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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想念徵夜

有了亲娘的发话,轻羽哪敢不听,不情不愿,但也总算松了手。不过,徵夜的灾难可没有结束,只不过是离了虎口,又入狼窝。现在,旁边提心吊胆的两人终于知道,血缘这个东西,真是个‘好’东西。它能把有亲缘关系的人做得不仅是外貌,甚至连性格都如出一辙。今天,两人才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两母女’。

沈习容也是,才搂住徵夜便被徵夜猜出了身份,“娘,您轻点,我,快不能呼吸了。”

同样的情景再次上演,沈习容完全没听见徵夜的悲呼……

“容儿,快放开。儿子快被你玩死了。”

听到浑厚的男声,沈习容才蓦地一惊,脸色惊变,赶忙松开双臂,拉着徵夜细细的瞧着。眼见徵夜脸色苍白,喘息不定,心疼不已,便要再次将他拉入怀中。

求救似的看向刚刚冲出来的雍雅俊朗的中年男子,轻呼着,“爹……”仿若在撒娇,又似乎是嗔怨。

这万俟航怎么可能招架得住徵夜这样的姿态,顿时成了徵夜的人生安全全权代理人。拉着徵夜便往山庄里走着,“大家都是自己人,都进去再说吧,站在外面不好说话。”

终于得救的徵夜任由父亲拉着,暗地里悄悄吐了吐舌头,松了好长一口气。若是再那么被两个女人玩下去,自己想不死,也难啊。

待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听慕寒星讲到惊险处,两母女不时的倒抽冷气,似乎是想要尖叫。即便是徵夜的父亲,万俟山庄庄主,听了徵夜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还是经不住惊叹,心疼。

“本来,在信中看寒星你所写,就已经很让人放心不下了。没想到,事实细细听来,更是胆战心惊。相信,实际情况,怕是比你叙说的还要险恶,我可怜的孩儿啊……”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平复感情,万俟航才又终于开口,“寒星,无涯,多谢你们一直以来对徵夜的照顾了。”

这旁边的人说得心惊,听得胆寒。可事主徵夜却好像这一切都完全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听到后来,无趣得干脆悄悄离开了大厅,到处游荡。

乍见已经数月未曾见到的二公子,庄中几乎所有人都是那样的兴奋。而且经过半天的接触,人们发现,以前似乎极难亲近的二公子,现在竟然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般,与人们嬉闹,在庄中恶作剧。二公子本就美得不似人间之人,总有种常人触碰不得的感觉,让一众庄中的人不敢接近。再加上以前刚从山上回庄,性情极是冷漠,甚至是孤僻,人们便真的是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焉,甚至是不敢近看了。而今,仆人间也隐隐知道了二公子似乎是受了伤,失忆了,继而性情也开朗了许多。

从家人到下人,再到与庄中有来往的友人,众人对徵夜爱慕中又带着怜惜,都是呵护备至,尽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即便是任性之至。

一晃,便是半个月过去了。

以徵夜的聪明才智,整个山庄自是已经被玩儿了个遍,几乎已经找不到能够恶作剧的人事物了。眼光,自然就转向了外面。

这天,徵夜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红泉客栈。通过以前慕寒星的介绍,自己已经完全能明白了红泉的规矩,与自己在红泉扮演的角色。

徵夜缓缓地走进客栈,在角落找了个位子坐下,细细的观看着那块杀手木板上的名牌。果然,有十几个很清晰的印子。一看,便知是刚刚将牌子摘下,牌后的木板刚刚见光,颜色与周围不同,很新。

徵夜心中有些得意,‘哼哼,跟我斗,你们真的是找死。以前的我真厉害啊,先前光是听寒说还不觉得。如今,真真切切看到我的战绩,我都有些憧憬起我自己来了。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变回以前的我呢,好想见见啊……’徵夜双手撑着下巴,想象起过去那个冷漠,沉静,淡然的自己来,表情竟然有些痴了。喃喃着,“过去的我,真是这样子的么?我,好想见你啊,徵夜。”

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就扫向了二十四号牌子。

“咚”,一声巨响,堂内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这个拍案而起,双眉紧皱,满脸怒气的美人。

店小二赶忙跑来,陪笑着,“这位,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知,不知您……”小二有些胆颤,一看便是不知谁家的有钱少爷,得罪不得。况且,如此世间罕见的美人,自己也极不愿意他不开心了啊。

纤指直直的指向那杀手名板,怒道:“二十四号的牌子呢,哪里去了?”

