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六巧和七娇且惊且喜的同依旧木着脸的九贞站到老太妃面前。
就听严氏介绍道:“这个是六巧,年前刚及笄,针线极好的。这个高点的是七娇,性子嘴上乖巧。这个是九贞。”
六巧三人待严氏说完就都恭敬的冲老太妃行了礼。
“哦!瞧瞧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你真是好福气啊!不是说家里有五个待字的吗?”
“您说的是三朵和四琦,前几日陪着我大哥家的老三去永济寺斋戒去了,说是发了愿要七天……”说到这见老太妃已经微笑点头便不再继续。
“你这么一说我可记起来了,刚你大嫂也是这么说了,正好你大嫂在那头,你去打个招呼,别为这我这个老婆子生分了你们姑嫂!”
“瞧您说的,能陪着您说话可是我的福分,那我先去见见嫂子,等会再来陪您!”说着笑容满面的带着九贞离去。
但九贞几个谁不知道,严氏跟她的大嫂,当朝吏部尚书夫人陈氏从来都不和。凭严氏的拗性子怎么可能去打招呼。
果然严氏朝陈夫人那个方向虚晃一枪,就扭头找那些比较相熟的夫人寒暄去了,走前自然又低声严厉的交代了九贞几个,小心点别丢人之类的话。
严氏一走,九贞就立刻跑到偏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六巧和七娇两个就相跟着努力朝围的圈子最大的那个地方走去。
而坐在角落里的九贞留意到,这老太妃今日宴请的客人可真不少,照她看晔京城稍有些头脸的几乎都在其列,而那些夫人几乎每个都或多或少带了两个家里未出阁的女孩,并且那个老太妃精神头还真好,每个不落的看一看,不是单对严氏热情。
难不成还真是为庆成王选妃?九贞暗自琢磨,但随即推翻。
宗室子弟的婚姻一向由天家决定,何况这庆成王,出身高贵,又有本事,并且据说俊美非常,这是燕儿亲口说的,因她前年偷跑出去瞧大军凯旋,就见走在走前头的安成王,骑着高头大马,打马长街,威武非常,所过之处碎倒芳心一片。
九贞听她说的夸张,都不仅好奇道:“那庆成王到底有多俊?他长什么样?”
燕儿结巴道:“这个,这个,他当时带着头盔哪能看的十分清楚,就是露出来脸白生生的,嘴抿的紧紧的,鼻子高高的,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好!”
九贞听了摇头笑道:“搞了半天你根本就没看清人家长什么样,就在这相思上了。”
“什么相思,这是你个小姑娘该说的话吗?真是的,我不跟你说了。”燕儿咬着牙红着脸跑了。
不过后来她还是敞开心扉对自己傻笑道:“若这辈子有朝一日能见真人一面就是死了也值了。”
所以不该如此轻率相看,再说明显的老太妃关注的多是庶女,刚不就紧着六巧七娇不放吗?堂堂庆成王,当今圣上的亲侄子,总不会娶个庶女吧!
至于九贞为什么一看就知道是嫡是庶?这个她也说不上来,大概同为庶女有些人的表情动作一看就让她想起六巧七娇,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气质。
正在这思量着忽然耳朵一动,轻轻转过头,就见一个穿着粉紫缎面对襟褙子,打扮的十分端庄大气的女孩在身后轻声问道:“这位小姐,旁边可有人坐?”
九贞木然点头,便继续想事情,不再理会,而那位小姐却也不恼,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九贞的旁边。直到开宴前刻才离去。
等吃完午饭,老太妃就提议,年前滇国的使臣来朝贡进献了几对孔雀,很是稀罕,圣上年纪庆成王的功劳就赏了两只下来,府里专门建了园子养着,让各府姑娘们去看个新鲜。
这帮小姐们最多也就十五六的年纪,正是爱热闹稀奇的年龄,自然都欣然前往,由王府的丫头婆子领着小声嬉笑着前去观看。
可此时天气渐热,这王府太大,新修的园子又远,并且那会吃饭都是刻意保持姿态礼仪,更不敢多吃,生怕被人小瞧了,走不了一会就又累又饿又渴,等路过一方凉亭时,王府的丫头就恭敬的请她们休息片刻再走。
这当然甚好,九贞姐妹被严氏操练的体力比较好,这一路走来,那些大小姐们自然被渐渐甩到后面,如今听说要休息,又见凉亭里摆放了新鲜的瓜果,都欣喜起来,快步跑进去坐定,但六巧和七娇顾及脸面并不敢先伸手去吃,只等其他人到了方好,可九贞才不管这些,在她看来这些所谓的大家规矩体面,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圆桌原本就只有四个位子,最后一个很快也坐了位小姐,正在九贞对面,九贞瞧着眼熟,瓜子脸,柳叶眉,举止大方斯文,满上总带着亲切的笑容,不仅多看了两眼,那个女子见了就温和有礼的冲她微笑,算是打招呼,九贞这才想起来,不就是那个在侧厅坐她旁边的那个吗?看着女孩人品打扮必定身份高贵,却一点傲气也无,也就很给面子的回以微笑,接着继续吃着水果解渴。
刚咽了几个樱桃,就见六巧和七娇慌忙的站起来让座,接着她旁边的石凳上就又坐了两个女孩,一个十五六岁,穿大红撒花镶金边的褙子,头戴金累丝蜂蝶惜花钿,细眉大眼,清瘦高挑,神采飞扬,不过表情却很傲慢;另一个岁数较小,有些丰满,穿着打扮却同傲慢至极的那个一样,却不知她个子矮,身材圆润,穿着倒成了另一个的陪衬。
如此一来这一桌子穿着打扮最普通的九贞反而扎眼了,再加上大家都很累,一些自持身份地位比九贞高的就不满起来,果然就听有人冷哼道:“有些人真不知自己值得几斤几两,也不瞧瞧跟前都坐着什么人,没礼数!”
第六章
九贞闻言不仅抬头朝那个一脸嘲讽,模样清秀的女孩看去,那女孩见她看来冷哼一声撇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