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慢而快速地流过,那个男孩的声音由震耳欲聋变作微不可闻,由生机勃勃变作气息微弱,流尽最后一滴血后变作全无声息。
一缕白烟在不知名的作用下从男孩的骨架上飘了出来,轻若无物地飘向了上手坐着的玄天。
唐安心中大急,拿白烟正是男孩的魂魄,若是被妖尊吃掉,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叮铃,叮铃。”救了唐安一命的铃声再次响起,听到如此清脆悦耳的铃声唐安觉得这些日子心中的阴郁顿时散去了大半,全身说不出的舒爽。
男孩的魂魄受到铃声的牵引竟挣脱了玄天的掌控向唐安飘了过来,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大殿内众妖,不禁哗然。居然有人可以从玄天大人手中抢魂,着实不可思议。
被众多的或红、或白、或黑的眼睛盯着,唐安不由向后缩了缩。
“呵呵!不想这鲜嫩娃娃还有宝贝。尔等不防各施所长,若有谁得了这宝物便归其所有可好。”玄天看了唐安一眼,温文尔雅地笑道。
一名穿着铠甲的士兵从殿外进来单膝跪地道:“启禀尊上,虎将军到了。”
玄天正色道:“有请”
“是”那兵士起身退下后,一名身着幞头袍衫儒雅将军走了进来,这名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唐安的义父阮籍。
阮籍向玄天行过礼后,才笑容满面地对唐安道:“吾儿多年可好?”
唐安与阮籍夫妇感情极深,多年未曾见面,又是在这等无助的情况下遇到阮籍,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些小女儿态。她离开玉案张开小手跑向了站在殿中笑得温暖的阮籍,被抱起来后揪着阮籍的衣角不撒手。
阮籍向玄天弯腰又行了一礼后才笑道:“尊上,小女多年未见,内子必定万分想念,不知可否允臣先行归家,一叙天伦。”
玄天并未多做考虑,直接点头道:“将军此次平乱有大功于我妖界,想要接回女儿也是人之常情,本殿岂有不允之理?”此话一出殿上原本有些骚乱的众妖再也无人出声反对,全都成了锯嘴的葫芦。
“只是虎将军何时有了这般可爱标志的女儿怎不曾早日带来与大家一叙,若是早些带来,也不至有今日之事,若是小姐有半分损伤,让本殿情何以堪。”玄天边说边用手指敲打桌面,面上的神情也高深莫测起来。
“吾儿早年遭一劫,形体尽毁,不得已只得重新轮回转世,天之大幸,拙夫妇竟能找回佳儿,在叙父子亲缘。本应小心看护,却不想孩儿被人间道士夺取,从此再无下落。今蒙尊上垂怜,允我一家团聚,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尊上大恩。”阮籍说着放下了唐安,拉了她的小手一起向玄天行礼。
“呵!将军不必多礼,既如此,快快回家团员去吧!”
“多谢尊上。”再行一礼,阮籍抱起唐安走了出去,及至殿外,他才架起妖云向将军府飞去。
“夫人快瞧谁来了?”阮籍人未到,声先出,爽朗的笑声让他儒雅的外表增添了一份豪迈,更加的可亲起来。
阮夫人正牵着玖儿站在门口,闻声惊喜地抬头看了过来,见是唐安眼圈立刻就红了,只见黑影一闪,人已来到唐安旁边。抱着有效的唐安,阮夫人哽咽道:“我儿受苦了!”
“娘亲,孩儿很好,只是年纪幼小,不方便出门,很是想念你们。”唐安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还有我呢,姐姐还记得我吧。”
唐安脱开阮夫人的怀抱,仔细打量玖儿,他已完全化为人型,正是七、八岁幼童的样子,恰巧与唐安一般大小,两个人站在阳光下金童玉女一般。
“玖儿长大了”唐安爱惜地摸了摸玖儿的头发,笑得温暖如春。
阮籍牵过阮夫人,柔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如今我们一家团聚,可要好好庆祝。”说完就带头向府内走去。
早些日子阮夫人已经得知阮籍今日回府,早已命下人将房舍打扫干净。如今将军府内处处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花木扶疏间更有许多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别有意境。
唐安一家围坐正厅的圆桌之上,桌上诸般美食正散发着幽幽香气,沁人心脾。
阮夫人为唐安夹了一筷子粉蒸肉,玖儿有样学样也急忙为唐安夹了他自己平时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唐安会心一笑,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菜,还未消灭完碗里又添了其他的吃食,不一会便堆起了小山。无奈地看了小山一眼,不愿违背家人的好意,唐安只得努力于小山奋战,结果是唐安吃撑了。
饭毕,唐安拉了阮夫人的手,玖儿扯了父亲的手,逛起了将军府,顺便消食。
走了一段,阮籍观察了唐安一阵开口道:“安安可是练气中期,小小年纪便有此修为,非寻常人矣。”
唐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毕竟是从出生前就开始修行了,总是要比寻常人快些的。”
阮籍点了点了头,语重心长道:“切记不可怠惰,亦不可自恃修为沾沾自喜,岂知天下如此之大,能人异士不知凡几。我儿应谨慎自持,修身养性,以求大道。”
“孩儿谨遵爹爹教导。”唐安拱手为礼,小大人的样子逗笑了阮夫人。
“不知爹娘因何故,来到此处?”
“当日晋城大旱,久久不曾降雨,吾等不得不往附近最大的泉水处取水,不想却遇到青云之人,吾与你母亲道行低微,被他们围攻捉了去。却也因祸得福,来到这妖界之中。尊上欣赏你父亲资质绝佳,特准为他打开秘境,你父亲在秘境中呆了三年,出来后不但修为大涨,更是习得一身好武艺,各种术法也是练习地如火纯青。半年后恰逢妖魔大战,连立军功,被尊上封为抗魔大将军。”说道这里阮夫人神色复杂地看了阮籍一眼,随后又骄傲地笑起来,“现如今玖儿也有了练气初期的修为,又找到了安安,娘亲死而无憾了。”
“夫人,孩子孩子旁边呢?”阮籍拍了拍阮夫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