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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折磨

香楠木的大床之中,马里从沉睡中醒来,他用模糊的视线分辨着周围的环境。阳光透过窗户上酒红色的落地窗帘照射进来,将房间里稍稍变亮了一些。从打开的缝隙里,他可以看到外面庭院之中的哥兰式的喷泉,和那几棵法赛梧桐。屋内的棕色硬木衣柜和大理石书桌,还有那些烛台壁灯。

他努力抬起脑袋,环视着屋里的一切,仔细地确定了几遍,他肯定自己已经回到了卡扎克家族中,这里是他的卧室。查尔斯果然救下了自己,相比起那个废物王子,拥有强大天赋的自己更加重要。活了下来的马里又恢复了他的自信,开始自己不且实际的想法。

克雷德怎么样了,他最后看清了克雷德变成了堕落的吸血鬼,查尔斯有没有杀死他。还有凯瑟琳,那个贱人竟敢刺瞎了自己的一眼睛,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想到这里,马里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在面前挥动了一下,两只眼睛都是完好的。家族一定有一位强者拥有强大的治疗神恩,马里只能这么想。

他有很多的事情要急于知道,不由得用虚弱的声音开口呼喊着。门从外面打开了,一位女仆急忙走了进来。马里眯着眼睛分辨着她的样子,他觉得很奇怪,自己的两只眼睛都是好的,但是看东西的时候又觉得只有一只眼睛的视线。

女仆走到了马里的床边,将手中的托盘放了下来,弯腰将床上的马里扶着坐了起来。这个动作让她白色女仆服下面的黑色蕾丝胸衣露出了一点边,连那两只小乳猪也露出了一小半。马里看见她的脸,立刻将她认了出来。

来到帝都的第二天,马里就认为这个贴身的女仆是在诱惑她,于是在当天晚上,马里在她的哭喊中夺取了她的贞洁,为此父亲还轻轻地训斥了他两句。

“少爷。您一定饿了,快用餐吧。”

今天这个女仆没有像往常一样躲着马里,反而温柔地像一个迷恋他的女人。马里的自信心又一次上升了,他觉得查尔斯救了自己,还一定为了自己杀死了克雷德。帝都已经见识到他地位的高贵了,所以帝都的女人都会对他投怀送报。

一听到她这样说,马里的确感到自己饿了,而且还饿得很厉害。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轻了很多,而且体力似乎也完全消耗掉了。如果是平常,在清晨见到这个女仆诱惑自己,他一定会有很大的反应。但是今天他感觉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小兄弟好像还没醒,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他都敢受不到它的存在了。

但是在女仆的面前他不能检查自己男人的功能还正不正常,他知道这些低贱的下人最喜欢咬舌头,这可能传出对他不利的言论。所以他只好先放下这些,试着看吃完饭恢复力气的时候,他的小兄弟会不会也醒过来。

女仆将支架架在了床上,将托盘放了上去。拉开上面的银制托盘盖,里面的菜肴十分丰富,让马里感到很愉悦,他来到帝都就是为了这样的享受。可能考虑到了马里的情况,里面的菜肴种类很多,而每一样都只有一点,这样马里很满意。

一块洒满汤汁的鹅肝,两颗用红酒烘制的肉丸,一根慕德黑香肠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和一些蔬菜在盘子里点缀着,将整个盘子装得满满的。马里先尝了一小块鹅肝,他现在似乎对这种带有血色的东西特别感兴趣。鹅肝做得很美味,充满了肉质很紧,而且入口即化,上面的汤汁也非常可口。

然后他又用叉子查起了一粒小肉丸,这种肉丸不知道是用什么肉做成的,十分有弹性,那些酒也渗入了其中,味道鲜美极了。可能也有仇敌已经消失的原因,他对今天的这顿饭感到满意极了。他将那根慕德黑香肠叉了起来,皱了一下眉头,这根香肠好像是生产中的残次品,明显要小了许多。

只轻轻的一口就要掉咬了一半,而且吃在嘴里感觉有些奇怪,马里放满了咀嚼的速度,然后滚动喉咙将他吞了下去。虽然小了一点,但是味道还是极佳的。也许这是精致的黑香肠,马里很不确定,但是为了不丢脸,他决定无视这个问题。

“今天的厨师是谁?”

