傅公子的父母早亡,嫁过去,就是做当家主妇,****的父母觉得这些都是应该学的,积极支持。而这样的****,却让璃儿更为害怕,这样的转变也太突然了
璃儿认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凭小姐那样高傲固执的性格。绝不会轻易认命的嫁给傅公子,必定还有些风波,但是璃儿想错了。
一个月后,高傅两家举行了盛大的婚嫁议式。****正式出嫁,成了傅夫人。傅公子终于得偿所愿,娶到了美娇娘。
高傅两家的婚礼,盛大而隆重,柳镇一时热闹非凡。
****并未哭,也未闹。温顺的像个小绵羊,让傅公子的洞房花烛夜当了一个实实在在,货真价实。
出嫁半个月后,****开始执掌家事,发号施令。
璃儿陪着****嫁了过去,在傅家庄住了一个月。
璃儿因见傅家公子果然儒雅英俊,生得白皙丰颐,长身玉立。,谈词爽朗,举止从容,对小姐极是温柔体贴。也为小姐高兴,顿时放下心来,便要辞了****,回转家去。
那****对璃儿是依赖惯了的,平时离了璃儿,真是饭也吃不踏实,觉也睡不安稳,主仆二人心意相通,朝夊相伴十年,怎舍离去。心中不乐,闷坐床头,垂泪不已。璃儿也未免有些惆怅。因把话来安慰****:“今儿去了,也不是生离,也不是死别,也不隔山,也不隔水。间或走动,也极便当的。璃儿有空,会时时来看望小姐的。”
听了此话,****才转悲为喜,破涕而笑::“姐姐可要常来。”便不令璃儿再称她为“小姐”,俩人只姐妹相称。璃儿原本就是一个极洒脱磊落的姑娘,见****执意如此,原也想改了称呼的,无奈叫了十年,一时间到也改不过来,干脆便以慧小姐相称,以有别从前。
自此后,或璃儿前来,或****派人去请,一月致少也要聚个二回,转眼****嫁入傅家,二月有余。
去得多了,璃儿也看出些端倪。傅公子对小姐真是千依万爱,低眉顺眼,极力抚就。又正值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真是半点儿舍不得离开。重话儿舍不得说一句,这****原是他心爱的,求了多年,终于如愿以偿,哪有不时时捧在手心里,爱在心头的。到是****,反到是淡淡的,对傅公子不拒不就,时常寡言少欢,懒言独坐,哪有新娘子的半分喜气。每常相劝,****也只淡淡一笑,并不辩驳。到是今天,却有些异样。****的兴致很高,见璃儿来了,便拉着璃儿要到后花园去走走。
穿过回廊与曲拆的小径,抬眼一看,眼前豁然开朗,傅家地处郊区,庄园广大,相较****家纤巧秀丽的江南园林,更显地势开阔,别有一番味道。倒有些北方雄奇伟岸的气魄。正是五月好风光,一树树美丽、丰美、柔和的花簇,开满在绿树中间,远远望去,朵朵美丽的花儿,好像永远也开不完似的,竟相随风摇摆,飘来阵阵的花香。
璃儿惬意的,开心的,深深吸了一口。这花园,真是大爱啊,每次来到这里,璃儿都舍不得离去,定要将花园转个遍。
不过今天****好像无意在花园四处驻留,径直就往中间名为“再望亭”的一处水榭长亭走去,璃儿也只好紧随其后。
此时五月中旬,天气有些许炎热,不过水榭里头,到是清凉无比。璃儿见水榭里,一应俱全,摆着****平时惯用的一些玩偶物件,古琴棋盘,便知这一定是****最近常来的一个下处了。
璃儿陪****下了几盘棋,****皆输了。****对于围棋一道,素有研究,素日里与璃儿下棋,十盘到有九盘胜的,今天却盘盘皆输,璃儿观摩****,神情不定,左顾右盼,虽然兴奋,却极是坐立不安。
不一会儿,走来一位丫环名春梅的,见过****后道:“夫人相请的南街上的王妈妈来了,在前厅候着呢,是请来这里,还是夫人过去呢。”
“请她过来吧!”****吩咐道。
