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放开我!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告诉你,煊寂,你虽为帝岍,可你也绝没有权利来替我决定!松手,我不要,我不要去那里,你给我放开!果儿,究竟你的主子是我还是他?”莲姬挣扎着,倾尽全力想要挣开煊寂的束缚。平日里的淡定从容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惊恐、畏惧和不管不顾的嘶吼。
果儿心有不忍,本意欲上前劝阻,可不想刚踏出一步便遭来煊寂一记冷眼。果儿停住脚步,眼看着煊寂带着莲姬越走越远。不知是何时,东亦站到了果儿身边,凝眸看向莲姬的背影,却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剑。
“东亦,小姐很痛苦……为什么,你都不去帮她呢?”果儿仍是盯着煊寂同莲姬消失的方向,口中呢喃自语,虽是疑问可似乎并不在乎东亦的回答。
“藏着掖着过了这么久,也该让莲儿有点清醒的认识了。”
东亦说罢转身离开,而果儿却是回头来看,凝视半晌最后也只得一声低低叹息。
那厢莲姬终被煊寂强制着带到了目的地,抬眸望去,赫然正是莲姬梦中出现过的场所。唯一不同的或许便是曾经嫩绿色的草坡此时已成了草绿色,昭示着夏日生息。莲姬瞥了一眼便紧紧闭上双眸,身子瑟缩着后退,不愿于现实中再一次地面对这个地方。煊寂一手掐着莲姬下颌迫其面向前方,冷声吩咐道:“晏莲,你若还愿继续陪朕走下去,那就睁开双眼好好看着它。若你一辈子都想做个逃避的胆小鬼,那么朕也不强求。”
“你以为你是谁?陪你走下去?我不会陪任何人走下去!”莲姬赫然睁眸,对煊寂冷笑道,“世间男子皆寡情,何况帝王乎!既然当初活下来了,我这条命就只有我自己能做主,我不会再为任何人摇摆迟疑!便是你,煊寂,在我眼中也一样!你以为有过几次亲近便代表你有所不同了?呵,真可笑。我不妨直接告诉你,当初为了保命我是故意流掉那个孩子的,但就算我未中毒,我也不会留下他!”
莲姬每说一句,煊寂脸色便愈加阴沉。这时莲姬又道:“煊寂,你与呼延觉罗修又有何不同?一个一个想要留下我无非是为了域。你倒不如同他一般直言不讳,又何必在这里装情深!”
煊寂怒目,双眸中隐隐有灼热的怒火。煊寂握住莲姬双臂,愈发用力,凶狠的目光似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莲姬本是心中团着火,抑郁难当,此时见煊寂动怒却是更加压抑,烦躁得只想拂开身边一切。指随心动,莲姬甩手意图睁开煊寂,奈何半点挣脱不得。煊寂瞧着莲姬忽而冷笑,道:
“晏莲,既然你清楚,那倒不妨配合朕好好继续下去。要知道,朕的法子绝对比赤帝要多,也要高明,你最好乖一点。朕不介意动用大军去将你的域给剿了。朕当然知道你的人大多散在了四国各地,但朕绝对会一个一个给拔出来毁了,你最好相信这一点。”说着,煊寂忽然带着莲姬一转身,手捏着她的下巴迫她看向前方。
不待莲姬反抗,煊寂又道:“晏莲,你连朕都不怕,又怕这些做什么呢?不过是些过往罢了,谁都有。绥南将军或许对你不住,但他对西灼却是绝对忠诚。”
莲姬震惊,不知煊寂到底是何时已探到事情的原委。不知怎地,她竟忽然想起了果儿。煊寂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是冷笑道:“不要怀疑果儿,她对你的关心和忠诚绝对不比那个东亦少。晏莲,莫要太看轻朕。朕是一国之君,掌控着现今四国中最强的西灼,朕想知道什么,自然是有自己的法子。朕一直在等着有一****能亲自将这些告知于朕,可是朕错了,你只是一个不敢面对过往的胆怯之人。而且这个过往,还是源于他人的错。”
煊寂说完便松开了手,走到留在一旁的马匹前翻身上马,道:“朕给你时间。”
马蹄声起,不一会儿煊寂便消失在莲姬的视线当中。当再也看不见煊寂背影时,莲姬好似瞬间失了所有气力一般跌坐在草地上,明明想反驳那个胆怯,可是却始终都说不出一个字。到底怎么了……?
双手覆面埋头于双膝,莲姬不住自语道:他说的都没错,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面对……
远处的果儿刚走近便看见这副画面,顿时停住了脚步,改为远远守着。
莲姬不知道她自己究竟坐了多长时间,只道抬起头时她已能看见苍茫寥落的昏黄暮色。不远处那棵孤零零的树也因此显得不那么孤寂苍凉,反是多了几分柔和几分温馨。她知道该放下,可是郁结了六年之久的心结又岂会如此轻易就想开放下?
果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靠近。莲姬牵着果儿的双手,自己亦贴近果儿的身子,低语问道:“果儿,我该怎么做才对呢?”
“小姐向来有主见,又何必询问果儿?我相信小姐定是有了决定的,慢慢来就好。”果儿柔声抚慰,像是在安慰一个迷路的孩子。
“是么……?”
话语随风散去,连莲姬也不知道这一问句是问得果儿还是自己。等到晚间果儿带着莲姬回去留宿的驿站时,两人被告知煊寂已先行离去,可是却留下了两名乌衣卫,务必确保将莲姬带回宫。后面三日,莲姬不让任何人跟随,独自前往那片草坡,且一坐就是一整天。果儿虽不明白莲姬是何打算,但见她不再是以往的一味逃避也总是欣喜的。
最后一天傍晚莲姬回来时,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仿若一直驱散不去的迷雾终于散了去,不再有半点困惑烦恼。直到这时,果儿方才放了心,然事情总不会一直顺着她的心意进行。便在几人再次出发后不久,随行的乌衣卫突然被煊寂紧急召回。而原因便是宫中的淑妃娘娘突遭刺客袭击。
——明天回家。若家里没网,以后就采取隔几天一次性更新。本文将会在一月底或是二月初完结,就不拖到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