又尝了一些其他的东西,马里竟然发现盘子中的每一样菜肴都十分鲜美,他忍不住想问问是谁做出得这些食物。

“是我。”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马里看到那张让他胆战心惊的面孔,克雷德正站在他的床边,脸上挂着那个熟悉的笑容。马里的脑袋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一样,四周的景色立刻变化了开来。

所有的一切都更换了样子,此刻是晚上,月亮高挂在天空之中。他不是躺在家中温暖的大床上面,而是在森林中的一块大石头。窗帘、衣柜、书桌全都不见了,也没有喷泉和梧桐。只有那些黑暗森林中标志性的古怪树木在四周生长着,远处有一堆篝火,那群狼人和吸血鬼围坐在篝火旁边,篝火上面架着某样东西正在翻烤。

马里反射性地摸向了自己全身,看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残缺,然而当他想要探寻自己的肚子的时候,却发现没有肚皮的阻拦,他的手直接探了进去,而且他的腹腔就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盒子,除了一些粉碎的肉渣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你。。。他们。。。”

马里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了克雷德,然后又指向了篝火边坐着的那群人。

“我们都不吃人的,是你自己吃掉的。”

克雷德微笑着否定了马里的指控,又用手指斜着指了指马里的身旁。马里原本就苍白的嘴唇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好像结冰了一样,他颤抖着转过头,就看见了身旁的一块石片上面,摆满了各种血淋淋的东西。

方才幻象之中用餐的场面回到了马里的脑海之中,他的喉咙里有种翻滚的感觉,但是他的胃在不久之前也被他吃掉了,什么也吐不出来。他看到在那块石片上,还有半截棍状的东西和一颗吃剩下的肉丸,他下意识的朝两腿之间摸了过去,然而他什么也没有摸到。

“啊!”

马里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黑暗森林之中跑了过去,毫不理会沿途的那些树木和岩石。所有被他撞上的东西,全都变成了碎片炸开了。为了让马里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克雷德让狼人和僵尸同时为他改造了身体,还奉献出了自己的一滴血。现在马里已经是黑暗森林之中名副其实的怪物了,除了森林中心的那些生物,基本上马里都没有敌手。

没有阻拦马里,克雷德朝着篝火走了过去。狼人和吸血鬼都在看着他,在与人类交战的过程中,他们也有捉到一些俘虏,并且以折磨他们为乐,但是他们的手段顶多就是折断那些人的四肢,将他们的肉一点一点撕下来。克雷德的方法简直让他们看到了一片新的领域。

“要杀掉他么?”尼古拉斯发话询问克雷德的意图,现在他对克雷德已经有了一定的尊重。他已经回去和瘸子交流过了,在力量的掌控上,克雷德做的远远要比他们好,跟随着克雷德能够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这是黑暗森林中所有人的追求。

“让他挣扎两天,然后你们再去杀死他。他这种人是没有自杀的勇气的。”

卡扎克家族的几人被杀死之前,他们的神恩被克雷德夺走了,现在永久拥有了三种神恩,他并不急于获得马里的神恩,可以让他再苟延残喘几天。一块巨大的青石被狼人劈成了无数小块的石头,围着篝火放了一圈,所有人围着篝火坐着。

尼古拉斯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克雷德,自己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面。篝火上架着一只动物,从篝火旁边的骨头看来,应该是一头小牛。负责烧烤的狼人撕下了一只腿递给了克雷德,让他看一下,平常黑暗森林里面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狼人吃的食物都是生肉,而吸血鬼则只用吸食鲜血,只有克雷德当年在黑暗森林中生活的时候,才在主人的命令下做过这种事情,连这些牛都是特地圈养的。

摇了摇头,克雷德让那个狼人继续烤,多年没有让他们做这种事,他们的手艺都有些生疏了。再加上克雷德自作自受,马里疯了的同时,克雷德自己也留下了阴影,看到那上面的血丝让他的胃都有些翻滚。

“你要么?这些牛肉和你的宫廷宴会用的是一样的。”

克雷德转身望向了篝火边的另一个人,那人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克雷德以及四周的这些狼人和吸血鬼。很难想象一直在与黑暗森林战斗的查尔斯,会和这些黑暗生物一起围坐在篝火旁。

“她还活着么?”即使查尔斯的话有些突然,克雷德还是能明白他是在问路德维希。这个强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原本他一直确信路德维希还活着。但是今天见到克雷德的一切,才发现原来他以为的那些路德维希存活的证据都是错误的。

“她还活着。”克雷德点了点头,黑暗森林是他的地盘,路德维希也是一个拥有强大神恩的人,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他向那些黑暗森林的地头蛇打探过,有一个女人进入了黑暗森林,只是后来又离开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会死的。”查尔斯激动的双手颤抖着,这个消息让他惶恐不安的心镇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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