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卿本佳人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呀!”云袖潸然欲泣,声音哀切。“有人和臣妾过不去,欺负臣妾的好姐妹!”
“哦,是谁如此大胆,说来听听。”
“臣妾不敢说!”
“说,”皇上抚弄着云袖头饰上的珠子,声音却自有一股威严。
“皇上,你还记得白莲儿吗?白莲儿的丫头柳含烟在浣衣局当差,无意中采摘了桂花道上的桂花,如今被太后抓了,关在延寿宫的密室里,臣妾想请求皇上开恩,赦免柳含烟的死罪。”
“爱妃不必说了,桂花道的禁采令是朕前日所下,宫中人尽皆知,那个柳含烟敢公然违抗朕的命令,破坏爱妃最喜欢的桂花道,她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皇上,我看她真是罪无可赦,爱妃不必为她求情。”
“皇上请开恩,请念在臣妾服侍皇上一场的份儿上,饶恕臣妾的姐妹。”
“爱妃,你说那白莲儿的丫头也是你的姐妹?你可知这**之中,是严禁妃嫔之间结党营私的?”
“臣妾罪该万死,皇上请明察,白莲儿以及她的丫头是臣妾在宫外就认识的,臣妾也不知道她们会进宫呀,这结党营私可从何说起呀,皇上实在是冤枉臣妾了!”
“爱妃起来,朕会查明的,若真是你说的那样,朕一定会向太后求情,放了你的姐妹的。”
“臣妾多谢皇上。”云袖谢恩起身。
从拢翠宫出来已是深夜,皇上抬头看了看头顶皎洁的明月,便欲往延寿宫的方向走去,“皇上,那是延寿宫方向,御书房在这边!”看到皇上若有所思的只是低头赶路,太监陆公公急忙出言提醒。
“哦,对了,对了,走,我们回去。”
“皇上驾到,”延寿宫的早晨被太监的通传声吵醒。
“皇儿怎么这么早就来请安?”太后在海棠的搀扶下走出寝宫。
“孩儿给太后请安,太后近日身体可好?”见太后从寝宫出来,皇上连忙起身下拜。
“快起来吧,今天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太后,我听云妃说你张公公抓了一个破坏桂花道的宫女,不知道可有此事?”
“皇上怎么想起过问此事了?那个宫女公然违抗圣命,我把她抓起来也是应该的,这等小事,皇儿就不必操心了,你没有皇后,母后为你代劳也是应该的。”
“母后,你怎么又提皇后的事?”
“能不提吗?你都登基这么久了,还没个皇后替你执掌**,我看那萧妃就不错,出身世勋之家,品貌端庄,最主要的是她一心一意的待你,你也该抽空去陪陪她,别一天到晚往云妃哪儿跑!”皇上本就不喜欢萧妃,如今见太后又这么一说,哪里还有心思替含烟求情。
“母后,立后的事情不能急,皇后必须要有母仪天下气度才行,你容我再考虑考虑,儿臣还有国事要忙,儿臣告退!”皇上拱手退下,心中暗道:萧妃在**飞扬跋扈,其父兄在朝中更是权倾朝野,若是再封萧妃为后,这天下还不得改姓萧了?心思恍惚之间,已经到了拢翠宫的门口,但想到未能救出含烟,见了云妃面子上挂不住,便转身向御书房走去。
“萧妃呀,你来的正好,我刚刚还和皇上说起你呢。”
“太后向皇上提起臣妾,不知所谓何事?”
“唉,还不是为立后的事,皇上迷恋云妃你是知道的,今后一定要收敛点儿,待人要宽厚,为争得后位做点准备。”
“太后教训的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你若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我也可以少操一份心,如今八王爷已经不小了,我合计着也该给他定门亲事,你就好自为之吧!”
