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宰相明清溪的女儿明若兰,与镇国公李凌风的养子李格非,在太子婚后一个月,也举行了婚礼。皇上亲自做媒,并赠送了诸多礼品财物。还纡尊降贵颁下贺词,使这场婚礼尊荣无比。
这场婚礼一如太子大婚一样,总实兴奋了人们的神经。皇家婚礼浩大威仪,但参加婚礼的人们迫于礼数,个个正襟危坐,荣则荣耀已极,却束手束脚,极端难受。这次婚礼却不同,镇国公虽位忝一等公候,但婚礼一切按旧俗进行,参加婚礼的王公贵族,达官贵人,个个放开怀抱,开怀畅饮,人人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只除了两个人。就是今天的新郎和新娘了。
新娘明若兰,含羞带怯的坐在床沿上,等待着新郎李格非,来揭开她的红盖头。这桩婚事,算是遂了她的心愿。哎!能得此郎君为夫,平生心愿已足!虽隔着红盖头,她仍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正扑面而来,突然身子一阵燥热,竟有些坐不住了。
当今皇上酷爱美男,皇宫近侍和守卫,个个俊秀无比,高大英俊。要想进入皇家卫队,除了武功之外,首先就得过容貌这一关。皇上自有他的理论:目之所及,必赏心悦目,才能愉快心情,心情愉快了,才能更好的处理政务,身为一统天下的万乘之君,这点要求并不过份,所以天浩皇宫里到处充斥着花样美男……当然,不仅限于外庭,内庭的太监们也个个阴柔美丽……哎!真是作孽啊。若兰看着他们,有时候竟会觉得,让这么多美丽的男人做不成男人,真是暴殄天物啊
她是天静公主的伴读,陪伴公主十余载。天静公主喜好围猎,每次行猎,都有众多宫庭侍卫保护,因此,在宫中的十余年间,若兰也见识过不少花样美男,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有些许的芳心萌动,只有这个李格非,只有这个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格非……她的丈夫,第一次见到时,她就方寸大乱,不能自已。她费尽心力,找了各种借口回家,悄悄求了父母,才让皇上颂下圣旨,将她许配给了李格非。哎!她心满意足的长舒一口气,等待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将她的红盖掀开。
她是一朵开花的树,正等着他来摘攀呢。她无比期待的等着……
她等了很久……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离开了她低头能触及到的视线,她只听到他的脚步,在新房内来回的踱着,她的心,也随着他的脚步起起落落。他到底要踱到什么时候啊!若兰的不安,越来越明显。终于,这个男人不再踱了,若兰有片刻的欣喜,红盖下的脸儿,涨得通红,一颗心呯呯直跳。终于……
她听到了椅子挪动的声音,听到了有人坐下的声音……她的欢乐,顿时沉入谷底。
她婷婷袅袅十余年,正是豆蔻梢头好年华,艳冠京城,丽压六宫,家世显赫,及笄后,多少王公贵族,把宰相府的门槛都踏平了,也未触动她半点芳心。可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她最最希望得到他疼爱和赞美的男人,却迟迟不愿揭开她的红盖,将她变成他的女人。她长了这么大,除了家中父母,还有皇帝皇后和太子公主外,从未向人低过头,从来都颐指气使,被人赞美,被人吹捧,被人侍候惯了的,几曾受过这样的冷落。有那么一霎间,她冲动的想将头上的红盖头一把扯下,却生生止住了,她,决定再等等,决定再给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时间。
她又等了很久……
忍字心头一把刀,终于,难以忍受的静默和孤独,让她的心,开始隐隐作痛。终于,化作一滴,又一滴,又一滴,酸涩的清泪,滴落在手上,红裙上。
于是。
她的眼前一亮,剌眼的烛光,使她的眼睛,有着短暂的失明,等她适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她的丈夫,李格非,正用一种冷漠而略带愠怒的眼神望着她。两人对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她的丈夫终于开口了。
“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冷漠的声音里,透着冷绝,不带半点温情。显然,非常不谅解她主动要求父母,请皇上赐婚这件事。
若兰舌头打着结,无助的望着眼前的丈夫,芳心许许多时,翘首企盼多日,盼来的,竟是这句话。
“我……爱你!”她本能的说出这句话,心头一松,便如大病一场般的瘫软下去,身子斜斜的,便要倒下去,李格非扶住了她。
李格非叹了一口气,用手,将若兰的下巴轻轻抬起。
若兰是见过他的,悄悄的,不止一次的,偷偷躲在暗外,一遍一遍的看着他。李格非却是第一次,正面直视若兰。
她无凝很美。有一种与她的名字很不相称的火辣辣的美。体态丰腴、肌肤如雪,明眸皓齿。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性感、娇艳、妩媚。
是的,她确实有一种魅惑人心的,惊心动魄的美。尤其现在,眼中挂着两行清泪,使这朵绝世妖艳的玫瑰,多了一份楚楚怜人的媚态。她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他,没有一个男人,会在这种眼神下无动于衷。
但是,她再美,也不是他的小灵儿。他失落的将手缩了回来。退后两步,不知拿眼前的这个人儿怎么办?
