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娇弱的女子手上的力道倒足,被按压的部位略有钝痛,痛过后又极为舒爽,萧一鹤倚在厚厚的锦褥上,舒服地叹了口气,突然笑道:“你大姐嫁给太子后,我那傻哥哥便一心待她,连一个侧妃也不曾娶过。却没想到我会娶你为妾,太子妃便是这样被活活气死的吧?
轻雪跪在地上手中不停,仰起脸娇笑道:“王爷错了。我那大姐在家时就有不足之症,身子娇弱得紧,大夏天还穿夹衣服呢!看过的医生都说活不过十八岁。幸亏嫁给了姐夫,若是别人家,纵有那个钱给她吃药,也没法子给她遍请天下名医的。这多活的几年,都是姐夫从阎王手里抢来的。”
萧一鹤见她红红的小脸微仰,光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眉间嘴角都是笑意,眼里似要滴出水来,心中一荡,弯腰抚着她的脸笑道:“都说梅家三姐妹长得千娇百媚却又各有一套取悦男人的手段,你会按摩,那你大姐呢?是如何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只要她一个的?”
轻雪咬着唇垂下头,半晌才低声道:“王爷在婢妾面前句句话不离大姐,是嫌婢妾粗笨么?她是……她是王爷的二嫂,已去世两年了。”
手腕蓦地一紧,剧痛传来,萧一鹤凤目微眯,凑在她耳边冷声道:“她是不是我的嫂子,不用你们一遍遍地提醒!你……”萧一鹤意外地轻笑了一声:“还是抓紧机会生儿子的好!太子妃的妹妹连秦王的侧妃都不是,说出去也丢二哥和梅家的人不是?”
轻雪红润的脸一下子变得雪白,眼泪如泉般涌了出来,低声叫道:“王爷,疼……”
萧一鹤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厌烦,手一松,将她用力推开,缓缓坐回矮榻上,看着她满脸的泪痕淡淡道:“出去!”
轻雪被推得跌倒在地上,她微微抬头,正对上萧一鹤阴鸷冷冽的眼,吓得一哆嗦,忙低头擦去脸上泪珠,再仰起脸时已是笑靥如花,眼里媚意流转,慢慢靠在萧一鹤的腿上,娇声道:“王爷,您弄痛人家了呢。”
萧一鹤冷冷看她揉着腿站起来,勉强迈出一步,哎哟一声重又跌到地毯上,嘟着娇艳的红唇,委屈道:“王爷,我的腿麻了……”
长长的睫毛轻颤,上面挂着还没擦净的泪珠,象钻石一样在烛光下闪着光,如水的目光里含着无限娇羞和委屈……萧一鹤将她一把拉进怀里,邪邪笑道:“小妖精,爷一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爽快。”
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屋里的温度骤然升高,罗衫轻解,雪白的皮肤在手下延展,那玉一样的华光,滑腻的触感,让萧一鹤一阵恍惚。
几天前梅香殿的那个夜晚,在他脑子里格外清晰起来。
他将轻雪压在身下,毫不怜惜地狠狠蹂躏,丝毫不在意那个柔软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渐渐紧绷,脸上柔媚的笑意逐渐僵硬,在登上巅峰的那一刻,他把头埋在轻雪的颈边,张嘴狠狠咬上那白皙的肩头。
轻雪疼得浑身一颤,却紧紧咬住嘴唇,不发一声。
萧一鹤翻身躺到了一边,任轻雪为他收拾妥当,忽听窗外咕咕几声轻响,萧一鹤回头一看,见轻雪拥着锦被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萧一鹤笑了笑,径自下了床推开木窗,一只白色的信鸽落在手背上,他轻抚着冰冷光滑的羽毛,从信鸽腿上取下一支异常小巧的竹管,抽出里面的丝帛随意扫了一眼,突然睁大了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遍。
镇守边关的将领居然不奉诏书私进京城,这事若是捅开了,可是死罪呢!