“太后,有句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听宫女们说,八王爷被一个宫女迷得神魂颠倒的,八王爷乃是皇亲贵胄,若是迷恋一个小小的宫女,恐怕不是一个好兆头,在八王爷的亲事上,太后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说说看你有什么好主意。”
“太后,一个小小的宫女,如果能让她不出现,最好让她永远不要再出现,日子久了,八王爷自然也就忘了。”说着,萧妃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
在密室被关了好几日,想起离开拢翠宫别院时莲儿那朦胧的泪眼,含烟心中焦急,天气渐渐冷了,若是再没有良好的医治,恐怕再难治愈,心中牵挂莲儿,便难以入睡。三更时分,只见气窗被轻轻的打开,一支已经点燃的熏香从气窗中扔了进来,含烟正在闭目练功,闻到这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儿,暗道一声:不好。运足了内力,脚下轻点,只听轰的一声,一条白影飞出了延寿宫的密室。轻轻地落在不远处的树梢上,望着夜色中的延寿宫,脸上挂着淡然的神情。
“含烟姐姐,你怎么来了?”看到含烟在深夜回到拢翠宫的别院,莲儿只觉得万分惊讶,忙把带有血迹的帕子藏到背后,挣扎着想坐起来,含烟的灵觉何其敏锐,早在进来的一瞬间便看到了莲儿手中染血的帕子,今见莲儿挣扎着想坐起来,忙扶着她道:“莲儿你别动,赶快让我看看。”见莲儿脸色苍白,含烟忙搭住了她的脉搏,只见莲儿的脉搏若有若无,十分微弱。情急之下,含烟顾不得即将转亮的天空,飞身而起,掠过深秋的夜露向御医局赶去,在和云袖一起游园的时候,对于皇宫的格局,含烟就时时留意着,所以纵然没有去过御医局,此刻找起来也并不费力。
晨光熹微中的御医局已经近在咫尺,此刻的含烟心中只有病倒在床的莲儿,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去御医局经过太后的延寿宫,八王就住在延寿宫的偏殿,因为上次求婚不成,惹得太后大怒,还连累含烟被发往浣衣局,这些日子以来,八王眼前晃动的始终是夕阳中那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得知含烟被囚禁在密室里,八王爷难以成眠,便早早的起床,在寝宫外散步,以派遣心中的烦闷,不想一个人影从头顶一闪而过。
八王爷一副孩子心性,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紧紧的跟了下去。见含烟在御医局的门前停下,八王爷心中愕然,他实在想不出含烟是什么时候,怎么从密室里出来的?此刻来御医局干什么?
御医局终究不同于别的医馆,仅成排的药柜就看得含烟眼花缭乱,无奈之下只得乱翻一通,因为不敢惊动旁人,仅靠记忆取了一些祛除体内寒毒的药剂,因为不知道药物的存放位置,含烟尽管十分小心,到底还是惊动了门外的侍卫。
“谁?”听到倒凳的声音,侍卫几乎一拥而入,八王眼疾手快,见含烟只顾寻找药材,对侍卫的靠近毫无所觉,便飞身而起,半抱着含烟飞上了屋顶,震惊之中的含烟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被八王爷带到了安全处。
见自己被一个男人半抱在怀中,含烟一个闪身,掌力同时挥出,这一掌几乎带了十成的功力,八王爷一个侧身,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含烟凌厉的一击,道:“姑娘息怒,惊动了侍卫可就不好了!”
看到八王爷带笑的面容,想到方才的情形以及自己的身份,含烟忙收回了掌力,只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你是什么人,你在跟踪我?”
“你是含烟姑娘吧,你这个时候到御医局干什么?还专找一些祛除寒毒的药物,你生病了吗?”见含烟不再出招,八王爷急忙道出了一肚子的疑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赵荣,那天在小船上我们见过面的,我只是好奇才跟着你的,我没有恶意。”
“多谢八王爷相救,我告辞了。”
“等等,”含烟看看天色已经渐渐大亮,正要转身离去,八王爷却再次叫住了她,道:“等等,含烟姑娘,对于那天的事情,我实在很抱歉!”八王爷本是阅美无数之人,却不想今日面对真正心仪的姑娘,却也是语无伦次。
“八王爷何出此言?”
“哦,没······没什么,”面对含烟清澈的目光,八王爷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结巴了半天,只道出了一句:“卿本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