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貌岸然猥琐男
“你想退学？为什么？”
李老师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看都不看维西一眼。
维西气哼哼的，“对，我不想在这里读书了，我要退学，你告诉我怎么退学费吧。”
“我在这个学校五年以上，从来没有听说过谁退学成功的。我劝你啊，”李老师翘起腿，点燃一根烟，仍然不看维西一眼，甚至连眼神都不落在维西身上：“就在这儿呆着吧。好好儿学，我还是很欣赏你这个女孩子的。”
维西生平最讨厌这种别人跟你说话却根本不看你，那是一种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藐视的姿态，仿佛跟你说上一句话，看你一眼都侮辱了他自己。她怒：“那我今天还真的要试试，看你这学校有多黑。”
“有句话说得好。”李老师扔了手机，“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我们学校从来没有黑过任何一个学生，这一点，你可以自己去问一下，你看看究竟有哪个学生被我们黑了。”
“你面前坐着的不就是一个？”维西冷哼，“我不想跟你扯这些，你直接我告诉怎么退学就好了。”
“那好吧，看样子是说不动你了。”李老师心中暗恨面前坐着的女人，矮矮胖胖的，一点也不可爱，而且居然还是这么难缠的一个货色。想他平日里在学校里混的风生水起，带了不知道多少学生到学校来报名，不是没有见过要退学的，可这么坚定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也不客气起来：“虽然你不可能成为我的学生，但是在这里我也要给你上一课。人生在世，做事情总是要求个目的的。”
维西飞快打断他：“你这话说的没错，我的目的就是退学。”
“不要急着回答，我还没问你呢。”他搬了风扇到自己面前对着吹，真好笑，一个堂堂的二本院校，主任办公室居然连空调都没有。“求目的，这是最后要达到的。但是过程中间又岂止是一句话可以说得清？所以说，做事情，尤其是对于中国人来说，做事情总是要讲求个师出有名的。那我现在来问你，你所谓的名……又在哪里？你是对学校的哪一点不满意还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导致你上午交了学费下午就要退学？”
他简直要恨死这个叫苏维西的学生了！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就算是生气的时候嘴角也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的样子。那分明是在冷笑！笑他这个老师不称职，做的不对。连自己在说话的时候都要打断，完全不像一个好学生，更何况，这个学生坐在这里，眼里完全没有旁的学生那种对老师的敬畏。
她是在挑战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权威！
“你要原因，很好说。三点而已嘛。”维西看了看纸杯里的水，笑：“第一，宿舍条件太差；第二，老师跟学生之间一点距离都没有，第三，就是你这个老师，只会推卸事情！”
原来是为这个。李老师松了一口气，这不过是小问题，自己都能解释的——他闻言瞬间感觉离开自己荷包的钱回来了，甚至，也不会挨骂，更能在吃饭的时候将这件事情作为一个谈资，来嘲笑这个不自量力的学生。
“你既然提出三个问题，虽然在你来说是很大的——不过我都可以解释，全部都是小问题而已。”他伸一个懒腰，把水倒进办公室唯一一盆绿色植物面前，然后坐下来，“首先第一个，宿舍条件。我不管你之前是干什么的，现在你进了这所学校，报了名那就是学校的学生。作为一个学生就该有个学生样子是不是？一个学生这么在乎外在条件是想做什么？你也不想想这宿舍费一年不过收你不到两千块，有钱你自己出去租好了。首先你这态度就不对了，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看其他的学生是怎么受下来的？”
维西笑起来，眉眼弯弯：“老师，你说的对。”
在李老师眼里，人首先最重要的是享乐，面前这个小女生应该也不会例外。把首要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不重要了。他靠在椅子上，态度简直诚恳到极点：“那我们来解决第二个问题。同学，你说老师和学生之间没有距离，那在你的想法中，要怎么做才算是有距离呢？”他说着，也不管维西是不是回答，飞快的继续说道：“但是在我看来，一个老师最重要的是如何上好他的课，你也说过了，你希望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那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学校是最好的。至于私底下——我觉得老师跟同学打成一片更加有利于上课成效。”
“威信又是什么东西？”
“你不要管这个。现在第二个问题也解决了，那么我们来谈第三个，”他眼里满是得意，对付敌人的方法就是自己掌握完全的话语权，那敌人还不跟着自己走吗？“第三个问题是你说我只会推脱，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没有送你朋友的原因……”
他看一看陪维西过来的那个女孩子，反而是那一个更加像一个学生。身材高挑，样子也极漂亮，画着淡雅的妆，维西跟他争论的时候那个女孩子手里紧紧捏着一杯茶，安安静静的，这才像个真正的学生。对老师尊敬，安静恬淡，如果放在学校里的话，一定会有一帮子男生追求的。
反观维西——他又看了看维西，个子矮小，身材臃肿，本身也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眼睛很大，嘴唇也很可爱，可是被身上的那种胖完全遮挡住了。相比起来，他倒是愿意收那个女孩子做他的学生。他又把手机拿起来，把玩着：“你刚刚也看见了，我在接电话。如果我能走得开的话，你朋友长的很漂亮啊，做美女的司机这种差使你觉得我会拒绝吗？”
维西转过头看朋友一眼。那是以前同学的妹妹，确实是长的很漂亮的。可是却对这个所谓的李老师的好感又打折不少，看他那种眼神，看人的时候三分轻佻，三分不屑，哪里像是一个老师？分明一个道貌岸然的猥琐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