手一松,将写了字的丝帛扔进镂花的兽头碳盆里,顿时化成了飞灰。
他静静地看了会儿烛火,突然对轻雪展颜笑道:“如今王妃不在府里,我又不能出府,少不得有些事情要交你打理。明儿你带上几个体面点的嬷嬷往宫里去一趟,把薛姑娘的事给订下来。虽是侧妃,倒底是忠烈公的女儿,又在东宫长大,脾气自然大些,聘礼就比照当年王妃罢,略轻略重一点都使得,小姑娘家的,可别让她觉得委屈了。”
轻雪静静地躺着,片刻后睁眼温婉一笑。
“是,王爷,婢妾记住了。”
此时的冷霞宫里却是一片漆黑寂静,偏殿的厢房里传来一声水响,薛瑶站在木桶里,将一盆井水兜头淋下。冰冷的水从肌肤上滑过,绽起一片寒粒。薛瑶冷得只打啰嗦,却咬牙将身子浸在木桶的冷水里,拿着丝瓜瓤一寸一寸清洗着自己的肌肤。
这个身子满是血污汗水,还有那似乎总也挥之不去的气息,让她作呕。
太脏了,皮肤搓到红肿发痛,却似乎还是没有洗干净。
薛瑶把头靠在桶壁上,泪水无声滑落,小小身子抽搐着,将哽咽牢牢锁在喉间。
屋外,高大的黑影紧贴着门板,仔细听着屋里的细微动静,屋里的声音似乎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泣。
大手在身侧紧捏成拳,手背上青筋迸起,片刻后那人却微微叹了口气。
毕竟……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
清冷的夜色里,床上模糊的身影轻轻动了一下,薛瑶一惊,赶紧跨出木桶,却不妨身体早已冻僵,一脚踩在铜盆上踉跄了一下,铜盆翻了个个儿,在地上发出咣啷一声轻响,可听在薛瑶的耳里,那声音却大得象惊雷。
谁?……
萧冲猛地坐起来,本能去摸睡在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身边的被子早已冰冷。
他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尽管睁大双眼用尽所有的目力,也只能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
“阿瑶……是你吗?”
感觉萧冲摸索着下了床,薛瑶惊叫了一声:“别过来!”
萧冲似乎想到了什么,赤脚站在床边一动不动,轻声道:“我不过来。天太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你在干什么?不要我过去,那你就过来啊。”
见薛瑶不动,萧冲又道:“阿瑶,我没穿衣服,好冷。你把我的衣服拿过来行不行?”
薛瑶早已冷得没了知觉,听他冷到牙齿打战,犹豫了一下,忙把桌边木椅上的衣服摸索着递过去。萧冲的手碰到衣物,手却向前猛地一探,抓住了薛瑶冷得象冰一样的手。
薛瑶被他带得立足不稳,扑进了萧冲的怀里,她又羞又怒,狠狠踢了萧冲一脚,正要挣扎,粗糙温暖的床单裹了上来,萧冲隔着床单将她紧紧抱住,咬牙切齿地大吼道:“你疯了吗?才刚刚好了点就半夜三更起来用冷水洗澡!再病一场会死人的……”
怀里冰冷的娇躯颤抖了一下,好象突然间失去了生气,软在萧冲的怀里,萧冲又惊又怕,胳膊寸寸收紧,抱得薛瑶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把头埋进薛瑶湿淋淋的发间,闷声道:“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我都记得,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活着不好么,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冰凉的眼泪****了萧冲单薄的里衣,萧冲心里阵阵抽痛,忙把她扶到床上裹好被子,用床单把她头发擦到半干,然后坐到床角,慢慢在被子里揉搓着她冰冷的脚和小腿,薛瑶羞得一挣,萧冲却不知道放手,又搓了一阵子感觉她腿脚慢慢回暖,这才脱了衣服,正要钻进被子里,却见薛瑶紧紧裹住被子滚到了一边。
萧冲莫名其妙。“又怎么啦?”
“我……我要……穿衣服……”薛瑶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完这句话,脸红得跟火烧一样。
萧冲“啊”了一声,赶紧手脚并用爬下床,又放下帐幔,帐子里传来衣物轻轻的摩擦声,过了片刻,只听薛瑶轻声道:“我穿好了,你……你……”
连说了两个你字,只觉得下面的话怎么说都不妥当,忽觉身边一凉,萧冲已揭开被子躺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