璃儿暗自思量,这王妈妈是南门前街有名牙婆,平日里走东家串西家,贩卖些珠宝首饰,胭脂水粉,兼作中保,惯作些穿针引线,牵线搭桥的事,极是伶牙利齿,能言善语。原也是旧相识。不过,以前在高家,老爷夫人是不许相与交往的。常道:世上有些人,是万万不能招惹的,游方僧侣、尼姑道婆、乞丐懒汉,最是好吃懒作,不劳而获,让人生厌。以上几种还犹可,最为可恨的,还有一种,就是这走街串巷的八卦牙婆。不识羞耻,常常穿堂入室,甜言蜜语,引得良家妇女不甘寂默,坏了本性。平日里****小姐是极看不上这种人的,从不搭理,今儿便奇了,怎会主动约了这王妈妈来家见面。因此上只把眼睛往****身上望,****被她看得好不自在。只得避开璃儿的眼光,环顾左右而言他,神情极不自然,璃儿与****相处了十年,看她如此神情,早知不妥,便存了疑,定要看个究竟,才肯回去了。
那王妈妈才刚走到亭子外面,远远的便堆上笑来,一径的招呼着,笑进亭子间来。璃儿抬眼望去,见这王妈妈身材不长不短,面孔不瘦不肥,老则老矣,观其容貌,年轻时到也有七分颜色的。不愧是常走江湖的,行为举止极是得体,说话也极是中听合意,开口就给****道喜
“见过夫人,给夫人道喜了。”
“哟,原来璃儿姑娘也在此处啊!好久不见,倒越发俊俏了。”
“妈妈好,妈妈万福。”璃儿起身招呼,将王妈妈让到右下一个偏椅上坐上。
王妈妈坐定后。滴溜溜的眼瞳四处乱转
“好大的一坐花园,夫人你可真是好福气啊,”王妈妈啧啧赞道:
“老身不是夸口,活了这一把年纪,高门大户也走过些儿的,像夫人家这般宽敞伟丽的花园,倒是少见。”
“妈妈要喜欢,我叫个小丫头陪妈妈转转。”****到是极客气的
“不敢打扰,不敢打扰,老身也知道些分寸的,便在此望望,也便是了。”
****微微一笑,也不强求。
“今儿让妈妈来,是想向妈妈打听点事呢,妈妈整日里在街面上走,消息多,不比我们,天天窝在家里,都快成睁眼瞎了?”****说道。
“夫人说笑了,凭夫人的家世见识,高过老身又且止千百倍,要说这睁眼瞎子,合该是老身呢。”王妈妈笑道。
****沉吟年刻,开口道:
“我家相公,想来妈妈也是略知的,打小父母就早逝了,只剩下相公与妹子俩人,倚着爷爷过活。不想十六岁那年,爷爷也仙去了,兄妹两个,相依为命。也有好多年了。”
“你家相公虽然不幸,未得侍奉父母天年,不过祖上积德,留下这大片产业,也是有福之人呢。人生得又俊,脾气又好,又讨得夫人这样的美娇娘,以后必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日子越过越红火呢”
这王妈妈虽是应景的奉承话。不过所言不虚。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要想样样称着自己的心儿,不能的事。虽说傅公子父母亲人早逝,未免孤苦寂默。但能拥有如此大片的产业,也是常人难享之福。
“妈妈说得极是,只是青凌妹妹也该寻个好人家了,因她哥哥未娶,不好先打发了她去。如今我进门了,也该为她寻门好亲事。只是不好冒然的相请媒人去说合,先找妈妈来,相问一下,这三街四坊的,可有那年貌相当,身家清白,品行端方的年轻人,说来听听,我也好与我家相公计较计较。”
王妈妈笑道:“原来是这事啊,我当夫人找我做什么呢。别的不敢说,就这事,整个柳镇,也没我清楚的了。”
说话间。丫头春梅早已奉上茶来,并上了几样精致糕饼鲜果,送到王妈妈面前来
“要说咱柳镇啊,地虽小,却是藏龙卧虎,百十来年迁来镇子的,倒是有好些儿整齐的人物。在外当官或做生意发达的,也有好些呢。说到与你家小姐门当户对的人家,倒也不难找,只这年貌相当四字,到是要仔细斟酌斟酌呢。”
这王妈妈低头思索了一会,呷了几口茶,半天儿未言语。
璃儿这才大悟,****小姐是要给傅公子的妹妹青凌小姐寻个好人家呢,这是好事啊,不过观****的神情,似别有深意,璃儿只得耐了性子,一声儿不出,仔细的听着,静观下文。
“要说这柳镇的齐整人物,第一个当数杏花巷的李公子。虽结过婚,但听闻妻子已过逝了,嫁过去仍是正房夫人,有钱,长得又好,才三十挂零,正当年,原是极好的,只一味的不愿续娶,有也只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