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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韦风在刺史大人那一亩三分地上暗讽刺史“百无一用”,说者痛快,听者火大,是佛都有三分火,何况刺史不是佛。
大家都是聪明人,孤独思庄也知道韦风不会做那莽撞之举;“事出反常必有妖”,当下就看看这韦风要刮什么妖风。
堂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孤独文宇和孤独芷灵都是紧张不已,孤独思庄则是寒着一张冷脸闭目假寐,而杨氏则是眼里异彩连连。
说来也煞是奇怪,孤独芷灵只和韦风有一面之缘,交谈也只是寥寥数句,但韦风却给她异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信任。
此时,在孤独芷灵看来站在堂前的仿佛是一位久经风雨、历经磨难,俊朗的外表下却透着丝丝忧郁的伟丈夫,让人感到很是安全,又有点担心!
韦风来回踱步,也许是觉得此时的气氛差不多是时候了。
韦风拱手一辑,肆意郎朗的说道:“刺史大人所说的....”
说道这里,韦风看了看孤独兄妹,又接着错口道:“大人所说的亲谏,想必大人已经知道后果了吧?!”
韦风望望孤独思庄,见其无甚反应,于是继续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草民对大人的忠贞之心甚是敬佩!”
见孤独思庄眼脸微动,韦风在心里为那些古时以死相谏的“迂腐之臣”大叹不值:
一个三品刺史都无法忍受自己受气,何况是帝王的尊严——哪能允许处处给自己难看的大臣。
俗话说:“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干部还看其他干部。”
难道这些大臣不知道《邹忌讽齐王纳谏》,难道他们还以为现在是太宗帝时代的魏征《谏太宗十思疏》,仰或是觉得自己就应该作那下一个比干?
韦风不清楚,但这些忠贞之士都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希望,他还是很希望他们留待有用之身,以图后效的。
于是又接着说道:“后世之人也许会为大人立碑颂功,市井之中也许会流传着大人的佳话,但是草民再次请问大人,大人亲谏的目的是什么?!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了吗?!”
见孤独思庄脸色涨红,不知是怒的,还是气的,仰或是又怒又气。
不等孤独思庄回答,韦风又紧忙言辞恳切的说道:“目的未达到,而累及自身,是对家人的不孝;累及百姓,是为不仁;累及亲朋,是为不义;留奸党伴君,是为不忠。试想大人如此不孝、不仁、不义、不忠,与那莽夫何异?!”
韦风说道这儿,见孤独思庄脸色更加通红,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不仅讶然一笑,继续说道:“古人云:匹夫之勇,一人敌!莽夫之勇,十人敌!然大人之勇,草民认为是:一人未敌,而累及家人、百姓、亲朋,徒留一众奸逆在人群中大肆嘲笑而已!”
“住口!”
“父亲!”孤独文宇和孤独芷灵都是紧张的大声叫道,他们不希望韦风触怒父亲,但是也不希望父亲怪罪韦风。
“老爷!”
杨氏眼里异彩练练,赞许的冲韦风点点头,而韦风也是躬身一辑以示还礼。
一方大员是傻子吗?有孤独思庄来证明。
听到夫人和一双儿女的声音后,孤独思庄也冷静了下来,怒气消了大半,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么多!他只是想效仿前人,以死相谏、铲除奸邪,刨明忠心而已。
孤独思庄闭目深吸几口气,而后缓缓睁开,转头看向杨氏和膝下的一双儿女说道:“唉,是为夫考虑不周!但是不杀那些酷吏,我是死不瞑目啊!”
原来是想杀酷吏!用的着大费周章吗?又有历史来告诉诸位。
武则天登基之初为了维护统治,大肆任用酷吏、兴检举,被诬告冤枉致死的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人数何以万计!由此看来应该大费周章。
然武则天嗜杀吗?历史再来告诉诸位。
武则天统治稳定后,任用了大量的贤臣能士,为了得到贤士,曾经“野不遗贤”,而后来的狄仁杰、姚崇、宋璟都是武则天提拔上来的。那些酷吏学问没有,有的更是大字不识一个、目不识丁,怎么来治理国家,于是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但是韦风此时不能告诉他们:历史会来证明他们都会被杀的啊!如果他真这么说了,大家一定会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最多再来一句:“历史还证明我们终会成为过去!”
但是韦风知道要杀那些酷吏也不是不可能,但只可以缓缓图之,于是又朗声说道:“草民很是敬佩大人为民为君的胸襟,至于那些酷吏,草民认为应该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孤独思庄已经放弃弹劾那些酷吏,然而不弹劾又怎么图之?!真真是大言不惭!讽劝的人是你,现在又让弹劾的人还是你!哼,本州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妙计”!
