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各人的坚持,不管结局如何,过程却是美好的。”一瞬间,叶歌想通了许多,有人在乎过程,有人在乎结果,可重要的是你用什么样的心境去看待它。
“你做什么?!”拒霜见他扇自己一巴掌,被唬了一跳。
“没事,没事,脸有点痒。”叶歌嬉皮笑脸的回了一句。
拒霜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你每天在想些什么。”嗔了一句,不再和叶歌啰嗦,一针一线的绣着发带。
心情愉快了许多,叶歌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转,“拒霜,我有些饿了,去小厨房吃点东西,水晶糕我带去帮你热热,回来就吃罢?”见拒霜点了头,叶歌将糕拿上,优哉游哉的出了门。
途经花园,叶歌只觉得今日的景色特别好看,在花园绕了一大圈,饱了眼福,才慢慢往小厨房走去。
“叶姑娘,是不是小姐嘴馋了,想吃什么糕点?”一进厨房,李姐就迎了上来,语带讨好。
叶歌不动声色的轻轻蹙了蹙眉,李姐厨艺很好,做的食物很对王回雪的口味,可就是爱谈论主子是非,她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哪个大家闺秀喜欢听人说自己嘴馋?
“李姐,是我嘴馋了,早晨回家探了亲,午饭吃得少,这会儿饿了呢。”中午叶歌只顾看着杜清吃了,自己仅随意吃了几口。
“哦…想吃什么,我马上做。”虽听见不是王回雪想吃,可叶歌是王回雪的贴身侍婢,她也不敢得罪,脸上的热情半点儿未少。
“随意就好,中午有什么富余的菜饭,给我盛一点就行。”说完叶歌又把手里的水晶糕递给她,“这糕是我从外边儿买的,麻烦李姐你帮我热一热。”
李姐接过水晶糕自去忙活了,叶歌在旁寻了个小凳子,用手掸掸上面的浮尘,坐在上面用手撑着脑袋看着李姐利索的生火炒菜,这样有人气儿的生活让她觉得踏实。
“想必叶姑娘极得小姐的宠爱吧,侍婢要特许回家可不容易呢。”李姐手上动作不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叶歌套着近乎。
“哪里,是家有病母,小姐心善,格外开恩罢了。”说完这话,叶歌又有些怔忡,现在自己说客套话可是个能手了。
这个话题李姐不好接话,只好住了嘴,一时间,厨房只剩下锅铲刮着铁锅的清脆响声和油、菜混合的“咝咝”声。闻见饭香,叶歌感觉更饿了。
虽然叶歌说了只随意盛点中午的饭菜,李姐还是给她炒了两个新菜,炒完搬了个小几到叶歌面前,一道一道的给她摆上。叶歌连声道谢,也不客气,直接端着碗就吃起来,李姐坐在一旁择着菜,时不时的看她两眼。
“叶姑娘,我有个侄女,想进王府当杂役丫头,不知道姑娘能否帮个忙?”见叶歌吃得差不多了,李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看了她一眼,叶歌不应话,只慢吞吞的用手帕擦了嘴,心里琢磨着怎么拒绝她。李姐菜也不择了,满脸期盼的看着她。
“对不起李姐,我也是一个新来的丫头,在小姐面前说不上话。再者,挑选杂役丫头的事向来都是曹管家负责,我更干涉不了。”歉意的说完,叶歌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由希冀变成失望,忍了忍,还是说道:“其实李姐你怎么不去求求拒霜和红浅她们呢,她们从小在这府里长大,跟府里的人都熟,人脉广,可比找我强一百倍。”
李姐搓搓手,语气灰心:“她们不会帮我的。”
见叶歌疑惑的看着她,李姐又继续道:“有一次我男人生病了,我想出府一趟,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做厨娘的,哪里有机会见到小姐呢。当时我就去求她们,可被她们直接拒绝了。”
叶歌明白过来,她们连那点小忙都不帮,更何况是要招一个丫头进府的这种大事。
想来当厨娘也是可怜,除了每月固定时间能出府与家人团聚一次,其余时间是不能出去的。虽然比她们当贴身侍婢的要宽松些,可厨娘都是上了年纪有家室的人,生活也过得苦。
见叶歌面露怜悯之色,李姐赶紧趁热打铁,“叶姑娘,我没有儿女,待这个侄女跟亲闺女一样,求你帮帮忙吧。她进府了我每日好歹有个人可以亲近亲近。”
叶歌有些的动摇,可想到自己的处境,狠了狠心,“对不起,李姐。”
说完立刻站起身来,“我该走了,拒霜还等着我的水晶糕呢。”
见她态度坚决,李姐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站起来去将水晶糕从锅里拿出来,用瓷盘装了,转身递给了她。
又歉意的看了她一眼,叶歌端着瓷盘逃一般的快步走出厨房。她理解那种与亲人相隔两地不能见面的痛苦,所以她对李姐的乞求毫无抵抗之力。如果她能帮忙,她一定会答应。可事实是,她真的无能为力。
出了厨房,叶歌舒了口气,因为怕水晶糕凉了,她一路上也不再耽搁,目不斜视的回到了厢房。
拒霜依旧低着头绣着发带,叶歌进来都不知晓,将糕放到桌上,她这才惊醒,抬头看了叶歌一眼,“这么快?”
“是你自己太投入了。我都去了快一个时辰了,还快?”叶歌苦笑不得的撇撇嘴,走到她面前。
“快去把糕吃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拒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根墨竹还差一点点,绣完了再吃好不好?”
“不行,现在就去。”叶歌将发带针线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到一旁,把她往桌子那边推了推,“这水晶糕凉了又热几次了,你可真会浪费我的心意。”
“去,我去还不行?”拒霜听叶歌这样挖苦她,拍拍她的肩,哼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静静的掰着糕吃。
叶歌闲来无事,将发带拿起来打量,拒霜的绣活一向又快又好,这才一个时辰,又绣了好几根墨竹。发带所要绣的布局已经呼之欲出了,疏密有致,重重叠叠,看起来充满了生命力,竹子的坚忍气质和王长忆也很吻合,这根发带生来就是为王长忆而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