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各怀心态,一厅的人同时沉默了,
“起来说话”
终是李元则这一家之主破了这尴尬氛围。
坐在一旁的李夫人现在还是一脸不快的表情,心里想想念念的都是女儿李子云。昨儿因为天色太晚,女儿体力不支,跟着李元则回去后没跟自己说几句话就因为困乏难当躺下休息了。但从李元则口中却意外得知,前前后后自己的女婿女儿都是跟着这林倾儿到自己的府上来,对她有意见和怀疑也在情理之中。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非要把她招到府上,但看了林倾儿这一面的装扮,终究是压不住这口气,心中认定这丫头见风使舵,想好了攀上自己的府门,心中不免轻蔑,
“这身衣服,还挺新鲜的,看来在相府做下人,这服装都非比寻常人家,只是我们府中可没这个规律,不知道做下人亏不亏得了姑娘”。面对着站起来的林倾儿,李夫人把这酸话倒了出来。
林倾儿一听就知道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府中的女主人说起话来,弯子绕的跟个市井的升斗小民一个样。
“谢夫人过奖,这些还都是李公子让奴婢穿上的,奴婢只是个下人还不好违抗”
李夫人本来之是泄泄口头之气,但见林倾儿如此回复,才知道做李家的儿媳只是李绚的一厢情愿。话虽没错,但那不卑不亢的劲,难免显得理直气壮,李夫人还是咽不下气的斜眼瞪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看也不看李绚的说道,
“绚儿,这么倔强的丫头你收服的下么?”李夫人也不想让儿子过于不好看,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向来做事也没有拘束限制,这些年也由着他惯了,便收了点心气。
坐在下面的李绚早已经心急如焚,来不及插口,见李夫人问,赶紧起来说,“娘,倾儿这衣服我我让下人给她穿的,也是为今天见您图个喜庆,望母亲不要见怪”说完便自动的打住,知道现在不能替林倾儿说太多话,只能让母亲更加不快。
李绚瞅着林倾儿却还是满脸平静的泰然之色,仿佛刚才母亲的话没听见似的,突然担心这丫头是不是心里头扛上了,表面上才一时间风平浪静,怀着忐忑的心情在侧椅上坐下。
坐在上面的李元则却一直没有说话,知儿莫若父,看着李绚为林倾儿的着急样,在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儿子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林倾儿作侧室不错,昨晚的纠葛虽然表面上众口一词,不过是当着他的面子********。自己回去经过一夜的思考,想若是岑樊和林倾儿之间真有什么过分的行为,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一个遭难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李子云。若是自己儿子喜欢她,收她做了小房,也不失为两全其美之举。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在这样的豪门人家还真不算什么事,况且到现在李绚只有一个从皇宫里取来的正妻,但却无奈李绚并不甚爱这个处处刁酸的正妻,可毕竟是皇室贵胄,喜不喜欢都要好好养着,伺候着,这也是李绚常在外面寻花问柳的原因,若是李绚真喜欢林倾儿,也希望林倾儿能收收李绚的心性。
“绚儿,有什么就直说吧”
李绚听得父亲问,就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了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娘,我知道爹娘对林倾儿有些误会,但儿子喜欢她,想收她做侧室,还请爹和娘成全”
一句话郑重的像念出来似的,说完,一个响头叩了下去。
“混账”随着这个响头一起响起来的还有李夫人大怒的声音。
李夫人原本以为儿子只是没事搞些花哨的玩意,没想到这次竟然是真格的。
“我们李家不会收一个下贱之人做儿媳”
李夫人刚一句话没有发泄完,又加了一句。
“李夫人生来尊贵,但也不能因此侮辱生下来不如夫人尊贵的人”林倾儿还没有从被李绚的刚才坦白之言吓到的心情中缓和出来,便被李夫人的一席话激起了压抑的怒气,但还是不想与这长辈太针锋相对,把持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李绚没想到从小疼爱自己、无事不应着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如此反应,一下子呆跪在地上,忘记说话,也忘了起身,表情冷静却木木的转向林倾儿。
但却没想到,林倾儿刚才还火气满满的表情只一会的功夫却也消退了,现在没事儿人似的,本来李绚请求说让她做这府中的儿媳,自己还心里担心,万一这二老同意,自己该怎么拒绝,现在李夫人虽然出言伤人,但多少替自己解了围,于是也笑说,
“李夫人放心,这儿媳,林倾儿还是万不肯也不想做的”
这句话回答的不仅是李夫人,更是李绚。此时李绚听得林倾儿所言才从刚才对母亲的意外中清醒过来,面色突然变得难看,本来看她穿了自己特意给她的衣服而来,以为事情会有缓解,没想还是这个样子。
但李夫人听的林倾儿此话,倒是觉得这丫头还算识趣,哼笑一声坐在坐上,
“这就好,做下人就应该有做下人的样,不要有超越伦理的非分之想”李夫人把话说到这份上,算是为自己以后也不会接纳林倾儿作自己儿媳做了伏笔。在她眼中,若不是儿子李绚坚持,恐怕这下人也容不得她做。
李绚没想事情会变成如此僵局,现在恐怕自己只要说一句话,后果就会不堪设想。自己不管在外面怎么样,但还算是个孝子,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和父母闹翻,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直未发言的李元则。
李元则虽然有意向着自己的儿子,但理解自己夫人只是替病怏怏的女儿讨公道,恐怕也不是好说话的时候,思筹一下便是话题一转,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绚儿,明日皇上要亲自召见你,可能关于状元的事,具体事情也没有告诉老夫,你准备一下,瞅着这机会让皇上给你指派一个喜欢的官职”
说完这些无关的话,便对着站在厅上林倾儿说,“你且先待在绚儿房中做丫鬟,会有才儿交你一些绚儿平日里的喜好,暂时下去吧”
李元则有条不紊的吩咐好,仿佛对刚才一切的是是非非都没看在眼里。
李绚看父亲这吩咐没有一点偏袒,但终归是同意林倾儿在自己房中做丫鬟,虽然没能如意,但至少没有弄的不可收拾。李绚知道父亲已经是向着自己了,便答应道,“是的,父亲,孩儿会好好准备”
看着李元则和满脸尤且怨色的李夫人一起下了厅堂,转身对林倾儿道,
“才儿是我房中一个丫鬟,你且暂时与她一起学着点”李绚有意说暂时,是想林倾儿知道这话中的意思。没想林倾儿却中规中矩的躬身答了一声是,便要转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