小二有些为难,支吾着,“这,这,公子,您要不换个号牌,这个……”

老板见状,慌忙跑了来,“这位公子,您别生气,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和我说。”说着,将徵夜引进了内堂说话。

窃窃私语纷纷响起,在座众人大都是内行人,自然知道那些号牌代表着什么。这美人,究竟是谁?为何,又执著于二十四号呢。既然已经没有了那块牌子,只能说明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他为何这般……

“公子,不知您是否是与二十四号有过什么瓜葛。不过,十分遗憾,二十四号已经于一月前坠下悬崖,行踪不明,估计,是……”

“这,是谁说的?”

“这是……”老板略微一思考,眼前这公子似乎真的与二十四号有什么瓜葛,曾经见过他替二十四号领赏金。看样子,似乎是知情的人,让他见见凌波也好。

“您跟我来,我带您见一个人,见了她,您就会得到您想要的答案了。”

红泉客栈三楼上,一间有些隐蔽的房间中不时传出些隐约的低喃声,听不真切。

“好了,您进去吧,里面的人能为您解惑。她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就候在门外,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好,你去吧。”对掌柜挥挥手,徵夜轻轻踏进了这间红泉的禁忌的房间。

一位浑身穿着火红的衣裙,相貌艳丽的女子静静地坐在床上。身体极是瘦削,披散着头发,似乎无比的憔悴。眼神呆滞而空洞,那似乎曾经鲜艳的唇,现在已经苍白而干裂。微微地扯动着,依旧喃喃。

现在走近了,徵夜总算是听清楚了女子的低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仿佛是木偶人一般,就一直重复着,重复着……

这个样子,任何人看着,心中都生出了一股恐惧的寒气。但是,徵夜猜得出来,这,就是当日自己坠崖的主因,凌波。

终于察觉到有人进屋,女子缓慢地移动着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子。

突然,那早已僵硬的脸庞,竟然出现了惊喜的神情。空洞许久的眼,竟突然在瞬间焕发出了久违的神采。慌忙想要站起身向徵夜扑来,但或许是因为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没有好好进食,再加上没有运动的缘故。身体既虚弱,又僵硬,竟是步履踉跄,直直的倒向地面。

徵夜见状,几步上前扶住凌波,“你是凌波,你没事吧?”

凌波苍白削瘦得几乎见骨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徵夜的衣袖不松。

“徵夜,徵夜,你终于来见我了,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凌波姑娘,你先来这边坐下。”扶着凌波在椅子上坐下,徵夜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虽说是因为凌波自己才掉下悬崖的,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自己也压根不记得了,也就根本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徵夜,你被二十四号打下悬崖,竟然没有事,我真的好高兴,真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凌波满是兴奋,双颊潮红,痴痴地盯着徵夜。

听了凌波的话,徵夜有些纳闷,“什么被二十四号打下悬崖,你在说些什么啊……”

“怎么徵夜?你不记得了?当日,十几个杀手围攻二十四号,都被二十四号用毒所杀。后来,我们两个出现了,你被二十四号打下悬崖,生死不明。”

“什么?我被二十四号打下悬崖?”

“对啊。”凌波一见徵夜一脸迷惑,有些担心道:“你不记得了么?徵夜……”

‘不对啊,寒说过我是二十四号。而且,从红泉掌柜竟然会让我来见凌波这一点来看,寒说他和我曾经去取过二十四号的赏金一事不假。不然的话,掌柜是不会让我见凌波的。既然如此乃事实,那寒说我是二十四号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了。何以凌波竟会……’徵夜皱着眉,淡淡的看了凌波两眼,看她语出真诚,不像是故意要欺骗自己的。‘难不成……’

有些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徵夜试探性的问道:“凌姑娘,那,你知道二十四号究竟是谁么?”

凌波满脸的迷惑之色,“二十四号?是红泉两年多以前出现的金牌杀手,至于真实身份,没有人知道。”

“那在我,我坠崖的那天,你不是见到了二十四号么?他,是什么样子的?”

“这?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到底……”

凌波突然好像受到了刺激一般,发疯的捶打着自己的头,嘴里不停的喊着,“二十四号,二十四号究竟是……”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记不起来他长得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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