他不象太子那样,在女人堆里久经沙场,也不像太子那样,是一个高超的情场老手。他和眼前的若兰一样,都是同样的生涩,和无知。
他从十五岁开始,就跟着伯父李凌霄在边关驻守。一开始,是担任他的副官,后来担任前锋,再后来,成为将军,从来都是在男人堆里混的。从小到大,他心中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灵儿。
若不是他久在边关,恐怕早就与灵儿成亲了。从小到大,他从未想过,他会与灵儿之外的女人成亲,和灵儿之外的女人,同床共枕。
他望着坐在婚床上的这个女子,同样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梦中,不知想像过多少次,如今,场景是相同的。只是,坐在床上的,已不是梦中人儿。
他心中一疼,冲口而出:“我要走了!”
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眼见李格非就要走到门口了,若兰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轻移莲步,飞快的跑到门口,靠在门板上,挡住了李格非的去路。
“你不能走!”委屈的泪水,再次掉落,今天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啊!除非从她身上辗过,否则,这个男人,休想踏出这房门半步。
李格非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他并不坏,他只是对皇上的赐婚有种本能的抗拒,进而迁怒到若兰头上。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冰冷的心中,并不是没有一丝儿欠疚。他回避着若兰直视着他的火热的目光,将头轻转,不再看若兰。他伸手想将若兰拉开,想打开门出去。
若兰知道,如果听任这个男人走出这间房,他们此生,怕是永远都要成为陌路人了。她勇敢大胆的扑到李格非怀里,这是她的男人,她有这个权利。
李格非的肌肉有片刻的绷紧。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如此软玉温香的一个女人,依在他的怀里,紧紧的贴着他,死死的抱着他。一种本能的反应顿时袭遍全身,他有片刻的战栗。
不,他明明不爱眼前死死抱着他的这个女人的,为什么身体还会有如此敏感的反应?他痛恨这种反应,他手忙脚乱的使劲要将若兰推开,换来的,却是若兰越抱越紧,越来越火热的激情。若兰的天性中,有一种逆天改命的绝决,她一旦决定不松手,就会抗争到底,绝不会让李格非轻易得呈。
若兰垫起脚尖,使劲使劲的垫起,还是够不到,她干脆伸出手,双手合围,将整个身子吊在李格非的脖子上,轻灵的身子,愣是半爬在李格非的身上,这种吊脖子的姿势太难受,李格非下意识的,双手搂住了若兰,以减轻脖子的重量。当他的双手,搂住若兰的时候,若兰知道。她,胜利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胆的新娘子,在她的猛烈攻势下,李格非节节败退,男性的冲动和欲望,让他放弃了反抗。他将火热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浑身冒着火气的人儿。手轻轻一扬,打熄了仍在滴着红泪的蜡烛,将若兰抱到了床上。不用人教,这种事儿,完全可以无师自通......
两个初识滋味的人儿,紧紧纠缠在一起。若兰迷醉的在他的怀抱里呻吟,发出心满意足的呢喃。李格非的心中,却越来越清醒,他火热的吻一遍又一遍的吻着身下的这个可人儿,在她的肉体中一次又一次的沉轮,一遍又一遍的激起她狂乱的****和冲动,但是,他知道,他能给他的,仅此而已了。
他们俩人的矛盾和悲剧,也由此而生……
若兰要的,不仅仅是李格非的身体,她要他的全部,包括他的心,他的一切的一切。她要他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完完整整的属于她,只属于她一个人。可惜,她不是他的最初。这注定了她,永远无法得到完全的满足。
而李格非呢,除了将自己的身体给她。便再也给不了她其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