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为过渡章……
余戚低着头,紧咬着唇,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余戚深深吸气,抬起头来,看着扶苏微微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他野心很大。”
扶苏眉头微皱,余戚是真的不知道,所以面容也毫无一点作假的成份,扶苏探究许久只得微微颔首,默然不语。
“那时的赵高可就是中车府令了?”项羽一声轻语,在扶苏心里泛起点点涟漪,那是的赵高还不是,是在之前的中车府令离奇死亡后才得已晋升的,只是一个中车府令的死并未引起他的注意,故而未做调查,如今想来,很有可能是妮无意间瞧见了什么,赵高做贼心虚,必定是想要先除而后快……
余戚抬首对上项羽,眉头微皱,随后看向扶苏轻语道,“哥哥,赵高怎么想的,我们无从着手,妮如今有另外一件事想请哥哥帮忙想个法子。”
扶苏脸色微变,其实他早知婵妮所指何事,可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父皇已然回绝了,你无须太过担心。”
“婵妮知道,有些事哥哥也很为难,可是,哥哥也知,婵妮年岁不小,明年便是十七,总有一天会被父皇当作奖赏赐给哪位大人,到时,哥哥再想替婵妮求情怕也不会得到应允。”
“……妮……”扶苏轻唤。
余戚定定的看着他,“哥哥,婵妮想要自由,不想被当作牺牲品。”
子婴闻言微愕,牺牲品,会不会太严重了?“妮,大哥会为你求门好的亲事的……”
“婵妮不要,婵妮心中所属,哥哥们都很清楚,但父皇绝对不会同意项家的……”余戚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亡秦必楚,嬴政想来猜忌心重,对楚国一向格外压制,楚将后代项羽在扶苏的保举下也不过是接管了些琐事。
项羽神情微变,正欲开口,却被余戚打断,“婵妮,想死一次”
一言始出,皆是惊愣,子婴面色竟然有些苍白,扶苏面色沉郁,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小丫头真的一无所知,总觉得她好像掩藏了很多,而项羽则是面带担忧的看着她。
余戚继续说道,“出宫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死,一种是嫁,如今第二种已然不可行,那便只有铤而走险了。”
“妮,大可不必如此啊,你若是非要……那我跟大哥一起为你求旨就是了”子婴面色紧张的说道。
余戚心中感激他如此紧张自己,但自己也实属无奈,“哥哥,不必为妮费心,妮此举,是想得到自由,仅仅是婚姻一事不算完全的自由,妮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想再任由摆布”
“不行,我不会应允的。”扶苏眉头微蹙,一改温和,决然说道。
余戚心焦,“哥哥,置之死地而后生,若不如此,妮如何能逃脱这枷锁?”
“你就不替你哥哥想想?你是自由了,你子婴哥哥当如何?他救你,照顾你,维护你,如今你只是一句想要自由,便要弃他而去么?!”扶苏终于怒气爆发,对余戚轻叱道。
余戚身子微微一颤,子婴,她最无法面对的人,自己白白受着他的恩惠,却不能有所回报,目光转向子婴,眼中含着浓浓的歉疚。
子婴此刻目光微垂,被扶苏的话说到深处,此刻竟也是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在接到余戚歉意的目光时,淡然一笑,轻声语道,“妮若是要走,那便走吧,我无碍的。”
可越是这样的话越是叫余戚心中愧疚,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扶苏黯然叹息,‘子婴啊子婴,既是不舍,为何还要勉强自己?’
项羽轻轻走到余戚跟前,揽了揽她的肩,余戚抬头看着他,见他只是面带微笑,眼中含柔,转身对着子婴项羽均是一拜,“项羽自知地位悬殊,但项羽必定尽全力,让公主幸福,若是有违此言,项羽甘被天打雷劈!”
余戚惊愕,连忙提手想要制止他说下去,却被项羽轻轻抓住,只是坦然一笑,好似那****说,“你若信我,就听我的可好?”
余戚心里波澜万千,轻咬朱唇,若是有一日,他被迫违背了誓言,虽然知道老天什么的都是假的,但是她还是心中难安。
扶苏沉默不语,眉头微皱。倒是子婴,勉强缓了缓脸色,“妮,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哥哥也不想束缚你,只是,这假死一事牵涉之大,若是稍有不慎,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余戚侧首看看一旁的项羽,那人此刻也垂目看着自己,眼中柔情一片,余戚对他微微一笑,“我相信项羽,他不会让我有事,更何况,只要我们能想出个好法子,定是平安的。”
子婴面色僵硬,只得侧首看向扶苏。
“既是如此,那便等过了年关的吧,一家人,总该好生聚聚的……”言下之意就已经同意了余戚的假死计划。扶苏看了看子婴,心中不忍,他知道这个弟弟对婵妮的在乎,能一起过完个年再走也是好的……
自从上次扶苏来过府里后,余戚就再未见过他,更是未能见到项羽,她隐约能了解扶苏此举的目的,余戚自己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子婴,故而一有机会便寻他,只是他好似并不想看见自己,除了一起吃饭外几乎都将自己藏在书房里,余戚突然明白古人缝制衣服的心意了,一想到自己可能很久也不会回来,便亲手做几样物什,陪伴在他身边。
当她为子婴缝好第五件衣裳时,子婴前来寻她,瞧见她手中绣活,眼中一紧,随后又将目光侧到一旁。
“鸢儿,你先出去候着。”余戚想他许是有话要说,便轻声吩咐道。
“诺”
子婴心中丝丝疼着,“你可有何随身物什是火烧不坏的?”
余戚眉头微蹙,何意?随后又想到,如今已经三月,扶苏说的年关早已过去,“有的……”
子婴面色忧郁,“近日父皇赴南城观赏桃花,要些时日才会回来,大哥已经有了主意,只说你入夜不慎打翻烛火,点燃了屋子……”
余戚心里明白,这是叫她以此为金蝉脱壳之计,之前总是心心念着要走,如今真走,又觉得有些不舍,可自己没得选择,离扶苏失宠没有几年了,自己如果想护住他和子婴,便不能一直留在咸阳,嬴政这颗树,是靠不住的。
“哥哥,可是怨怪婵妮的?”余戚轻语道。
子婴眼中闪过一丝凄然,可还是笑着说道,“你能有自己的主张,我很高兴,早先便觉着你与众人不同,如今却是越发明了了。”
余戚轻咬嘴唇,子婴,终是要对不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