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辈也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生出这样一个不懂事的闺女?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我有脸回去啊?”赵桂香见到张艳红和刘于树出了门,便坐在地上拍打着腿,号淘大哭着。
“妈,你先起来吧,”文静雅见老太太这个样子,也觉得可怜,就上前去扶她,赵桂香一把搂住她哭道:“闺女啊,我咋办啊?这丫头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文静雅把她扶起来坐在沙发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妈,艳红可是能一时昏了头,她会想通的,你先别急啊。”
“咋能不急咧?我死了怎么见老张家的祖宗咧?静雅啊,你是不知道,咱村里从没出过这样的丑事呢,这样换过去,就得进猪笼。”赵桂香一个劲的说着,文静雅摇了摇头,这未婚先孕在现代社会是个极其常见的现象了,但对于这种事,公公婆婆是接受不了的,张艳红为什么时知道他们不会接受还要领着刘于树回来呢?真是犯傻事了。
文静雅想着轻轻抚摸着赵桂香的背,望向张继明,此时张继明也在极力的劝着张有根:“爸,咱先不说了,赶明我把艳红找回来,行不?”
“找个屁,有什么好找的,她要敢回来,我还得把她赶出去,她做出这样的事,我们老张家怎么能容得下她,我呸,”张有根转过头骂向赵桂香:“你这死老婆子,看你教出的好闺女,你还有脸在这里号。”
“爸,”张继明说:“你怎么怪妈呢,这事能跟她扯得上关系吗?”
“咋没关系?她要教得好怎么会出这样的丑事,哎哟,丢死人了。”张有根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一个劲的叹气。
张继明没理会父亲的无理取闹,他站在窗口想找张艳红的身影,可哪里能找得到?
张艳红拉着刘于树跑出了门,耳边犹留着父母的痛骂声,跑到楼下,她脸上苍白的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艳红,艳红,怎么了?”刘于树见她脸色极为不好,急忙问。
张艳红蹲在那,摇着头,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怎么办?我现在也没有退路了,怎么办?”
刘于树也蹲了下来抱着她也哭了。
“以树,我肚子痛。”张艳红呻吟着,肚子一阵一阵的像痛经般的抽搐着,她慌急了抓着刘于树的手:“怎么办?”
“你先别蹲着,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可能刚才跑急了,才会痛的,你先别慌。”刘于树现在也慌张了起来,但他强按着心中的不安,将张艳红扶了起来,两人往前面走着。
张艳红咬着牙,一步步的挪着,她感到一股热流从下体流了出来,她心中极度的不安,叫道:“以树,看看我身后!”
刘于树走到她身上,张艳红的裤子后面一片红染,“不好了,艳红,你……孩子可能没了。”
“啊!怎么办?”两人都没有经验,慌了神。但他们知道肯定是要去医院的,可两个人现在身上的现金加起来才两百多块钱。
最终两人从一条小巷里找到一家小诊所,诊所坐堂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因为没什么患者,便在无聊的玩着手机,当见到二人的到来,连忙笑着站起来:“二位是看病?”
刘于树在医院里做护工做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外面的小诊所的医疗技术和医疗器械并不靠谱,一文钱逼死英雄汉,两人除了那两百块钱就一无所有了,他们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街边的诊所了。
“你是这里的医生?”刘于树严重质疑眼前的这个穿着哈韩的年轻人。
“我?我当然不是。”年轻人笑着,说:“我妈是,你们等等。她有点事去了。”
两人坐在椅子上,张艳红更是痛得不行,使劲的抓着刘于树,刘于树也燥动起来:“你能不能打个电话?我女朋友等不了了。”
年轻人看着张艳红脸色实在是不对劲,只能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身材臃肿的女人回来了,见到年轻人便骂着:“你催什么催,我小七对都要糊牌了,你一个电话害得老娘我点了炮。”
她回头看到张艳红和刘于树,笑着说:“是这位姑娘病了吧?姑娘,哪里不舒服。”
“医生,她怀了孩子,现在见红了。”刘于树慌着对医生说。
那女人让张艳红站了起来,见到她身后的一片红,摇了摇头:“这怕是没有办法了,看样子是想保也保不住呢。”
张艳红一听泪水不住的往外涌,最终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刘于树抱着她轻声安慰:“艳红,不要哭,没事的,我在这里。”说着他望向医生:“现在该怎么办?医生,你能帮帮我们吗?”
