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家的少爷?夏小岩偷偷的透过草缝瞧了瞧,那翠衣丫头有几分眼熟,再仔细一看,那不是小翠吗?端木府的小翠。原来这就是小翠时常说的三少爷端木青睿。难怪每次说到这位少爷,她就满脸花痴,小翠,你眼光不错嘛。
“嗯!”端木青睿被小翠这么摇晃,渐渐恢复了意识,痛苦的睁开双眼,在小翠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小翠,那位姑娘呢?”
夏小岩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姑娘,不是伪装的很好吗?
“姑娘?什么姑娘呀?小翠只见到少爷一个人。”小翠不解,少爷都成这样了,还念叨着哪家的小狐狸,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拍掉端木青睿身上尘灰:“三少爷,你怎么走后门呀?先前三苗哥说你回来了,还朝后门走,奴婢还以为他撒谎呢。”
端木青睿笑笑:“三苗怎敢撒谎。”
“呵呵。”小翠咧嘴傻傻一笑:“三少爷平日里不是五月份才回来吗?所以小翠才会生疑。不过三少爷能回来,小翠真是好高兴。”
“你呀。”端木青睿疼爱的看着小翠,这丫头他从小看到大,知道她话中的真心。
“少爷,快些进去,老奶奶听说你回来了,就亲自下厨做了少爷最爱吃的糖醋鱼。”小翠更是毫不掩饰的接受如此待遇。
真让人嫉妒,如此和睦的主仆之情在这异界她可还是头回见着,她可是一直舔着刀口,没舔好还差点被砍了脖子。
“知道啦。”端木青睿转身看了看四周,习惯性的捏了捏手,扇子莫是被人拿去呢?轻轻一笑,转身随着小翠入了屋内。
那门一关,夏小岩便走了出来,那些杂草弄的身上痒痒的打紧,看着手上的扇子,犹豫了片刻拿着转身出了这宽道。
夏小岩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这里是端木府,跟唐府可是完全不一样呀。自己当初要不是初来乍到,又穷的叮当响,对这异界完全不熟,又怎么会去了那天杀的唐府当差,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无所谓了。至于那么少年,先前一定是看花了眼,还是算了。忽然想到还把若水丢在什么地方了,拿着扇子敲了敲头,赶着出去寻人。
若水站在街口,不知所措,夏小岩跑的飞快,她压根就跟不上,现在更是不知去了哪里。
“若水。”夏小岩对若水的习惯颇为熟悉,她总会站在丢失的路口来回寻找,很快她就在先前那摔坏水果摊的附近找着了她。
“公子,急死我了,你一下就跑的没影了。”若水见到夏小岩,焦急的冲了上来,对着她上下瞧了一番,生怕她给摔着撞着。
“没事啦,没事!”夏小岩吐了吐舌头。
若水叨叨了半个时辰,不但有当贴身丫头的潜力,还有当妈妈婆婆的潜力。
两人又寻了半天,什么人也没找着。天色也见晚,两人吃饱喝足,又买了只叫花鸡,用棕纸包着,朝那小宅子走去。
算算银两,今日真是大放血,给了倩儿十两,若水赎身花去七八十两,逛街又花了十两银子。整整一百多两啊,在唐府做个多少年才得一百多两月钱,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4钱银子一个月简直是坑爹。不行,为了以后也能这样大花特花,明日一定要把丫鬟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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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寻了几日,还是没找到半个丫头,夏小岩同若水坐在这泌州城内最豪华的悦客酒楼三楼靠窗的雅座,叫了几盘招牌菜和一壶甜酒,现在她不差钱。
从这儿一眼扫去可见泌州最繁华的街道。那边是天香楼,要不去赎几个妓女身边的丫头?那边是贫民巷,或是请几个小良民?既要忠心伶俐,又能坚持上大半个月不露出马脚,实在太难。夏小岩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纸扇,一边四处看着。
“公子真是好雅兴。”
夏小岩吓的一转身,竟是薛护卫,这薛护卫怎么总喜欢这样在人背后吓人,她起身走出屏风四处瞧瞧,莫非那灾星王爷也来呢?
“公子请放心,王爷此刻正同泌州官吏四方视察。”薛将义知道夏小岩的心思,赶忙打消了她的疑虑:“王爷让卑职告诉公子,希望公子尽快。”
若水见到薛将义,脸顿时红了,她紧张的站到夏小岩身后,抓了抓手指。
薛将义却看着若水脸色顿时一沉,冷冷的说道:“信得过吗?”
