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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无风偏起浪

“我,我不去。我要去找锦明玩了呀!不早了!”

锦瑟根本不想去,对什么香雪海姑娘更是没兴趣,人家异性相吸,她一个同性的,根本不来电的,何况身体年龄还是个孩子。

“这......”

小二为难,群众愤怒了。本年度第一大冷门,艳冠天下的香雪海姑娘屈尊降贵邀请人喝茶居然被拒绝了。大家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偶像被拒,根本就容得锦瑟说话了,锦瑟硬是被拖拽着去了香飘远。青行虽然武功高强,也是双拳难敌整个盛京的百姓,何况出门前国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惹事,他也是被拖拖拉拉地往香飘远走去,心里愈发讨厌这孩子。这皇帝黎方宏本是想回宫了,被这么一闹就也跟着去看热闹了。只是见这势头怕有人闹事,差了人去军机处调兵,防止民众借机生事。

“我真的不想去,你们别拽了,我对女人没兴趣,我要去找锦明玩,青行,你是不是吃干饭的!快来救我”

锦瑟怒了,呼救都没用。只怪自己没好好学武功。

“我告诉你们,即使你们把我拉去香飘远,我也不会跟你们比的。告诉你们老板,他这种营销手段太落伍了,这样投机取巧抢人眼球很不文明的!!你们这样做跟凤姐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哗众取宠的小丑!!!我有办法让他的铺子锦上添花,让他有话好好谈,你们丫的都放开我!!!”

锦瑟已经开始咆哮了,可压根没有人理她,原来咆哮帝也有当炮灰的一天。

被拖拖拉拉到了香飘远,锦瑟被强行按到了座位上。

“好,比比比,今儿个我就依了你们。让有一技之长的人全部进来,看你们拿什么跟我比!”

锦瑟怒气难消,坐在椅子上一口气接一口气地大喘着,胸口上下起伏。

青行凭着武技过人进来了,皇帝饱读诗书,进香飘远的门是轻而易举地事情。想看好戏的人都使尽了十八般武艺,琴棋书画不在话下,甚至连刺绣的女儿家,会卖唱的街边艺人都拿着自己的作品趋之若鹜。

心情稍稍平复了的锦瑟环顾着这家店,到处都挂着诗画作品,还有难解的棋谱等等。名家的作品,价值高昂的古董,总之高雅的东西这里是应有尽有。再看室内的装修,各处木刻壁画,珠帘高挂,院顶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脊饰五彩琉璃花纹。一桌一椅都是梨花木雕刻而成,价值连城。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观看,碧蓝如洗的杯面上多多栩栩如生的白云飘扬,正是今年官窑刚烧制的新品。

黎方宏业饶有兴致地盯着桌上那套茶具,发觉竟是连宫中都还未用过的新品。不由眼中一冷,寒意四射。

青行一暗暗走到了锦瑟的身边,不让任何人接近。

“好了,你们都到齐了吧!想怎么样你们说吧!”

“小公子言重的,雪海姑娘想见识小公子的才华,小公子自是挑一件自己最拿手的出来比试就是了。”

一个灰色布衣男子首先出声,这男子一身书生打扮,看起来并不富裕,却敢先开其口,自是有两把刷子,在这个地盘也有些名声了。

“哼,你们这么多人比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此言差矣,虽我们人多,可比试内容却是由小公子来定,小公子可以选自己最拿手的比,并无不公平。”

此人身着玄色缎装,手执水墨纸扇,只是说话中傲气毕现,面容可憎。

“得了便宜卖乖,你们倒是大白天说瞎话不怕闪了舌头。哼!我说了并不想见什么雪海姑娘更懒得跟你们比,你们却霸王硬上弓,摆明了欺负人,还说得自己有理了,这世上的理果真是站在权势金钱一边的么?!”

“姑娘,废话少说,莫不是技不如人,借机藏拙,不敢比试吧!”

“不敢你个大头鬼,不要用这种激将法,我不吃这一套。好好好,你们要比是吧,今天我就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锦瑟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绿。

“既是这样,小公子说话算数,那个绝活出来,让咱见识见识!”

“对,不要磨叽了,说吧,比什么?”

锦瑟满脸讥诮,这些个不会看人脸色的东西还火上浇油。青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黎方宏却是瞧热闹瞧得忘了神。

“好!今儿个我们就来比比吵架!”

锦瑟齿缝里钻出来的话让人不由一冷。

“吵架?”

“吵架!”

冷门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谁也没想到她会想比试吵架。前世她经常喜欢逛笑话网,喜欢用手机浏览笑话,聊以慰藉寂寞的心灵,所以经常会看到骂人不带脏的帖子,早就对这些东西烂熟于心,拿来就能用。现在正好用上,煞煞这些人的威风。

“这......恐怕不太好吧,怎么说香飘远也是个舞文弄墨的文雅之地,怎可比试吵架这种低三下四的市井之事。何况吵架并非一项才能技艺,这要如何比试?”

说话的仍然是那位自认为高雅的布衣书生了。

“有什么不好比,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人在江湖漂谁能不吵架,这吵架之事天天都在上演,每家都会发生,是个百姓常事。只是从未被搬上台面说过,因此不会有人把它放在心上。不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本就是你们这些放浪不羁、自命清高的书生们的弊端。民乃国之本也,国民之事虽是小事可在当今圣上眼中却向来是大事,这就是圣上会在意的民生,既是民生大事,你们又怎敢说这吵架不雅?”

