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沐桦偷偷的溜到吴用的帐外,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俏丽的眸子瞪着帐帘,纵然眼珠子瞪出来,也不能将帐帘给瞪出个洞来,心中比唱了忐忑还忐忑。
沐桦已经自己想了半天了,把要说的话一句句写到纸上,然后开始背,直到背的滚瓜烂熟,还是不放心便又写到手心上,心里狠狠的想着,这要是再说不清楚,我就找快豆腐一头撞死。
这才来到吴用帐前,瞪着白色的帐帘,慌了,沐桦也算是果敢之人,杀伐决断不让须眉男儿,可惜人世间就是这样一物降一物,沐桦一咬牙,一狠心,还是明天再来吧。
转身就要走,耳边传出声音,“学究既然想到了,贫道也无需多说了。”是公孙胜。
“道长何出此言?有话但说无妨。”帐中的军师白衣临风,仿佛是白莲静静开在佛前,眉睫间秋意微寒,竟让人觉得有些荏弱。
公孙胜一身道袍,清逸不凡,目光却是俯视众生的慈悲“学究,你身上杀气太烈,早晚伤人伤己。”
“我知道。”吴用微微垂下眼帘,不急不缓道“只是……”
“只是,似学究这般心思深敛,只怕不痛则矣,痛则要痛入骨肉。”公孙胜截下话茬,却闭上眼睛,看起来很自信,又好像很迟疑。
有些人,无论说话或做事,都一定会有他的理由,有时候,乍看还真以为没什么特别的因由,但多过些日子,再发生些事情,多走几步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已料到有这一步、这一着、一天的了!
这种人,深谋远虑,眼光远大,城府深沉,可也是注定的,一个字——累。累身,累心;累己,累人。如吴用,如公孙胜。
沐桦不知他们再讲什么,但也知此时不便打扰,往后一踏步,却踩折了地上的枯枝,发出轻微的响声,只觉眼前拂尘晃过,脸颊传来丝微辣疼。幸得公孙胜没有使力,否则,她的脸便是要毁了。
沐桦手抚辣疼的脸颊,疼得直呲牙咧嘴。
“你怎么躲在外面?”公孙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便被他拉进帐中。
沐桦瞪着茶褐色的眼睛,抿着唇,也不知该说什么,该死的,这被拂尘抽中的脸颊怎是越来越疼了。
公孙胜瞧见她左脸颊丝丝红印,不禁心疼起来“很疼?”
沐桦“恩”了一声,僵硬了后背眸光略微游移,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走。
公孙胜看了看她,似乎明白什么,轻轻的道了声“自作孽。”径自便往外走。
帐里彻底安静下来了,吴用纤长的手指轻轻磨蹭着光滑瓷杯。茶气渺渺。
“怎么有事吗?”吴用看着沐桦窘迫的模样,皱着眉。他皱眉的样子很好看,清雅俊秀,先开了口。
沐桦还是非常没出息地,心跳加速。
沐桦抿了抿唇,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从他脸上寻出什么端倪,“军师哥哥,我不是希望你不来……我的意思是……”沐桦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背熟了的,我还是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吴用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等她说完整那句话。
沐桦见他淡然的模样突然有些心虚,额头已经滋滋冒着冷汗。说的话更是结结巴巴,低头想看手心里的小抄,竟然因为手心出汗模糊成黑漆漆的一团“我是怕……你……你……那晚……”
“我没生你气。”吴用淡淡的道。
沐桦抬头,望着如水月华下,吴用清亮无比的眸子,怔了怔,仿佛是一勾新月临水,清到了极致,秀到了极致。
哪怕他性情寡凉,我如斯知足。
走出营帐,漫无目的在营寨中晃荡,公孙胜站在校场上临风而立,湛蓝的衣角在月光下拉出茕孑疏瘦的影子,轻风下恍恍惚惚地摇曳,眸光如濯,衬着他出尘的面容,欣长的身材,很有那么点超凡脱俗的味道。
“公孙。”沐桦不知为什么竟唤他的名字。
公孙胜回头仰唇一笑。
公孙胜小心的把细白的药粉撒在她伤口处,沐桦还是疼得要牙缝里轻微的呲出一声来。公孙胜蓦地停下手中上药的动作。
“忍忍。”公孙胜轻声道。
沐桦拎着个酒坛,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酒是烈酒,滑过嗓子眼,烧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酒气微醺,转移疼痛的感觉。
上完药,沐桦看着公孙胜干净漂亮的脸,淘气的伸手在他的脸上抹去,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看着她手心黑漆漆的墨迹,公孙胜皱起眉“这是什么?”
“小抄啊,本来应急用的,却没想到化了。”说着她不死心的还想在他脸上抹花猫。
却奈何挣脱不开,“別淘了。”他认真地看着她“你当真喜欢吴用?”
沐桦点头如捣蒜,瞪大眼睛,好让他看见自己眼睛里的真诚。
公孙胜淡宁的眸光中,清晰的倒映着她颊边展露的笑,颜。浓浓的酒香萦绕上鼻息,近在咫尺,几乎能感觉到那人呼吸时温热的气息扑在面颊。
“公孙。”沐桦眨了眨眼睛,奇道,“你的脸很红。”
“许是醉了吧”公孙胜突然笑道。
“那就别再喝了。”沐桦从他手里接过酒碗。
“好。”公孙胜顺从地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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