夏小岩不紧不慢:“若水是本公子最信得过得人了,薛护卫尽管放心。也请王爷放心,等本公子寻得合适的丫鬟,自然会去唐府拜访王爷。”
“公子说的是。”薛将义低声一笑,才过几日,这丫头便好似完全抛开了那晚的事情,洗去了那身的丫鬟尘味,还穿着男装大摇大摆的在这酒楼喝酒,一般女子可不会如此,只怕早躲在家中不敢吱声。
夏小岩挺着胸脯坐回椅子,倒了杯甜酒一口饮尽:“薛护卫要不要来一杯。”
“不必了。”薛将义神秘一笑,转身便出了雅座。
夏小岩朝楼下望去,不一会便见到薛将义的身影走向街道,消失在人流之中。
忽然一道熟悉的影子正慌慌张张的在人流中钻来钻去。她站了起来,双手撑住窗台仔细的看去,
那人影一路朝着东门走去。
“若水,你先回泉溪宅,我去去就来。”夏小岩取出了二十两银子塞给若水,起身直奔东门。
“公,公子!”若水看着手中的银子,自己恐怕又会追不上,无奈的坐下,这两日过的实在太开心了,吃想吃的东西,做喜欢做的事情,她抓起筷子猛的大口大口吃完桌上的菜,便结了账赶回宅子。
夏小岩出了东门,见远处的拐角闪过那道人影。追出东门,进了城郊,约莫走了一里路程,便见到一栋荒废的大宅子。
门匾断裂落到地上,隐约能认出上面有着陈宅两个大字,一面大门歪斜的靠着墙,另一面塌到地上。跨过高高的门槛,这宅子极大,杂草丛生,大部分建筑都已经倒塌,很是荒凉阴森。
不会是鬼屋吧?夏小岩摸了摸冒出鸡皮疙瘩的胳膊,看着四周,没做亏心事,大白天怕什么鬼了,这周围已经没有别的路了,那人估摸着入了里头。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踩过破烂的窗门,绕过杂乱的院子,又穿过一条土墙,那土墙上的木顶摇摇欲坠,看的人心惊肉跳。
惦着脚走过一排的石子台阶,沿着台阶从一块拱石中钻了出去,一阵莺莺燕燕的细语随着风声吹了过来。
有人?她赶紧小跑的穿过一座长满长草的花园,上了一条小台阶,便见一栋半塌的屋中有三个身影,心中一喜朝着屋子走了过去。
“谁?”感觉到屋外的动静,两位衣着破烂的少年快速的跑了出来,充满敌意的看着来人。
夏小岩惊喜不已,不就是那日撞上她的少年?只是一位变成了两位,这两人长的跟双胞胎似的,实在分不清到底是哪位。
“你是谁,再不走开,休怪我们不客气。”两位少年英姿飒爽,姿势利落,一看便知是厉害的练家子,只要来人敢再逾越一步,便会猛虎狂扑,。
“我,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夏小岩挥了挥手,笑容满面:“我只是个冒险者,路过,路过而已。”
“谁会信你,快从这滚出去。”其中一位略显冲动,向前一步,踏的那地面都凹陷下去,接着一个旋转朝一旁倒塌的泥墙一踢,只见那泥墙瞬间被踢成粉碎。
夏小岩惊的抓紧衣角,好厉害,果然是真功夫。她的跆拳道估计不是这两人的对手。暗中观察了一番,皮肤玉白,五官精致,音色高亮,分明就是女子,这种装扮骗得过这些古人,可骗不过她。
“不好了,不好了,大姐的伤又开始蔓延了。”里面传来焦急的喊声。
其中一位少年犹豫的往后退了退便转身进了屋内,另一位少年也站立不安,却不敢马虎,紧盯着来人。
“我真的不是坏人。我也是女的,不信,你看。”夏小岩想了想,抓着衣领分开,露出半边胆衣,如果这位少年是女子,一定不会羞涩。
“你,你是女的?”少年不敢大意,目光却在夏小岩的胸口停了片刻,又仔细的观察了番夏小岩的面容,五官细致精巧,黑发如丝,唇红齿白,身段婀娜,比自家姐妹还要好看,便放松了警惕。
“啊!”屋内忽然传来女子的尖叫。
“大姐。”少年脸色焦虑,也顾不着那么多转身朝着屋内跑去。
发生什么事了?不会快要死了吧?夏小岩心惊,赶紧理好衣服,跟着跑了进去。
凌乱不堪的厢房,脏兮兮的床上铺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条,走进一看,床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如纸的年轻女子,嘴里还不时的发着呻咛声,胸口有一块触目惊心的刀痕,殷红的鲜血染的衣服到处都是。
“大姐,呜呜……”其中一位哭哭啼啼。
“大姐,坚持住,你一定能挺过来的。”另一位紧紧握住女子的手,身体不停的颤抖。
夏小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口,实在是太恐怖了,她慌忙的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她伤的这么重,怎么不去找大夫。”
三人顿时撇过脸不敢说话。
夏小岩赶紧翻出十两银子递给其中一个少年:“快去找大夫呀?”
“可是。”少年拿着银子看了看两位,犹豫不已:“可是,大姐说。”
夏小岩恼怒的把她往外推:“不管什么事都比性命重要,快去呀!”
“嗯!”少年抹去脸上的泪珠,仿佛吃了颗定心丸般抓着银子转身跑了出去。
“血,血。”那道结了几层血疤的伤口又喷出一条小血柱,夏小岩忽然感到头昏目眩,听到遥远的一声巨响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