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玉没有忘记,除了这个美男子外,这里还站着一个冷冰冰的杀人机器。
转头向一旁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漆黑的剑眉,斜飞入鬓,双眸虽冷凝,却炯炯有神,干净清爽的衣着,配着那刀斧雕刻的深邃面庞,给人一种沉稳有力的气势,卓尔不群,顶天立地。
如果他刚才,没有用手中的长剑指着自己,那她一定会大加赞赏一番,可惜,再俊朗的面貌,她也不会对曾威胁自己生命的刽子手有半点好感。
转过头,对着池子里的美男鞠躬行了一礼:“这是对我走错路,打扰二位的雅兴所表示的歉意。”
美男没有应答,继续等着她的发言。
没反应?皱皱眉,继续道,“虽然我擅自闯入这里不对,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也并未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天大的秘密,我都能烂在肚子里。如果你们因为担心事情被揭穿,从而杀了我的话,那你们就是罪上加罪,朝廷是有法度的,容不得你们肆意妄为。”
两人越听越迷糊,连不苟言笑的令狐枭,也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她讲的这一串乱七八糟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不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出来,大家都没有面子。
她好歹也是受过二十一世纪开放式教育的新新女性,不会歧视有断袖之癖的人,但如果性命收到威胁的话,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美男见她一脸义正言辞,不由得笑出声来,傅年玉有些尴尬,她是不是会错什么意了?
“你在想什么?”美男突然从池子里站起来,晶莹的水珠顺着光滑如玉的肌肤滴落,她下意识想要闭眼,却觉得那样太没有骨气,他一个古人都不怕露点,她一个现代来的人,还怕他以身相许强迫自己负责不成?
等美男完全上了岸,才发现他其实并非一丝不挂,重点部位那里,蒙着一块明黄锦缎,正好遮住大好春光。
他慢慢走向她,以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上,被他踩出一滩滩的水渍。
男子在她面前停下,好看的眼睛闪着柔和深幽的光泽。
他抬起一只手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四目相撞,他眼中那抹沉幽越发浓重了:“好美的姑娘。”
这个动作,这种语气,这些内容……傅年玉心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算是被调戏了吧?
可调戏这种事情,由眼前这般清雅出尘的男子来做,好像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如果换做是花书阅的话,应该会比较逼真形象,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天性嘛。
男子正等着她露出悲愤亦或是羞赧的表情,谁料她竟平静地看着自己,眼眸深处,还隐约藏着一丝淡淡笑意。
他颇为不解地转向一旁的黑衣男子,问道:“令狐,小花不是说,只要这样调戏女孩子,她们就会害羞吗?”
令狐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恭敬地回了一句:“属下也不擅长此道。”
“噗!”傅年玉忍不住笑出声,捂着肚子,两只眼睛弯得像月牙。
男子怔怔盯着她瞧,黑白分明的眸子,如镜花水月般飘渺。
只一眼,便无法从那双好看的眼睛中自拔,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她竟突然生出坏坏的邪念,身子向前一倾,只听“咚”的一声,男子便被她压在白玉石躺椅上,单手撑在他的身侧,眼角斜斜飞起,一只手挑着他的下巴,语调轻佻:“一看就知道还是个雏,想学调戏姑娘,那找我啊,我绝对会是个好老师的。”
“雏?”男子大睁着眼,似乎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什么是雏?”
“不明白?就是处男。”她手下用力,在他白皙的下巴上捏出淡淡的红痕。
男子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眼中竟也盛起了笑意:“你很会看人。”
会看人?那就是猜得没错咯?“你很漂亮,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漂亮,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好不好?”
“楚容。”
“楚容?嗯,好名字……只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身下的男子一味的笑,从温泉中带出的湿淋淋水汽,全部被吸收到了傅年玉的身上,她不爽地扭了扭身子,没想竟将那男子胯间的明黄锦缎,搓开了一角。
她有些讪讪,想也没想,一手帮他提着缎子一角,若有所思地问:“你姓楚,那……你是皇室的人?”
男子点了点头。
“我记得……南阳国的皇帝,似乎就叫做楚容,是我记错了吗?”她开始在记忆中搜寻,企图找出一个有用的讯息来。
“没有,你没有记错。”男子的声音,好听得似要酥到骨子里,傅年玉却像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只有冷意从骨子里面泛滥而出。
明黄的遮羞布,散在岸边的绣龙长袍……
她是不是……闯大祸了?
慌乱中想要爬起身,却脚下打滑,还没等站起,就重重跌回去,身体之间的摩擦,将那块明黄锦缎,又搓掉了一个角,眼看晃晃悠悠就要掉下来,傅年玉急忙弯身,两手按在男子的胯部,就这样将那缎子维持在原来的部位上。
额角有汗滴下来,刚想抬手去擦,却想起自己现在是不能松手的,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冷,汗水竟如瀑般滴滴往下落。抬头冲美男皇帝晒然一笑:“误会,完全是一场误会。”
楚容任由她以一副令人遐想的姿态蹲在自己的面前,借着昏暗烛灯,瞧见她脸上汗水淋漓,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一拂,收回的时候,手指尖刚巧不巧地擦过她的嘴唇,傅年玉一抖,霎时间,脸颊“腾”地就涨红了。
楚容定定瞧着她,忽而开怀一笑:“原来,调戏女子,当如此作为才对。”
调……戏?去他娘的调戏!她哪里是因为他那随手一摸而脸红,明明是一不小心视线放错了地,在那黄段子中间瞄了一眼,看到一个鼓胀……
耳根热热的,鼻子有些发痒,似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流出来了。
两手一摊,闭着眼睛就向后跑,拐过一丛桂花树,鼻血就和着汗水哗啦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