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欢天喜地烟雨楼一瞬间鸦雀无声,人人自危。几十个侍卫严肃的站成两排,中间岑文本紧步的迈了进来。
早已经有楼下的姑娘上来报告,在屋内的老鸨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又有姑娘催着报上来,说侍卫已经开始四处搜索,老鸨却是心下一狠,当即叫来抓住李子云的几个男丁,打算诚心诚意的负荆请罪。
但就在这时,后一个上来禀报的姑娘突然大胆的叫停了正准确去按此行事的人,面对惊愕之色的老鸨说,“烟雨楼这次看是惹了不小的官司,即使把那几个男丁都杀了,也未必这烟雨楼就会平安无事,以起起大胆说…”
这个自称起起的姑娘话到一半,却是有意打住。
“以你说什么呀?快说”老鸨明显着急。
“以我说,不如让楼下的人找不到这姑娘,此事是否与烟雨楼无关也就死无对证”
法虽然是妙法,但万一露了马脚,别说这烟雨楼不保,就是自己这半生烟花的老命也得跟着玩玩。但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李子云,老鸨只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却也下了决定,心想莫怪自己狠心,只是来的不是大夫却是你家公公。
当下屋内的几个人把气息薄弱的李子云用着棉被一捂,然后按了一把床头的只有老鸨和几个知心姑娘知道的机关,这床便向里侧一番,李子云就顺势滚落了下去。
这机关不过是烟雨楼为了躲避官府查房,藏汉子的地方,没想到这次派上这么重大的用场。
事情办好之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恢复了平静,那个叫起起的姑娘面色从容打开了房门,看见二楼的兵士正一点点多出来,房间一个一个的被推开搜查。
镇静了下表情,起起走出房门,后面跟着一个王妈和两个抬李子云上来的男丁。老鸨面色除了一些被压抑住的紧张,还有伪装出来的对烟雨楼无顾被搜查的愤怒。
老鸨到了楼下,看到站在厅中的岑文本,马上端着半个笑脸和半个嗔怪的表情上去,“不知道我们烟雨楼犯了什么罪过,惹这位大人前来搜查”
老鸨看来人神色气质非是一般的小官,不敢轻易埋怨指责,只好看着岑文本的脸色说话。
“把你们的姑娘都叫出来,老少杂役一个都不能少”
一直站在岑文本旁边的一个侍卫说,“这个…”老鸨面露不甘。
“这个那个什么,在不叫出来砸了你们这烟雨楼”
“是,是,是”老鸨赶紧吩咐所有烟雨楼内的所有的人都到大厅内。
不一会儿,烟雨楼的大厅挤满了男女老少,上上下下站了大半个厅堂。
岑文本一个个的看过去也不见李子云的身影,正在疑愁间,却见一个郎中跟着一个男丁从门而入,看到厅内情景,正慌忙退出去,没想已经被侍卫看见并喝住,领了上来。
“这烟雨楼有姑娘生病?”岑文本表情难以捉摸却语气缓和的问向老鸨。
老鸨犹豫了一秒钟,马上拉出身边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说,“就是这位姑娘,这可是烟雨楼的头牌,最近不小心得了风寒却总不见好,才去请了大夫”
岑文本看眼前姑娘确是肤色苍白,身体有不健康之症,便也没有多问,老鸨内心舒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上上下下搜索房间的侍卫个个的回到了前厅,却都报说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岑文本不知道对这个结果高兴还是不高兴,总归堂堂丞相家儿媳并没有出现在这烟雨楼,唤了侍卫便从烟雨楼离开了。
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林倾儿依然在内堂等着,以及留在内堂的岑夫人,一主一仆就这样各自愁心着,一下午也没个话。
看见岑文本回来,岑夫人马上迎上去,问可有结果,岑文本摇摇头。岑夫人一点希望之光的脸马上又愁容满面。
林倾儿听了之后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但想到岑文本说过是跟一个丫鬟一块丢的,于是请求见那丫鬟一面,岑文本在找李子云上面已经感觉山穷水尽了,遂答应她去见小玉。
此时的小玉已经在房间一天没出门,一直心情郁结的在地面坐着,晚上的时候看见有人推门进来,忙站起身。
昏暗的光色中,看这人脸色熟悉,近了发现是林倾儿,当即高兴的喜极而泣。
关上房门,待两个人的情绪恢复平静,林倾儿说起李子云的事,小玉便把所有的经历细细的讲了出来,未了,还不禁感慨,岑老爷菩萨心肠收留了自己,却在自己手中出现了这样的事,真是觉得很愧对。
林倾儿听小玉说了李子云的经历,又知道烟雨楼一直就没有打算放过小玉,想到李子云被误抓去烟雨楼的可能性很大,只是烟雨楼发现抓错了人,为避免更大的麻烦不敢声张罢了。但若真是这样,小玉也间接的成了这场遭难的罪魁祸首。
这样想着,林倾儿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推测说出来,小玉看林倾儿似乎有难言之隐,便央求她有话便说,不要顾忌自己的感受。林倾儿看小玉如此真诚也便把自己的想法端了出来。
林倾儿的推测不免让小玉觉得这也是个很大的可能,当即更觉得自责,但事情也变的更加为难,如果岑老爷知道这样,自己这丫鬟是当不下去了,如果遇到不好的人家,小命没了也很正常。
两个人犹豫了一阵,最后小玉做了打算似的先开口,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岑文本,若不是这样,李子云恐怕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林倾儿感叹小玉的顾全大局,但事到这一步也没得选择,只保佑李子云平安无事,或许小玉可以以功抵过。而那岑文本也是福善之人,不会随意把李子云生死之事迁怒小玉。
晚饭之后,岑文本因为身体不适又奔波了一天已经回房休息,林倾儿和小玉双双来到岑文本房间,跪下说了两个人的关系以及自己的推测,并请岑文本再去下烟雨楼。
岑文本听着这两个丫头所言,不免觉得两人善良而且大胆,但也诧异李绚送来的林倾儿竟然是这么个遭遇,但可以安心林倾儿至少不会是自己的敌人了。
正准备派几个得力的侍卫去烟雨楼搜查,却看见岑樊提着劳累的步伐推门而入。
“爹,找到子云没有”岑樊满脸疲色的问道。同样说了一天奔波的结果并无所获,正想跟岑文本商量下一步的行事计划,却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林倾儿和小玉两个丫头,不免有些惊异。
“樊儿,这个是从李府中李公子新送过来的丫鬟”
之后岑文本便是林倾儿这丫头的想法细细的告诉给了岑樊,岑樊一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尽管这个可能多少让这样有头有脸的家族感到耻辱,但毕竟找到人才是正事。岑樊看了眼林倾儿,却刚巧眼神清明的望着自己这边,显然是在等待答案。
“爹爹说有道理,孩儿现在是需要去烟雨楼再去找子云,只是不要大动干戈,暗里就好”岑樊把眼光从林倾儿身上抽回,对着岑文本说道。
岑樊所说的暗里,就是派几个人装扮成去寻欢客官的样子,偷偷的去烟雨楼暗自打探。这样烟雨楼的秦妈妈就不会有什么防心,事情就会容易些。
岑文本想这也有道理,便把这问题交给了岑樊去办。岑樊答应了一声是退去。
几个能飞檐走壁的侍卫装扮成公子哥们的样子,岑樊拿了一块印有官印的府牌,以防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