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阳子的视线,可是安格还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循着阳子的指示,走到二楼的尽头,推开隐秘的侧门,侧门旁候着一位穿着孔雀蓝旗袍的女子,正是刚才为他们送茶的那位。安格从她手中接过盘子。那女子深深地看了安格一眼。
两人一交一接不过几秒。眼神相撞中,却交流了很多信息。
安格端着托盘,沉稳地往前走。那女子转身消失。不多久,看到光亮的地方,再走了几步,便走到另一处隐秘的包厢。
要敲门吗?安格站在包厢门口,默默回忆着那位女子是如何做的。坚定地伸出手推开门。
这间包厢的陈设有些不同。光线更为的柔和温暖,却也不够明亮。装饰家居都更加的华丽,带着糜醉致死的味道。包厢中坐着两个人。坐在上位的是一名女子,做侧边位置的是穆莘。
扫了一眼后,安格不敢迟疑,将托盘端到桌子上。用热水烫了杯子。接着将茶叶放到湖中,用热水冲了两次后,再倒在杯子中。看到杯子中清冽的茶水,安格轻轻舒了口气。曾经在戏中演过如何泡茶。今日模仿来,才能像模像样。只是,也不过像个样子而已。
“请慢用。”安格恭敬地说。
“你很紧张?”安格准备退下离开的时候,却被穆莘叫住了。
安格一吓,难道被认出来了?是声音,面目还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安格不得不抬头去面对穆莘。
“请问还有其他需求吗?”安格略微张大眼睛,让原本就显得圆的眼睛更加黑白分明。也改变了自己的声音,让声音多了几分明亮,吐字也清脆了许多。上辈子演技过关后,台词却还是个问题。又没人教,只好琢磨日本声优教程。这一世却正好用上了。现在状况充分证明了技多不压身啊!
“茶叶没有洗。第二泡太急了,茶叶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来。”穆莘评论。
安格理解了穆莘的意思。在这位夫人面前,他就是个狗腿子,要为主子挑剔各种。
转眼间,安格便想好了如何去回应。她恭敬的说,“对不起,马上为您重新泡一次。”
“不用。”穆莘阻止了安格,“我给你示范一次。”
是要亲自伺候主人吧,真是周到。安格在心中腹诽。
穆莘在茶道上的造诣很深。动作行云如流水,不多时,便泡好了茶。茶水倒在杯子中,安格闻到了淡淡的茶香。果然,要这样才不糟蹋了好茶。
安格半低下头,似乎很羞愧。虽然光线比较昏暗,安格却不敢大意。她现在的双颊是浮现不出血色的。她看上去有些守住无措,不知该走还是该留样子。这个时候,那位夫人发话了。
“为难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是。”穆莘连忙回答。转头对着安格的时候,却又是高高在上风度翩翩的模样,“下去吧。”
“谢谢,谢谢。”安格满怀感激地说。说第二个谢谢的时候,安格略略将目光放在那位夫人身上,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意。接着便后退着走到门口,转身离开。关上包厢门的时候,安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能感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旗袍很贴身,粘在身上有些不舒服。心情有些轻松又有些沉重。穆莘没有认出她来。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如何讨好那位夫人身上了。
不过也多亏了穆莘的狗腿和炫才,让她有机会看清楚那位夫人的长相……
心情忽然有些激动。想要知道的答案就在眼前。这让她如何不激动?走回到二楼的时候,她往宴会厅看了一眼,香影浮动觥筹交触。脚步稍稍停了一下后,在依着记忆走回阳子的包厢。踏入昏暗的楼道的时候,安格靠着楼梯,松了旗袍领子的纽扣。很累很累。而且此刻,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模样去面对阳子。
阳子的包厢中,此时也坐着两个人,另一个人是秦飞逸。
“决定了?”
“是啊!”阳子惆怅的拉长了声调。身体趴在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阳子。
“何必做好事却要扮坏人呢?”
“我本来,不想的。”阳子在笑,笑容却虚无缥缈。“这对她是打击,对我何尝不是打击?而且,我们的确是在考验她,是想要利用她。既然存了这些心思,那就纯粹些,对双方都好。到时候合作愉快,说不定还能做朋友。知道那位夫人身份后,知道那些狗屁倒灶的隐晦破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飞逸,真相,杀的死猫,更杀的死人。”
秦飞逸挑了挑眉毛。却没有评论阳子的话。
阳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华家,算不上华夏国最顶尖的那几个家族,但是岂是我们这样的家族弃子可以轻易撼动的?安格是华家的血脉,若被招安认亲,自然衣食无忧。但是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会坚持着她为母亲报仇的路,那样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华家,还有那位夫人的家族。飞逸,她若不冷情冷姓,如何能在这条路上生存下去?”
“注定是死路,还不如肆意妄为一次。”秦飞逸的声音很低很低。“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这个年龄本来就善变。做什让她走那条死路。除了她也不是没有其他人选。她的身世虽然特别,在我们计划中也不是必须的。你拖着她,拖着拖着说不定她就忘了那些事……”
“她不是那样的女孩。她是特别的。”阳子强调了一次。“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去做那样的事情。”
“你对她很有信心。”秦飞逸评论。
“是啊,非常有信心。”阳子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一个演艺圈的小小艺人,对抗华夏国两大家族。我们作为幕后的黑手,多么的激动人心。到时候写个剧本拍出来,说不定能获得个百花金牛奖呢。”说着说着阳子的语调就不正经了起来,似乎已经从打击中恢复了过来。
“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