于是不冷不热的说道:“那依你只见呢?”
韦风见刺史大人如此,也不以为意,而是缓缓的说道:“草民到是真有一计,可以杀二人!”
孤独思庄见韦风言辞凿凿,感到好笑,又有些好奇,于是反问道:“既然可以杀二人,为什么不可以杀三人、四人?!”
韦风听后,随之说道:“草民早知大人会有此一问,请听草民慢慢道来!”
此时的孤独大少则是大瞪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韦风:“这疯子,好生让人担心!刚才好像做了连父亲也服气的事情啊!疯子就是疯子,不可以用常人来度量,现在还有计策杀、杀那些刽子手,听说他们可都是朝廷红人,连武室一脉的人也不敢惹他们的啊!”
而此时的孤独芷灵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聪明的她还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刚才为父亲做了一件大事,而此时正在帮父亲出谋划策。韦风的形象在孤独芷灵的心目中也越加高大起来!
“草民听闻,有司刑丞徐有功、杜景俭、李日知【1】不满酷吏久已,而酷吏也如法炮制诬告三人,然当今圣上英明,不但不听从那些酷吏的诬告,还专门召见、勉励三人秉公执法,何也?!”
孤独思庄听后冷哼一声,不作回答。
韦风继续说道:“当今圣上初等大宝,为了维护地位而采取雷霆手段,草民对此不敢妄加评论!然仍然重用方才耿直忠贞之三人,从这可以看出,圣上也知道那些酷吏的恶性,只是时机未到他们还有些用而已。”
说道这儿,韦风又在原地走了几步,接着说:“圣上历尽太宗皇帝的贞观盛世和高宗皇帝,怎么会不知道贤才能相的重要性,草民认为圣上之所以会留置那些酷吏乃是因为为了威慑那些、那些反对之人!然而当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不希望再有内乱,而国家社稷也正是需要像大人你这样的能人贤士来治理才行的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说着,韦风还不忘小小的拍下孤独思庄的马屁。
果然,韦风见刺史大人没有方才那样冷目相对了。
于是又说道:“草民之所以说杀二人,是因为此计杀二人刚刚好,不多也不少!大人请想当今让百姓深恶痛绝、恨不得食其肉的酷吏也就那么几个,如果大人都想杀,圣上第一个不准!”
说到这儿,韦风又停了下来望望孤独思庄,见他在低头冥思,于是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所以说杀二人刚刚好。既不会让那些酷吏发觉从而联合起来,也可以让他们自己来狗咬狗,互相为权为利而自相残杀!”
说完后,韦风紧紧地盯着孤独思庄的眼睛,看他有合反应。
孤独大少此时则是满眼小星星的闪呀闪,对韦风由佩服的五体投地上升到了崇拜的无以复加。
孤独芷灵也是大睁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那里眨呀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思。
而杨氏则是又开始的异彩连连,到吃惊不已,直到现在的神色凝重。
盏茶过后,孤独思庄站起身来,盯着韦风严肃的说道:“不知中正觉得刺史府可还好?”
韦风听后,怎么不知道他的意思,当下立马说道:“草民有幸来到刺史府,还未尽兴的游览刺史府的风景,望大人恩准草民继续游览。”
孤独思庄听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文宇你领着中正去吧,对了还有文宇、灵儿你们要把方才的谈话都忘了,不许都外人说出知道吗?!”
别看孤独文宇和孤独芷灵人不大,但还是很明白那些“岀计杀人”这些词的,况且父母亲也身陷其中,更不可能对外人讲了。
孤独文宇听后立刻会意的说道:“父亲我一直领着中正在游玩,没有什么谈话啊!”
“是呀!是呀!一直在玩,哪有时间来闲谈!”孤独芷灵也是忙接口道。
孤独思庄和杨氏见一双儿女如此聪明、伶俐,都会心的一笑。
“那父亲、母亲,文宇就带着中正先下去了!”孤独文宇见没什么大事了,就立马说道。
“嗯,你们去吧!”说完忽见门前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孤独思庄定眼一看是那只在弘济寺见过的白狗,也就不以为意,向孤独文宇挥挥手,示意其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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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司刑丞:是司刑寺(大理寺)的一名主审官,官衔正五品下。
起上依次是:司刑正,司刑少卿(大理少卿),司刑卿(大理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