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眠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试过这样累。一觉醒来,感觉她的胳膊还有两条腿都不是她的了,一动就酸痛得厉害。
东方晨曦这只坏狐狸,又小气又记仇,明明前一天才挥剑三百下,蹲马步也就一个时辰,结果昨晚全都加倍了。不就多看了几眼嘛,用得着这么公报私仇吗,更何况,她看的又不是他!
太憋屈!
“小姐,您今早就先歇一歇吧。”花玲担忧的建议道。昨晚,小姐是过了子时才回房的,一身疲惫,后来还累得在沐浴的时候睡着了。
“要不我给您揉揉吧。”
月眠有气无力的,动都不想动了。如果可以,她真想一睡不醒,常会周公,可惜,东方晨曦没给她机会。从今天开始,她不但要每日习武,连琴也要继续学习。
不过花玲的建议倒是深得她心,她现在全身酸软连站起来都难,必须要好好按摩一下才行,想了想便对花玲说:“好,你到包袱里找瓶活络油来,这样好的快一些。”
“是。”
花玲拿着药瓶回来了,利索的挽起衣袖,然后帮着小姐褪去肩上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胳膊,花玲为难的看了看药,又看了看自己小姐娇嫩的肌肤,有些不忍下手。
月眠看出了花玲的顾虑,可待会她还得学琴,她不能拖着一身酸痛去练琴,便出言鼓励她:“待会儿用点力气,不然药效出不来,放心,我撑得住。”
这下花玲的顾虑少多了,“那······那小姐您忍着点了。”将药油倒入手心搓热,覆上月眠的胳膊搓揉起来了。
花玲的手劲儿大,即使控制了力道,还是揉得月眠嗷嗷直叫,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此刻,她多想天上下来一道雷劈死那只装模作样的臭狐狸啊。
好不容易才熬过来,月眠稍稍动了动胳膊和腿,感觉好多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酸痛无力。幸好当时从郡王府里顺走了不少药材药丸。上等货效果就是好,连味道都比普通的好闻多了,淡淡的带着一股子白兰香。
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经大亮了,月眠匆匆用过早膳,抱着琴出门去。边走边得意的想:东方狐狸平日总鄙视自己娇气,经不得折腾,今天她就要向他证明,她也是个吃得苦中苦的人上人。
含烟水榭不大,建造在水舞含烟最里侧,水榭不大,是一座两层的小阁楼,旁边有个小湖泊,早晚雾大,远远看去烟雾缭绕,所以名为含烟水榭。这里是晚倾歌的私人地方,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而且离前面地花厅还隔了几重门庭,因而十分清净。
月眠住在阁楼上,视线开阔,所以她当走出了前堂就看见东方晨曦在阁楼下的花园里,正与他身边的晚倾歌谈笑风生。
洛水的气候比上京更冷一些,还能嗅到春日的气息,院子里各色花朵争芳吐艳,满园春*色,煞是热闹。
二人漫步庭中,东方晨曦薄唇轻扬,侧着脸倾听着晚倾歌说话,眉目间带着难得一见的柔和。晚倾歌半掩菱唇,温声软语,两人举止亲昵旁若无人的谈笑着。
男子谪仙之姿,女子绝色倾城,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二人穿着同色的衣衫并肩同行,远远看去仿佛一对神仙眷侣,衬得满园芳华失尽颜色!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
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玉人儿。
月眠愣愣的看着庭院中那一双壁人。很久以前她曾经想过,世上会有哪个女子能跟东方晨曦相配呢?
原来不是没有。
原来,倾城之色真的无人可挡,就算是清冷如月的谪仙也甘心为她沾染尘世间的温柔眷惜。
月眠抱着古琴的手紧了紧,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涩意。本想跟他们打个招呼,可是,眼前这一幕太过耀眼,生生堵住了她的声音,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她明明知道,两人不过是朋友,她也知道二人不过叙旧而已,可她却无法压抑满腔的郁意。
她,这是怎么了?
月眠压下心中翻滚的思绪,转身,狼狈而逃。
回到房间,花铃还在忙着给她整理床铺,看见小姐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吓了一跳:“小姐,您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身体不舒服吗?”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上上下下检查个遍。
“别忙了,我没事。”
“那您怎的又回来了?”不是说早上要跟东方公子练琴吗?
“师傅他······”月眠咬了咬唇,随即轻松一笑,“他现在没空,我待会儿再过去。”
“哦。”花铃见她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也不敢问太多,安静的将她的琴放回了原位。
月眠好歹从刚刚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了,心中懊恼有之,窘迫有之,但更多的是心惊。
为何看见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介怀?
为何他对别人笑得温柔的时候她会觉得很刺眼?
为何·····她要落荒而逃?
回忆当初,从他们相遇那一刻开始,东方晨曦就彻底进驻了她的生命,短短一年,他已经成了她回忆里最明亮的存在。
她穿越而来,最快乐的时光是在纷雪居跟他学琴的日子。
她准备舍弃身份,逃离郡府的时候,最大的遗憾是没能与他再见一面。
就算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最想看到的人,还是他。
他的云淡风轻、他的玩笑捉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楚。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月眠白着脸,一双小手紧紧的捂住脖子上挂着的避尘珠,珠子发出莹莹白光,隔绝了一切尘埃,也隔绝了杂乱无章的思绪。
其实,她早该明白,自己动心了。
作者君:其实小月儿就是看见师傅大人跟个绝色美女在一块聊天聊得很嗨皮,吃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