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涅海国身穿赤色军衣的士兵和萝烟国蓝色的装束整齐的尾随,嗤嗤嗤…含烟披金戴银,锦环绫绕的香车稳稳向前,纵使是夜色蒙蒙,自然可以看见这只庞然的队伍盘旋前行,从上往下看,如同一只正在行走的火凤凰,高傲昂着金色的头颅,优雅地托着两条尾巴,色彩斑斓。
“将军,天色晚以,车途劳顿,恐公主玉体难消,是否该驻栈,明早再行?”
从童期凌利的双眼里,使者总能看出令他惊骇的成分,对于这个年少的大将军,他很理智的选择了尊敬他。
“前方就是云聚客栈,我们就在那落脚。”
队伍迤迤向前,轿内的含烟原本已昏昏欲睡,然“大将军”这三个字,冷不防的刺进她的心,害的她的神经都绷禁了,兴奋于微微的感激悄悄的捂暖了她那原本冰冷的心。
“童期,真的是你吗?错不了,我知道你的声音!”
于是,一帘锦帐,浅浅,帐内之情,深深。领头喊停的声音不是很响,但是在这安静的幕色下,却足以划破静谧的苍穹。早已栖息的飞鸟再次扑着翅膀,扑棱棱的刺入黑夜。
“禀公主,客栈已达。”
听到童期的声音,含烟有着道不尽的兴奋,她推开轿门,把手交到童期的手掌中,平时在玩耍的过程中,也有意无意的触碰或牵扯对方的手,但没有哪一次,他们的心是如此的震撼到痛苦,那是一股难以言状的力量,迅速的窜痛了两颗心,没有预召。下车后,两人再自然不过的松了手,聪明如含烟,理智似童期,他们怎么可能会愚蠢到在这群人的面前表露真情实感?
“公主,委屈了!”童期说后转身吩咐身边的副将,“传令下去,士兵们围住整个客栈,客栈的每个阳台上安排两名士兵。”
“尊。”
男子领命而去,童期看出了使者脸上的疑虑,解释到,
“先生不用担忧公主的安全,童期会亲自保护公主,请先生放心。”
“有大将军亲自守护,臣就放心了,大将军,有劳了!”
使者先生拱手道谢后,朝含烟躬下身去,
“公主,您请。”
看到排场如此之大,店小二们及掌柜的早就吓愣了,怀如揣小鹿般挤到一块儿,
“客客官,住店啊?”
苍老瘦弱的掌柜强颜欢笑战战兢兢的迎出来,始终低着头,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店家,您不必惊慌,这是我家小姐,我们正前往远方,如今天色已晚,故在您这投宿,别无他意。请为我们准备十间干净上好的客房。”
童期稍稍安了掌柜的心,朝身边的又一副将使使眼神,那人会意,把手上的包袱往桌上一放,“吭棱”一声,白花花的银子露了出来,掌柜看着鼓鼓的包袱,看到这么多的银子摆在眼前,咽口水都变得困难,几个小二也纷纷瞪大眼,期待掌柜的反映。
“入住的客人就算了,但是,我不希望见到我们之后近来的客人!”
童期低低的桑因压的掌柜的头颅不停的往下摁,鸡啄米般的应了童期的要求。
“是,小的知道,知道。客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小的尽量给您办到。”
“一天的车途,我家小姐很累了,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再过些时候,配些干净的饭菜,到各个房里来就是。”
“小的知道…”
“还有,外面的所有将士都不能待慢!”掌柜闻此,不禁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到处都是提着枪巡逻的士兵,也料到了此些客人非同一般,要是照顾不周,必会累及脑袋,这岁是赚钱的生意,但是却让他为难起来,“怎么掌柜的,有何问题!”
听到童期的问话,掌柜的连恐带吓的垂下头,
“没,没什么问题。客官请放心,小的会准备的。小二,带客人进房。”
小二应了一声,领着他们上了楼,掌柜的急忙回到柜台上,对着那堆抱不动的银子傻笑着,一块一块的垒到带大锁的柜子里,方才对厨房的担忧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童期在含烟的房里里里外外的查了个遍,才放下心。
“大将军,你是不是要把这间屋子翻个底朝天才肯让我住啊。”
“公主,这里不比宫里,凡事都要流个心眼为好,否则你要有个什么意外啊,皇上和皇后可饶不了我!”
“算了吧,我那父皇和母后啊,疼你这个臣子疼到我的心都痛了。”
“又在胡说!很累吧?”
“恩,还好,只是挂个面纱,怪难受的。”
含烟拨弄着垂在胸侧的纱不,不满的抱怨着,
“那也没办法啊,谁叫含烟来得如此珍贵呢?”好好的谈话,两人却不约而同的被伤感吞噬。“我去和掌柜的说多送些蜡烛来,含烟怕黑,晚上没有光都睡不着觉呢。”
童期说着走出了房间,只剩含烟,对着哭泣的蜡烛,无言。走了三天,终于来到了萝烟国和涅海国的国界,那是一脉远山,延绵着将萝烟国护在怀里,只要过了这座山,就离开萝烟国了!车子已经朝山的入口驶去,含烟闭上眼,痛彻心扉…守边的将士纷纷下跪迎接,然后恭送。就这样,含烟第一次离开皇宫,第一次离开国都,第一次远行!如果不坚强,早已被距离击碎。车马的与地面接触的声音让含烟清楚,真的,要走了…
由于修了坦途,不出两个时辰,含烟的车马就踏到了涅海国的国土上,就是这方天地水土,她往后要生活的地方。她想看一眼,但是心里又很害怕,不想一掀帘,就见到使者,要不就见到童期。此刻的童期是什么心情,又是什么表情?他说过的等,到底可不可以相信,坚守?
“恭迎萝烟国公主,公主福体安康。”
含烟被轿外的声音给怔住了不短的时间,一心猜测着是什么人,都有谁,她甚至想到国王会不会也来,整颗心都慌慌的。毕竟她只有十八岁,就算想到童期也只有过家家的程度…
直到童期敲了敲轿子的木板,她才回过神,掀起轿帘,只见前方四个身材比较厚实,肌肤呈浅铜色的女子跪在地上,正等着她的回话。
“平身。”
女子们起身,不知道为什么,含烟看着她们时心里好踏实,女子们利索的跨上马的样子更令含烟钦佩!她只听说涅海国盛产良马而威振四方,却从未想过女子也骑马!她心里禁不住被好奇挠得难受。天气异常闷热,坐在车内的含烟细汗直冒,忍不住摘下面纱往额上吹气降温,想到骑在马上的女子,含烟担忧起来,她在车内尚受不了,更何况她们要顶着炎炎烈日,此番折腾,哪里是女子受得了的?心生怜悯,含烟挂上面纱,探出头对童期说到,
“大将军,天气如此炎热,叫那几位女子进到叫内吧,里边宽敞,可别让姑娘家受累。”
不一会儿,童期敲了敲木板,
“公主,人家北方的姑娘胜过南方的大汉!说不用你担心,骑马很凉快,她们还担心你会被轿子憋坏呢!”
“好吧,随她们了,你也注意些,怪闷热的,晒坏了丞相大人和夫人可了不得!”
含烟放下帘子,不由得暗自佩服那四个女子。要是让她含烟在这样的日光下骑马,她宁可趴在马肚下慢慢走!含烟扯下面纱,承受着这样的烈日,自是想到了皇宫,从小到大,她含烟好像没这么热过,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蒸发了,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