“这......”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锦瑟明明说的是歪理却又无话反驳。

锦瑟先给这些人来了个下马威,然后接着忽悠。眼下见大家神色中似乎都有松动之色。

“我看这样吧,如果还有人觉得此事不雅,那今天我们就来个雅吵,如何?!”

锦瑟轻蔑地盯着这些自命不凡的人。

“雅吵?”

“何谓雅吵?”

她唇角一勾,轻哼一声。

“雅吵顾名思义就是文明的吵架。”

“既是吵架,如何文明得起来?”还是那不知死活的书生。

“就是骂人不带脏字!懂了吗!蠢货!”

“你......你......”

布衣书生虽是家境贫寒,可却因琴棋书画样样出众,在这香飘远,甚至在整个盛京都是小有名气的人物,而且毕竟是个温文儒雅的书生如今却在此被人骂蠢货,不禁小脸红透了半边天,再也争吵不起来。

“就从你开始好了。”

这些个文人墨士自是自诩高风亮节,又怎么可能会吵架这种自贬身价的事情,他一个小孩是无碍名声,可这里大部分都是男子,少有的女子又都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吵得起来。只是如若真的比吵架,去大街上找几个市井小民过来应对便是了,可眼下却被那一句雅吵堵得束手无策。这下大家都像隔夜菜花儿般——蔫了。

有个胆子大些的想上去找锦瑟吵架,毕竟这种场合的比赛,胜了的话必定名声大燥。可“你你......我我......他他......”半天没冒出第四个不一样的字来。

“怎么?无人能比?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候,如果没人能比,那我就不比而胜了。”

锦瑟大摇大摆地走到茶水桌前,吃起点心来了。黎方宏赞许地看了看锦瑟,这种办法亏他想得出来,不待结果,悄悄离开了院子,在他看来,这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眼前的这些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的确是无能能应战。几乎每个人都摇了一炷香时间的头也没摇出个所以然来。

“怎样?!大家头也摇够了,既然无人能来挑战,那我就走了。”

锦瑟本就不在乎输赢,只想早点把这麻烦事结束,去丞相府找锦明玩。当然更重要的是去看看自己的家人。不知道丞相家是怎么样的一家人,很想去了解。

“慢着!”

锦瑟起身欲走,却被店内服侍的小厮拦了下来。

“小少爷既是赢了比赛,那就请随我去香雪海院子坐坐。”

“我说了对那些个姑娘没兴趣。谁爱去机会就让给谁了。”

众人都牟足了劲往前钻,想要争得这个见雪海姑娘的机会。

锦瑟见院中已经乱成一团,钻了个洞就想跑。

“小公子!”

刚出了远门,拉着青行想拐个弯溜进巷子就听得一声轻柔的的呼唤,这优美的声音轻触这人的神经线,就想抚摸棉絮般舒服。

锦瑟回过身去,只见一个飘逸的女子站在风中,清风吹起了她长及曳地的浅蓝长纱裙,,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蓝玉簪,浓妆淡抹,几丝发丝绕颈,被风吹起。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双眸似水,清澈见底。唇似樊素,樱桃般小巧玲珑,唇上点了一抹朱红。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风姿让人觉着这是掉落了凡尘的仙子。

“香雪海?”锦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美人,不用别人讲都能猜出其身份。

她听见锦瑟喊她,微微一笑,刹那间百花失去了颜色。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浅蓝色的丝巾,遮上了脸,若隐若现之间别是一番清雅的韵味。

“喂喂喂,青行,口水流出来了,赶快擦擦。”

锦瑟见自己的护卫看得失了神,好心提醒,惹得青行脸一热,倏地红透了。其实锦瑟自己都给这样的美丽迷了双眼,但自己毕竟是女子,脑子还是回过了神来。

香雪海倒是像见怪这这种情景,不以为意,走到了锦瑟的跟前,她身后的侍女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得意思。

“原来就是你么?我记住你了。”

一个疑问句,一个肯定句。说完两句话,眼角上扬,转身就要离去,搞得锦瑟一头雾水。

“喂,你大费周章地想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锦瑟隐隐地觉得事情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没有,只是想看看能让我们家公子如此赞许的人是什么样的而已。”

“你不要撒谎不打草稿了,如果你家公子赞赏的人你都这么上心,个个出来见一下,你就不是别人口中的那个香雪海姑娘了呀。”

“我们公子也不是对谁都会赞赏的。”

说完一句话竟然不再理锦瑟,带着丫鬟飘然离去了。大有一番天上仙子绝尘而去的意味。

“怎么样,青行,跟着我没错吧!跟你说了,不会让你吃亏的。”

锦瑟看青行那傻样忍不住调戏了起来。回过神来的青行却是眸中一黯,没了刚才的窘迫,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笼上了他的眼眸,离开时又朝香雪海离开的方向望了望。

“这下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晚回去了师傅会骂的,还是改天再找锦明玩吧!你找个人去丞相府只会一声。”

青行打发了墙角一个小乞丐给了件信物去相府禀告,也给了一些银子。

锦瑟还想在回来的路上稍微逛逛,可这么一闹,这盛京好多人都认识她了,一路走着被人指指点点煞是不舒服,于是就加快脚程到了集市口,国师府的马车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了。一路颠簸回了国师府,锦瑟却一个人在马车上睡着了。

回到府里,诸葛俊杰见锦瑟睡着了,便命管家先把她送回卧房。可这管家一个顺手、一时大意把她送去了国师的卧房,诸葛俊杰不由感慨从锦瑟小时候开始养成习惯,原来是如此难改的,就连下人都忘不了,何况是自己呢!五岁以前,她一直是睡在他的卧房的。

眼前竟满是闪过她撒娇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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