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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公子与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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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冰冰将那精致的梨木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整齐的码放着几排长宽一致竹片。每张竹片上都画着栩栩如生的人像,且在上下角各写有字,有的还是数字。

众人见状一阵好奇的惊呼,其中一个激动的声音道:“凡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好漂亮呀。”

凡冰冰将几块竹片从盒子里取出来,又在桌上铺开,不紧不慢的道“这个呀,叫做叶子牌。”

“叶子牌?”

“什么是叶子牌?用来做什么的?”

“凡姐姐你快跟我们讲讲,这叶子牌是哪里来的?”

乔良一听到“叶子牌”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忍不住好奇的朝那石桌上望去。出国以前,他曾经听一名研究国学的大学教授讲起过,这叶子牌就是传说中最早的纸牌,是现代扑克的起源。实际上,明、清的马吊,现代的麻将,也是由这叶子牌衍生出来的。叶子牌起源于唐代,大概就是乔良所处的这个时间段,是由一名法号叫一行的高僧所发明。叶子牌和马吊基本相通,也有差别。叶子牌分为四门花色,分别是文钱(筒子)、百子(条)、万贯(万字)、十万贯(现在没有),每门花色都有十张牌。至于这些叶子牌的具体玩法,就无从考证了,想来应该跟现代的麻将类似。

“这个叶子牌呀,是皇宫里面才兴时起来的一个新玩意儿,可有趣得紧。纵观整个长安城,也没有几个人见过,更别说玩儿过了。至于苏州嘛就不更用说了,除了你们几位,想必还没人见识过呢。”凡冰冰满脸得意的道。

杨雨彤望着那叶子牌有些出神,眼里流露出天真的好奇,还有些跃跃欲试,尤其是见上面画着好些生动鲜艳的人物,她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可一想到那是凡冰冰拿出来炫耀的东西,她又不甘心让她得逞,于是便嘴唇轻咬,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乔良在一旁看得好笑,这个杨雨彤毕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女孩儿天生的好奇心无法抹杀,想必她现在一定是心痒难耐。

“哇,这个东西是皇宫里面出来的?”

“凡姐姐,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叶子牌的?难道,你去过皇宫?”

凡冰冰掩唇轻笑,“我虽然没去过皇宫,但我爹爹经常去。”说道这里好似无意的瞟了杨雨彤一眼,继续道:“你们可知道,这皇宫啊,可是守备森严,就算是在朝的大臣们也不能随便出入的,除了每日早朝和皇上召见,都不能进。即便是在长安为官,能进皇宫的次数也不多,更别说一些地方官员了。”说道地方官员的时候,她又幽幽的向杨雨彤投来一个内容丰富的眼神。

人家只是问她去没去过皇宫,她就扯了这么一堆题外话,半天也没绕到主题上来。好在这群丫头心里面想讨好她,都有耐性得很,她带来的那几个小白脸就更不用说了,那叫一个全神贯注。

凡冰冰继续道:“我爹爹身为中书令,隔三差五的要受皇上召见一回。有一次我爹爹入宫,发现皇上正在与一名老和尚玩这叶子戏,煞是好奇,后来爹爹在一旁观看,才发现这东西有趣的紧。你们都知道,皇上对我爹甚是器重,她见我爹爹喜欢这叶子牌,便赏了一副给他带回来,还让那老和尚教他怎么玩儿。说是以后还要跟我爹爹切磋一番。这便是这叶子牌的来历了。”

她一说完,众女都用惊羡的目光看着她,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只有杨雨彤的脸上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众女眼中,这可是皇帝玩的东西啊,一般人连见都见不着的,更别说拥有一副了。可见这个凡冰冰的老爹是多么的有能耐。

只有乔良在一旁脸上挂着淡淡的不屑,心道:“不就一副竹片做的麻将么?就稀奇成这样。这群没见过市面的无知妇孺,等乔少爷有空了画一副扑克,教你们斗个地主,那你们岂不是要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想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来了兴致,盘算着若是能将扑克在周朝推广开来,那可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啊,说不定里面藏着赚钱的商机。最不济,也能给自己培养几个牌友解解闷,找找现代的感觉。乔良当下决定,回去以后要自己画一副扑克牌,首先要把苏焕,崔诚,房三卜这三个家伙教会,以后无聊就能找他们打牌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脸上不自觉挂起了笑容,可转眼看见杨雨彤脸上那藏在不屑下面的羡慕与向往,乔良心里突然产生了淡淡的冲动。看来杨雨彤已经深深的被那叶子牌吸引了,那表情分明是在说:“我也想要一副。”

他犹豫了半晌,突然偷偷往后撤了两步,悄悄向亭外走去。出了亭子,快步走到杨雨彤的马车旁。他掏出一定银子塞到车夫手里,吩咐道:“你现在赶紧驾车回到城中,找个铁匠铺子,买五十四块大小一致的铜片,别太大,最多不能超过巴掌大小,要现成的。然后再买个漂亮的锦盒,要刚好能装下所有的铜片。顺便再带些朱砂笔墨回来。速去速回。”

那车夫听得一头雾水,却不敢违抗乔良的命令。他知道这位乔大爷可是老爷和小姐的贵宾,出入杨府都不用打招呼的,说不定哪天就成了上门的姑爷,未来姑爷吩咐的事,他怎敢不照办?

那车夫在心里已经把乔良当成了半个主人,当下应道:“是,小人这就去办。”说完便架着马车绝尘而去。

乔良在回到凉亭中的时候,发现凡冰冰正在绘声绘色的介绍着叶子戏的玩法。她周围的姑娘们都听得聚精会神,杨雨彤虽然摆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但看她那专注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动作,就知道也正在全神贯注的听着凡冰冰的介绍,以至于身后的乔良消失了一阵又回来,她都没有发现。

正在众女络绎不绝的提问的时候,一个潇洒的身影从凉亭外面走了进来,姑娘们抬起头见一个身着飘逸白衫的翩翩公子走进来,忍不住发出了细微而又整齐的惊叹。

凡冰冰见到这位白衫公子更是欣喜非常,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柳公子,你怎么现在才来呀?”说罢又回身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柳问杨公子,是我专程邀请他来的,姐妹们,还不快与柳公子打个招呼?”

在场的女子一听到柳问杨的名字,眼生里都迸发出了渴望的光芒,其中有第一次见到柳公子的小声道:“原来他就是长安城大名鼎鼎的才子,柳问杨呀,想不到还生得这么俊。”

除了杨雨彤,几乎所有的姑娘都站起来热情的与柳问杨打招呼,凡冰冰带来的那几个面首则是冷眼旁观,鼻中发出不屑的轻哼。

柳问杨先是与众女客套了一番,转眼见到乔良,顿时面露惊奇,刚想上前打招呼,便被对方用眼神制止了。他这才发现乔良衣服的胸口上印着一个硕大的“杨”字,而杨雨彤正坐在乔良面前,表情专注的盯着桌上的叶子牌。

以柳问杨的聪明,不会看不出乔良现在的身份,于是他便装作不认识乔良,只是与杨雨彤寒暄了一番。乔良心道还算这小子识相,转眼又见杨雨彤神不守舍,连与柳问杨打招呼都显得心不在焉。他不禁感叹,这丫头的好奇心简直能害死黑猫警长,她见到柳问杨这个老熟人走进来,竟然完全不担心乔良假家丁的身份会暴露,或者,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那个画着小人儿的叶子牌到底怎么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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