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简直无法无天了!你去给张少华打电话,就说如果他不马上来见我,这件案子他就别管了!”S市警察局长的电话在一大清早就被打爆了,有警局内打小报告的,有各个分局打来的,他们从来没有收到过言峰的通缉令,此刻竟然电视上先播了,他们这些大佬们却还被蒙在鼓里,颜面全无。
从被窝中被电话吵醒的他心情显然非常糟糕,所以此刻在警察总局的办公室内,他大发雷霆,指着秘书的鼻子乱骂一通。
“局长,您不是说过张督察是我们警队的形象吗?”
“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形象只会在警队脸上抹黑!”警察局长反复在办公室内踱着步子,不时地抬头看着时间,嘴里还不停地絮叨。
只不过是五分钟过去了,秘书的脸色就非常难看了,他刚打电话给张少华。
谁知道!
“你告诉局长,如果S市因为失去了我张少华而大乱,他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反了,反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哎,这国家又不是张家一门子的事!”警察局长这时也无可奈何,通缉令已经发到电视台去,如果现在取消,那不是结结实实地在警队的脸上扇耳光吗?
这个世界,少了谁都照样转,所以繁忙的S市就像是老化的机器,稍许停顿了片刻,加上机油,照样运作。言峰的通缉令就像是在大海里扔了块小石子,连浪花都看不见,扑通一声就下去了。
时间:2011年,11月23日七点半,S市体育馆内。
“这个体育馆犹如一个巨大的斗兽场,虽然说要逃出去实在有太多的办法,不过杀手是如何地把握好只有三分钟的间隙,一击致命的,这还是需要很好的洞察力。如果这个杀手没有经纪人,那么他对于杀手的定义诠释地非常到位。”言峰此刻站在了偌大的体育馆通道内,只有零星的清洁工人正在擦拭着过道墙上瓷砖。再过两个月就要进入篮球联赛的高潮,全明星赛和季后赛一触即发,这个杀手很善于利用环境的因素。
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一般来说只能听天由命,而地利对于杀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如何利用好陌生的环境为自己所用,是一个杀手终身需要研究的课题。
而人和却是可遇不可求的,看不见摸不着,人不愧是高等动物,也是难以捉摸的生命。
血日杀手榜上名列首位的死神的承诺,早年在血日上发了一个帖子,“没有最完美的杀手,只有不断超越自我,把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结合为自己所用,才是真正的杀手!”
一路向前,不知不觉言峰已经走到了馆长办公室外,门上已经打着封条,肯定已经锁住,言峰只能在门外感受几天前的那些杀意。如果他多在普桑上呆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听见广播中的通缉令。
抬眼看着手表,距离散打班还有半小时的时间,左右四处看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言峰心中的好奇心控制着整个身体。锁住的门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对于这个未知一流杀手,言峰有种莫名的冲动,虽然现在他是和陈海签约,但是如果能和高等级的杀手合作,那么无疑会在他成为顶尖杀手经纪人的道路上推波助澜。
如果想让这些处于金字塔顶端的杀手发现自己的才能,就必须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
只是五秒钟的时间,门就应声打开,经过十年的经纪人磨练,对于这种普通的房门,言峰最起码有十种方法能够打开。
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作为一个杀手也是经纪人的必修课,就是检查房门位置处有无机关。
一般来说,可能是根头发,可能是某些细节,虽然言峰手上没有其它设备,只有着一个简易的开锁工具,但是他依然凭借着多年的经验断定,现场没有动过任何手脚。其实想想也是,一个杀手怎么可能回到案发现场呢,杀手不是那些把牢底坐穿的杀人犯。他们所做的只是完成一个简单的任务,没有动机,只有杀人。所以根本不必做什么掩饰,或者是把死者假装成自杀,这些都没有必要。
而且言峰作为一个杀手经纪人,有着潜意识中的职业病,就连不是执行任务,他依然非常谨慎。
所以随着日益壮大的血日队伍,世界各地的警察部门也是非常头痛,却往往没有实际行动。毕竟利益面前,警察也是人,有需求有市场,就有动力,杀人也是如此,出得起价钱,就算王牌杀手照样能够请到。警察内部一样渗透着血日的工作人员,这一点倒是和搏击俱乐部非常相似。这次的案件,警方为何能断定是杀手,而不是普通的谋杀案,就是因为这种类型的事情在过去已经比比皆是,全世界都有这样的案例和资料,比对一下就能知晓,真正的杀手能做到的,普通人在仓促之间绝无可能。
这间办公室,一眼看去,就能猜到主人的大概身份,贴墙的橱窗内,林林总总放满了几十座奖杯,作为S市男子篮球队的主场兼基地,获得的荣誉理所当然地存放在这里,馆长卢冠中不仅是一馆之长,还是篮球俱乐部的经理。所以这种杀人事件如果想要破案,只能从动机上来看,很明显,这个优秀的杀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给警察。
本来应该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灰尘已经开始光顾,原本这些奖杯,卢冠中每天都要擦拭,而现在失去主人的它们再也不能展现光辉了。
办公室应该有三十多平米,但是安放了橱窗之后,才显得有些拥挤,不过这并不影响言峰调查。关上门后,言峰掐准时间,擦瓷砖的清洁工人大概还需要五分钟就能看见这个拐角,留给他的余地并不多。
快速地用眼睛扫过,一张红木桌子,桌上文房四宝独缺宣纸,剩下的三样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有移动,不知为何,在那休息的片刻,卢馆长还在写书法。在近窗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一幅墨宝,远看应该有些年限。言峰虽然对此并没有钻研过,但还是略懂一些。地面大概是用进口的瓷砖铺成的,上面没有血迹,在离红木桌大概一尺的距离的地面上,警方标识着死者的位置。如果是常人,肯定以为现场定会留下血迹,而现在的样子应该是被清理过之后。
虽然言峰没有仪器,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善于利用环境的杀手不可能让血飞溅一地,这样可能他的衣服甚至脸上也会沾染血迹。那么唯一的解释是,这个杀手利用这张还在创作中的书法作品阻挡了血迹飞溅。
由于时间紧张,言峰并没有过多停留,看来这次的调查也该告一段落。他轻轻地推开房门,一面镜子伸了出去,很好,还没有来。迅速地离开对于言峰来讲非常简单,不留下一丝痕迹,他并没有在房间内走动,只是用眼睛在观察,而门上的封条很好解决,直接撕下来,重新贴新的上去,作为血日的经纪人,这种警察的封条他有的是。
这次的行动与言峰的身份完全不符,照理,一个杀手经纪人是不会这样冒险的,不过他为了能够了解那些顶级杀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终于言峰在重生之后,体验了把侦探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