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辗转了许久后，透过低垂的窗帘感受到外面空气里渐渐凝聚的晨曦。
白昼降临。
有钟声从遥远的未知的地方传来，划破清晨白色的雾，透明的血无声地落下，在稚嫩的叶子上或者残缺的花尖。
低沉朦胧的声音，一直敲了6下才停止，周围重新寂静下来，而我的耳朵里，钟声的余音久久未散，以它最初的形态在我的耳朵里来回敲击着。
打开家门准备去学校时，看见马路空荡荡地只余徐徐沉淀的尘埃。
隔街的清洁人员拿着扫把一下下地来回刮着地面。
又是一天了，在心里默念着。
校门口一个接一个的学生陆续进门，我夹在其中，因为昨晚的失眠哈欠连连，在接近教学楼的宣传橱窗旁，不小心绊上了一只脚，一个踉跄后直觉背后被人推了一把，重心不稳的我直直地撞上了橱窗的玻璃，‘嘭’地一声沉闷的响声和额头传来的火烧般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对不起！”
我低头向对方道了歉，从她的身边打算绕过去时，才发现原来是马佳佳。
“你这是对不起的态度吗？”
手指挑起一缕头发，发丝在指尖不断缠绕又松开。马佳佳偏斜着脑袋看着我，眼里满是不屑。
看到她这样一副不饶人的样子，我知道今天肯定不会这样作罢了。
淡笑着看着周围三三两两而过的同学，匆匆瞥了我们一眼便离开了。
我将视线投向马佳佳，无论如何都鲜艳依旧的她还是依旧处处难为我。
“向你道歉这样的态度确实有点抬举你了…”
我盯着马佳佳，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到她眼里不断腾起的越来越大的怒火将她的脸丑化，我轻声地笑了出来，满是嘲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向是我的处事选择，既然你多次与我争锋相对，那么我也不必要再忍让与你了。
看到我弯起的嘴角，她先是震惊，然后便是出乎意料的一巴掌扫了过来。
我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到了耳旁的掌风，却也来不及回避了，无能为力的束手无策，仿若可以看见携起的尘埃在周围得意的起舞，就像清晨看见清洁人员扫把挥霍的周围携起的尘埃那样飘飘洒洒。
等待着巴掌在脸上落下，等待着脸上传来的灼热，等待着那声清脆的声音。
“啪”——没有意想中的那种疼痛，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竟是马佳佳手捂着脸的模样，眼睛里充盈着泪花，像清晨雾的眼泪，还有无法忽视的不甘和不可思议。
白雅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脸色有些苍白。
沉默了不知多久，教学楼旁的树上的叶子在空气中轻摇的声音显得不容忽视。
“你不是人…”马佳佳轻声道，复而又朝向我，用可怜的语气说道：“她不是人…你也不是…”。
如此受伤的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看着她这副模样，我依旧是一副好笑的样子，内心却无法平静。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断问着自己…难道就是因为从来没有看到马佳佳这副脆弱的样子？
或许吧，这个在所有人面前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女生在站在这一刻表现出来的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脆弱无助和恐惧。
一串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流进指尖，在指缝里蜿蜒着消失不见。她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越跑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堵得慌的难受，我看向白雅，“你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恩，当然没事阿。”她假装轻松地一笑，拍了拍我的背，“走吧，上课去了。”
来到教室，看到最后一桌马佳佳的座位空荡荡，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她去哪里了？
看到白雅此时坐在座位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我欲言又止，或许只是她马佳佳的小女生脾气需要发泄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