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将军!”“燕将军大英雄!”“伏龙将士辛苦了!”“玄甲龙骑!天兵之威!”……
面对此起彼伏云州百姓们热情的欢呼声,龙骑将士们脸上露出激动和骄傲的笑容,燕飞扬和赵十一也扬起手向民众们微笑示意。
这些装束怎么这样眼熟?小丫揉揉眼睛,玄甲龙骑,救自己出去那个小气鬼冰山男就是玄甲龙骑!
正想着,身边的花娘己一片欢呼,最火辣的碧桑娘子和性格爽朗的银莲娘子已带头大声叫着:“燕将军!”“赵小候!”……
赵十一听到一片女子娇脆甜美的叫声,抬头望上去,见到一张张美艳如花的笑脸。他本来就骚包,此时见到美人,更是笑得无比灿烂,他那一张倾城之颜一笑之下仿佛黑夜中盛开的昙花,神秘又姿容绝艳。花娘们发出一阵惊呼之声,赵十一见到美人众多,捅了捅燕飞扬,示意他看上去。
小丫见到那张熟悉的笑得很风骚的脸,很是惊讶,没想到他是龙骑首领之一,正想着他是赵十一还是燕飞扬,旁边的人也看上来,一张更熟悉的脸映入她眼帘。
刹那世界仿佛停滞了,小丫屏住气不敢呼吸,她的胸口涨得生疼,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这影像就会从眼前消失。
燕四,燕飞扬,燕四是燕飞扬,他竟是燕飞扬。不知是欣喜还是疼痛的感觉慢慢在心头弥漫开来,她想张口呼唤,喉头似被哽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燕飞扬只随意看了一眼,礼貌地笑笑就移开了脸,一瞥之下他敏锐地观察到一片娇艳痴迷的娇颜中有一张呆呆的少年的脸,那眸子似乎有点熟悉,不过那脸很陌生,他也没多想。
龙骑渐渐的走远了,小丫失魂落魄地跟着花娘们回到晚香楼。
她似已被抽走了意识,周围的的一切喧闹都与她无关。
唯有关于燕飞扬的话语一字不漏地涌入她耳中。
穿一身绣满繁复花纹的绿裳,腰身束得细细,领口开得低低,露出大片雪白高耸的****,美目流波,媚态毕露,最风情的七娘子碧桑:“这两人真是俊,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燕将军英俊又神勇,赵小候俊俏又多情,如果能请他们来我采桑院坐坐就好了。”
性格豪爽的三娘子银莲:“可惜听闻燕将军已有妻室,恐怕不会理会我们这些花楼女子,听说赵小候风流多情,以碧桑妹妹的的美貌风情,倒是有可能。”
四娘子绿菊人如其名,人淡如菊:“我看燕将军是个谦谦君子,他只看了我们一眼就不看了,我们去请他只怕难请。”
一身红裙,年纪最小,热情似火的十娘子红药:“我看到燕将军对着我笑。”
她的孪生姐姐九娘子赤芍也说:“我也看到他对我笑。”
大娘子素馨笑说:“燕将军不过是礼节性对我们大家笑一笑,你们就发花痴了。”
二娘子紫蘅睁着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说道:“我们是花楼女子,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起我们?”
俏丽可爱的八娘子青芜笑着说:“紫蘅姐姐琴艺高绝,只要一曲《长相思》或《凤求凰》,说不定燕将军会奉姐姐为知己。”
六娘子朱苓笑道:“恐怕燕将军喜欢的是《将军令》、《十面埋伏》什么的,单凭琴音只怕情意难明,紫蘅姐姐弹琴,也还得请白薇姐姐高歌才行。”
五娘子白薇淡淡说道:“如果他喜欢我,那怕为婢为妾,日日唱给他听又何妨。”
……
小丫静静地坐在房中,心潮难平。
从再见到那一刹那,她才知道自己从未忘记过他,见到他后欢欣喜悦如潮水般涌来,但一想到他己娶妻,心中又是尖锐的刺痛和难受。这种感觉让她恐慌,难道自己沉沦了吗?
自己该怎样去与他相见?知道自己的感情之后还能以平常心去与他相处吗?他见到自己又会怎样?现在该以什么身份去见他?一个花楼丫鬟?如果他问起自己的遭遇又该如何回答?她并不想编谎话骗他,但是真话他能相信吗?
再见又如何,再喜欢也不能爱,他是有家室之人。
如果自己的心思被他知晓,他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到时情何以堪!不可以!不可以!自己不可以见他,至少现在不可以。
宝妈妈见到一身小厮打扮抱着个小包袱的小丫,有些诧异:“赶着出去吗?”因为平时虽然知晓她穿男裝,但都是外出时才换的,今天一大早的穿男装在跟前,倒是没见过。
“宝妈妈,明珠有一事相求。”小丫恭恭敬敬地说。
“有什么事就说吧!”宝妈妈说。
“我想辞工,请宝妈妈允许。”小丫说道。
“为什么呢?这里不好吗?”宝妈妈疑惑,她可是晚香楼有史以来待遇最好的丫鬟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妈妈对我很好,诸位娘子和姐姐们也待我很好,只是我有些亲人失散在青州,放心不下,想到青州寻亲。”小丫说道。
“你来时不是说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么?”宝妈妈淡淡说。
“那是我的一个干姐姐和干侄儿,她们对我很好的,后来逃难到青州,现在靖兵已退,我要找到她们才能放心。”小丫早就想好了说辞,也不是假话,她真的想去找菊儿和小虎。
“你又不是买来的,按理说什么时候不想干都行,我也不能拦你,只是你若走了,你留下的一大摊子怎么办?”宝妈妈徐徐说道。
“这个我想好了,这里是各种妆粉的配方和制法,还有各种药膳的配料及做法,妈妈选个能干的,再做也不是难事。”小丫奉上一沓笺纸,这是她昨睌一宿未睡整理出来的。
宝妈妈低头沉吟不语。
小丫咬咬牙,从包袱中拿出小匣子,说道:“我得蒙妈妈青眼,本想再制些胭脂、口脂的,但实在是鲁钝,费了许多功夫和材料,还没能完成,实在是惭愧,这是妈妈上次所赏香料,愧不敢受,就归还妈妈,也当是赔偿一些损失。”
宝妈妈抬起头,笑得满面春风,她笑着说:“真是傻丫头,我既赏了你,又岂有收回的道理,你来到晩香楼后,我看你合眼缘,本想留在身边做一个臂膀,你既要走,也合该我没福,只是七夕花魁会事多,尚需你帮忙,如果你觉得我待你尚可,索性过了七夕才走,寻亲也不急在这一时,过了七夕,你若然要走,我绝不拦你。”
小丫听到宝妈妈说得情真意切,想到她待自己也不薄,而且花楼水深,宝妈妈也不是等闲人物,也不能太不给面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宝妈妈看得起我,是我的福分,既然宝妈妈尚需要我在花魁会出力,我自当应命,那么我就七夕后再走,只是有个条件,请宝妈妈允我一直作男装打扮,这样做事方便点。”
宝妈妈眯起她那双美目,轻笑道:“这算什么条件,你喜欢就好。”
小丫告退了,宝妈妈的笑容慢慢淡下来,渐渐地她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