“帮?这事我做不了,我们这没这些器械,怕出问题。”那女人看多了这样的情景,只能摇头叹气表示惋惜:“可怜了,我看你们还是去医院做手术把胎儿取出来吧。”
刘于树哭着说:“要有钱去得了医院我们还来这干什么?医生,我求你了,你先把人给救了吧。”说着就往地上一跪,一个劲的朝那个女人磕头。
那个女人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说:“不是我不想救,可到时候出了人命我负不了这个责任。”
张艳红看到刘于树竟能为她跪下给别人磕头,心中对他软弱的那股怨气也消散了,她强撑着走到刘于树的身边也跪了下来,冲着那个女人说:“医生,出了事我不怪你,要怪也只怪我们没钱,我们穷人命本来就不值钱的,我们身上只有两百块钱了,就请你想想办法吧。”
那个女人望着两人抱在一起哭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诊所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休息室,没有投影灯,只能将一个白色的日光小台灯放在床上,女人边准备着器械边跟刘于树和张艳红说着话,原来她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医院里工作过几年,虽说没有动过手术,但在手术室里帮着医生做些助手还是有的,当她听到刘于树是在医院做护工的,便即力要求他留下来。
没有麻药,一切都是在张艳红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张艳红只感到冰冷的器械伸入体内不停的翻滚着,痛得她死命的咬着塞在嘴里的毛巾,也不知道痛晕过去多少次痛醒过去多少次,她只感觉自己马上要死了,不,她现在就想死,不想承受着种不人道的痛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艳红听到有人在不停的叫着她,她嗯的一声轻轻的答应着,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唉,总算醒了,可把我吓坏了。小伙子,你就守着她吧,我去给她配些消炎的药水,可怜这孩子了。”接着发出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艳红,你醒醒。”刘于树不断的推着张艳红,张艳红此时的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害怕极了,他有些后悔把张艳红领到这家诊所来,常常听说什么无良诊所医死人,要是张艳红死了他该怎么办?
“以树……”张艳红逐渐清醒过来,微微睁开眼睛,刚才还觉得光亮小的台灯现在都觉得刺眼。
刘于树听到张艳红微弱的声音,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艳红,你醒了?好些了吗?”
张艳红摇着头:“痛,还是痛,是不是没做完?”
“不是,做完了,刚才医生说因为没打麻药,所以做完手术后还是会感到痛的,不过,你放心,手术很成功。”刘于树安慰着她:“你口渴吗?来,喝点热水。”
张艳红任由着他把自己扶了起来,抿了几小口水,头觉得晕沉沉的,又躺了下来,这时,那个女人提着三、四瓶盐水瓶推门进来,见张艳红醒来了,说:“姑娘,醒了?很痛是不是?我往这些药水里注了些镇痛剂,可能会对你有些好处,你先忍着。”
她熟练的拿起输液管弹了弹,边说着边趁着张艳红一不注意就将针头给扎了进去,刘于树见到她如此熟练的手法,对她的手术也略略的增加了些信心。
“小伙子,你看她这么虚弱,还得在打几天点滴啊,要不然,身体可受不住。”女人看着张艳红的手指,张艳红的手指颜色也仅仅只有淡淡的红:“女人做这种流产手术,就相当于个小生产,不但要补,也劳累不得的。”
“可是,我们没钱。”刘于树发出细微的声音。
那个女人回过头来望着他们,叹了口气:“我知道,但你们也知道我这里赚不了几个钱,这样吧,我也不赚你们钱了,那两百块钱我收了,这几瓶消炎算在里面,我再送你们一些驴胶补血冲剂吧,这姑娘真是怪可怜的。”
等打完这几瓶消盐水,那女人让他们在她那吃了饭才出了诊所,刘于树和张艳红自然是千恩万谢对她道着谢,但是他们现在却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们这次没有去正规医院动手术,导致了张艳红终生不孕,成了他们一生的遗憾,但此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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