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亭里坐了没多久,玉棠就被一位公主府的侍女请回了浩淼亭。原来是宴会要正式开始了!
此时所有受邀的夫人小姐们都被集中在浩淼亭,玉棠进去后还看到了卢端蕊,她正坐在一名********的身边很是乖巧。转过视线,玉棠很快找到了大太太一行人,见她身边还留有一个座位,便悄声的走了过去。路过大太太身边时,她趁机看了玉棠一眼,对玉棠的单独行动给予了极大的不满。
收到信号的玉棠心里腹诽,没人和我玩,还不准我自己呆着呀?有没有人道主义精神呀?哼,不理你,变态老妖婆!
这些女眷们在经过之前一番的交流后,也许对玉棠这个异类也失去了兴趣,所以已经很少人对她投来奇异的目光。只是偶尔几个不认识的小姐会回头给瞪她一眼,以此表达她们对玉棠过分出色的容貌的嫉妒和不满。
正当浩淼亭里全都安静下来时,亭外一道尖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康平公主到!”
那么尖利,想必是太监吧!玉棠一边跟着大部队起身跪下行大礼问安,一边想着刚才的声音。
只听得亭里接连走进一批人,待脚步声停歇后从上面传下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平身。”
众人皆答“谢公主。”
玉棠起身后才得以看清坐在主位上的康平公主的真面目。虽然姿容平凡,但一身的贵气却是在场的夫人们都难敌!她脸上带笑的快速扫过场中每个人,经过玉棠时,玉棠明显的感觉她停顿了一两秒才移开。
“各位都坐吧!本宫今日邀请各位前来也是为了找个由头热闹热闹,还请千万不要拘束啊!”
有了这样的开场话紧张的气氛果然缓和了不少。
这时,只听公主又接着道“本宫去年办金莲宴也只是一时兴起,所以请的人并不多,没想到效果却出奇的好!算了算,竟有四家都订了亲!就连太后和皇上听了都夸奖本宫做得好。所以,本宫今年可是下了大力气办!”
话说到这儿,康平公主自己乐了,“今年咱们的规矩可要大变样了!评委就是在座的众位夫人,当然啦,还有本宫。比试分为琴棋书画四项,只要在场的各家小姐都可以报名参加。只一个要求,就是书、画这两项必须都要以莲为题!不过,在这之前,所有的小姐们还有一件事必须先做。”说完停顿了一下,惹得底下的夫人小姐们窃窃私语,只见她两只手“啪啪”两声,就见四个婆子抬着一个大浅铜盆从亭外走了进来。众人见了大感莫名,就在这时,坐在上首的康平公主适时的给出了解答。
“所谓金莲会不能名不副实,所以,不管是否挑战另四项,在场的小姐们都要先走进这个铜盆,它里面装了墨汁,盆外摆有白纸,当你走出铜盆踩在白纸上之后,就会留下金莲足迹。就是这样!如果琴棋书画四项最后无法分出高下,那么就以之前留下的金莲足迹来决定胜负!”
话音一落,玉棠就见有不少人回头把视线投了过来。就算不看大太太,也知道她现在的脸色好不了。至于其余的姐妹们,心里也肯定会恨死了她,毕竟被拖累已是不可避免!玉棠心说,老天爷,要不要这么玩我呀?虽说她从来也没打算隐瞒这件事,可是当着几乎全京城四品以上的的贵妇小姐们,这挑战会不会大了点?
康平公主可不管玉棠心里的哀号,“好了,咱们趁着时候尚早快开始吧!”
公主的一句话,之前还坐着的众人立刻都起了座,小姐们更是兴奋地三个五个的聚在一处准备过铜盆。
当留下一张金莲足迹后,那位见过的季娘子会亲自取过来标记上名字收好。就这样一个一个的,很快的就轮到了白家。
按照顺序,玉芙过了,玉瑶过了,玉琪也过了,终于轮到玉棠了。之前的焦虑在真正面对的这一刻时反而消失了。玉棠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镇静的迈出了步伐。
那些站在周围的小姐们,看见玉棠走过白纸后留在地上的一双大脚印,绝大多数脸上都带着鄙夷。毕竟,在大齐,只要稍有点地位钱财都不会放任这种事情。何况玉棠还是朝廷堂堂三品大员的女儿!
见此,大太太的脸色更难看了,毕竟当时楚姨娘的请求是她和老太太都同意的。若是老爷因为今天的事情追究起来,老太太又是他的亲娘,那就只有自己会遭殃了!不行,现在自己在府里的情况已经很糟了,不能再出事!就在大太太苦思冥想找对策时,坐在上首的康平公主替她出了声。
只听得公主惊讶的一声“咦?等等。”
季娘子手里正拿着玉棠金莲足迹的白纸准备收好,耳边就听到了公主的声音,忙停下收纸的动作。询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把你手里的纸呈上来。”
“是!”得到吩咐季娘子立刻恭敬地将纸张递了上去,上面自有公主的贴身丫鬟接了过去,康平公主仔细打量了丫鬟手里的纸张,蹙着眉头开口问道“白大太太何在?”
大太太一听自己被公主点名了就立刻出列,心中暗道不好,看来只能什么都往楚姨娘身上推了。“臣妾在。”
“此女为何竟未裹足?”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是喜是怒。
大太太一听,只能把心里的腹稿念了出来,“禀公主,此女名唤玉棠,是臣妾夫君的一位姨娘所出,出生之时就带有脚疾,且天生体弱多病,请过的大夫都断言她的脚疾无药可医,而且也很可能活不过十岁。故其生母便声泪俱下恳求于妾身和婆婆,望能免其裹足。妾身和婆婆是看她实在可怜便应了下来。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请公主明察。”
康平公主听了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位嬷嬷。只见那嬷嬷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公主看到后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下面的大太太道“既是如此,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你也是难得的慈悲心肠!罢了,平身吧!”
听了公主这句话大太太心里总算放下了心,非但安全过关,还得了慈悲心肠的评价,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这么想着她看向玉棠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底下不光大太太放了心,就连白府其他的几个小姐高悬着的心也都落了地。经过公主这一问,反而有了澄清的作用,把玉棠这个异类和她们几个分了开来,总算不会被连累了。
这件事也作为宴会的一个小插曲很快的就过去了。不过,至于宴会之后,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